“嗯。”柳勤的声音带着无奈。
张梦伊笑着小声道，“我们也来勘探敌情，看了之后真是失望，本来还以为对手能多强呢，不堪一击嘛。”
柳勤好心提醒，“拜托，人家是高一生。”
但沉浸在各种骄傲优越感中的人，根本听不进去柳勤的话。
“我觉得我们一定赢了，不说编舞和服装，光舞技，她们就不如我们。”路兰兰道。
张梦伊挤了挤眼睛，“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们班舞技是谁把关。”说着，向蓝雨祁方向使眼色。
是啊，可以说六班啦啦队每一人都是蓝雨祁亲自把关。
看到这里，蓝雨祁也没了兴趣，“行了，我们回去自习吧。”
柳勤见蓝雨祁放弃打探敌情，也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没什么刺探敌情的必要，我们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剩下就听天由命。”
“你说的没错，”蓝雨祁抬眼看了教学楼的方向，“接下来，就是月考了。”
柳勤笑道，“是啊。”
一场啦啦队比赛结束，接下来是第二场，张梦伊和路兰兰继续看，柳勤和蓝雨祁则是回教室。
走在路上，蓝雨祁沉默许久，“如果我月考没考上大榜怎么办？你跟着我一起退学？”
“是啊，总不能死皮赖脸地留下吧。”
“那件事与你无关！”
“是否与我有关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话已经放了出去，就必须要负责。”柳勤放缓了脚步，“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蓝雨祁挑了挑眉，“我就没想过输。”
“吓死我了，”柳勤夸张地拍着自己心口，松了口气，“我以为你问那个问题，是要打退堂鼓呢。”
“一个月考大榜而已，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蓝雨祁眼神轻蔑，“至于我问你，是看你怂不怂。”
“你都不怂，我怂什么？”柳勤也模仿蓝雨祁的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比你怂？”两人一边走着，一边抬杠起来。
“不然呢？之前我们交手，我服输过？”
“……”蓝雨祁，“好吧，你不怂。”终于承认。
……
一切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篮球赛、啦啦队比赛，以及蓝雨祁的学习。
距离月考越来越近，蓝雨祁也进入了备考阶段，其干脆将啦啦队最后的训练交给了邓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复习。
原本啦啦队训练蓝雨祁必须参加，自从有了苏若馨，蓝雨祁不仅自己不参加练习，还带着柳勤一起缺席，而让苏若馨等人吐血的是——全班上下竟没人指责她们。
大家消息都很灵通，时间久了便都知道了蓝雨祁的赌注。
原本大家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但现在都暗暗为蓝雨祁捏一把汗，她们希望蓝雨祁能考上，希望蓝雨祁一直留下来，她们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喜欢上蓝雨祁。
因为蓝老大热衷读书，所以高二六班纪律一直很好，屡次被各种领导主任表扬。
也因为学习风气变好，其学习氛围也突飞猛进，包括崔明泰班主任在内的所有任课老师都明显感受到了进步，许多老师甚至跑到崔明泰那里“取经”。
然而崔明泰懂个屁？他可以算是全二高最不负责的班主任了，现在班级纪律好，纯属偶然。
……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柳勤和蓝雨祁来到食堂。
之前和路兰兰、张梦伊吃了几天美味的小吃，但蓝雨祁突然连续坏了几天肚子，于是两人便重新回食堂吃午饭。
刚坐下，司亦瑾就端着餐盘来了，“有人吗？可以坐吗？”
蓝雨祁看见司亦瑾，免不了紧张起来，硬是没吭声。
柳勤惊讶，“我们这里没人，也可以坐，但很少见你自己来食堂，贺一凡呢？”
因为柳勤和蓝雨祁坐了对面，所以两人身旁的位置都是空着的，司亦瑾选择坐在柳勤身边，蓝雨祁暗暗松了口气。
三人坐了下来。
司亦瑾伸手指了指，“那边。”
柳勤看了过去，更是惊讶，因为贺一凡竟和苏若馨坐在一起，一边吃着饭一边好像还聊着什么，“他们俩怎么……”话刚说一半，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赶忙话题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两人那有空位，你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原因很复杂。
司亦瑾看了一眼低头默默吃饭的蓝雨祁，“自从上回你给我分析了那个，我就无法直视她了。”
蓝雨祁惊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柳勤。
柳勤赶忙解释，“别误会，分析的不是你，是苏若馨。”紧接着，小声将之前两人谈话轻描淡写地说了。
蓝雨祁没回应，完全没有参与这种三八话题的冲动。
司亦瑾惊讶地看着蓝雨祁——从先觉得柳勤已经很怪了，但现在发现，蓝雨祁更怪！
柳勤了然，“如果因为我的话而疏远她，这算不算我背后说人家坏话？”
“不算，原本我和她也不熟。”司亦瑾随口答道。
柳勤本来还想问什么，但转念一想，无论怎样是人家的选择，和她有什么关系？便将问题又咽了回去。
突然有人端着餐盘走过来，“蓝老大，这里有人吗？没人我可就坐了。”
蓝雨祁瞪了一眼过去，“和你说过多少次，别叫我蓝老大。”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冯尉。
冯尉嬉皮笑脸地将餐盘放下，“不叫蓝老大叫什么？和那群女生一样叫你雨祁？恩恩，雨祁很好听呀，如果你同意，以后我就叫你雨祁了。”
“……”蓝雨祁。
柳勤暗暗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冯尉，蓝老大都敢调戏，有前途！
蓝雨祁没说话，倒是司亦瑾不乐意，“冯尉你差不多行了哈，和女生开玩笑别这么过分。”
“吃醋了？”冯尉挤了挤眼睛。
柳勤又发现，冯尉很可爱、很上道。
司亦瑾咬牙切齿，“我说冯尉，你这家伙还得寸进尺了？”
冯尉挑眉，“哎呦，那个啥队长，我最近腿疼，好像是老毛病犯了，回头比赛的时候发挥不好……”
“行行行，怕了你行吗？”司亦瑾拿泥鳅一般的冯尉没办法，转而对柳勤道，“我说妹妹，你就没招治治这家伙？”
柳勤无辜地摇头，“抱歉，治不了。”
司亦瑾如同打蔫的茄子。
蓝雨祁见司亦瑾吃瘪，终于开口道，“雨祁也是你叫的？”
冯尉缩了缩脖子，“小的错了！蓝老大，小的错了还不行？以后你就是我老大，柳勤也是我老大，只不过你们两个老大的意义不同。”
柳勤不解，“为什么意义不同。”
冯尉咧嘴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柳勤翻了个白眼，“不泄就不泄，有本事你憋一辈子，那算你狠。”
冯尉眼神意味深长，“等机会成熟，我会告诉你，柳勤老大是什么意思。”
“……”柳勤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另一边。
因为某一对新组合的出现，旁观者议论纷纷——这不是六班班花和学霸吗？学霸班花终于走到一起了？
实际上很早以前，两人在一起的呼声就很高，毕竟华国传统便是郎才女貌，虽然班花也是小学霸、学霸长得也兼任校草之一。
贺一凡很帅，与司亦瑾的贵气和张希铭的神秘不同，他身上有一种儒雅之气，行走之间好似带着书香一般。
“一凡，真的很谢谢你。”苏若馨面颊微红，本来就很美，更是清纯中带了妩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是好。”
贺一凡道，“不用谢，你将水房的钥匙弄丢，还不适应在教室里自习也没办法。我邀请你去校长室自习只是举手之劳，何况很早之前我爷爷就说过，校长室永远向勤奋的同学开放，所以不用谢我。”
苏若馨的钥匙丢了？
当然没有。
苏若馨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完美遮住眼底的狡黠。
贺一凡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柳勤的方向，见柳勤、冯尉和司亦瑾聊得开心，再看自己这桌冷清清，竟向往起来。
吃完了午饭，柳勤等人准备回教室自习。
冯尉道，“你们刚吃完饭就回教室，不用稍微活动活动？”
柳勤想想也有道理，“雨祁，要不然我们在操场走走？吃完直接坐下，确实对胃不好。”
“好。”蓝雨祁。
冯尉灵机一动，“左右你们也是活动，要不然和我们打打篮球吧？”
司亦瑾一听，也有了兴趣，“对呀，和我们打篮球。”
柳勤嘴角抽了抽，“拜托，你们以为全民篮球？我不会打。”
“你不会，我们可以教你。”冯尉来了兴致。
“我不想学。”柳勤直接拒绝。
司亦瑾对冯尉使眼色——嘿，兄弟，知道你鬼主意多，你来！
冯尉挤了挤眼睛——没问题，看我的。
说着，冯尉道，“这样，我教柳勤，司亦瑾教蓝老大，一会我和柳勤一组、司亦瑾和蓝老大一组，我们来场花式篮球赛吧，打半场，怎样？赌约是明天的午饭。”
“……”柳勤嘴角抽了抽，“你们自己打，我和蓝雨祁没兴趣。”
“你没兴趣，不代表蓝老大没兴趣吧？”冯尉贼兮兮道。
“……”蓝雨祁。
没错，蓝雨祁很有兴趣，不是对篮球有兴趣，是对司亦瑾有兴趣。
说话之间，四人已经走出了食堂。
柳勤叹了口气，“冯尉你够了，快月考了，你懂的！”
冯尉摇了摇手，“不懂的是你，知道什么叫劳逸结合吗？再说，咱们司亦瑾可是篮球高手，能得到司亦瑾高手指点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
“……”柳勤知道，蓝雨祁一定心动了，她也知道，就算她直接拒绝，蓝雨祁心里肯定难受。
冯尉嘿嘿一笑，这就叫擒贼先擒王，柳勤的软肋就是蓝雨祁。
就在柳勤为难时，突然一个人挡在他们面前，“柳勤，我们聊聊。”
柳勤一惊，停下了脚，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
司亦瑾笑了，“这不是希铭吗？要不要打一个半场，我们再喊上一人，咱们玩3v3花式篮球？”
“什么叫花式篮球？”柳勤不懂。
自从张希铭出现，冯尉脸上的惬意就少了几分，换成警惕，“就是两男一女的组合。”
柳勤嘴角抽了抽，“拜托，我真不想打什么篮球，饶了我好不好？”
张希铭道，“柳勤，你跟我来一下。”说着，转身就走。
冯尉一把抓住柳勤，“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柳勤惊呆了。
张希铭转过身，冷冷道，“真让你说对了，我和柳勤就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一直都有。”
冯尉脸色僵硬，“一直都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怕是你单方面的吧，柳勤可不是这样的人。”
“哦？她是哪样的人？”张希铭道。
人来人往的食堂门口，两人再次针锋相对，引来周围人不少侧目。
柳勤挣脱了冯尉，“我说你们俩别闹了，就不怕被人看笑话吗？张希铭，我们走。”
张希铭冰冷的面颊终于多了一丝温暖，看向冯尉的眼神带了挑衅。
冯尉彻底火了。
被半路扔下的蓝雨祁尴尬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教室等你还是……”
柳勤犹豫了下，“篮球场吧，一会我去篮球场找你。”
“好。”蓝雨祁也不知道是应高兴还是担忧。
“我们走。”柳勤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神，闷着头和张希铭离开，也没看见，张希铭临走时挑衅的眼神以及占有欲。
二号教学楼的空地。
因为柳勤等人算是第一批吃完午饭的，所以空地上还没几个人。
没几个人不代表没人，有三三两两的女生在。
柳勤见有人，小声道，“我们换个地方？”
“不用。”张希铭的语调依旧没有温和的意思。
“你吃饭了吗？”
“你说呢？”
柳勤火了，众目睽睽之下就将张希铭粗鲁地拽到一边，“张希铭我问你，我得罪你什么了，你就这种态度？你还真以为我愿意巴结你？热脸贴冷屁股也有个极限好吗？”
张希铭失笑，“一直热脸贴冷屁股的是我、不是你，好么？”
“呵呵，这几天你自己脸多冷，心里没数？”
“原来你很在意？”
“你……”
这个刁钻的问题，将柳勤问得哑口无言，尴尬无比。
“这几天我没找你，是不是很生气？”张希铭如同发现了美洲新大陆，双眼迸发光亮，一步一步向柳勤逼近。
柳勤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在其强势的逼问下，步步退缩，最后竟不小心靠上了墙。
这种经典的狗血姿势，从前柳勤在银幕上看过很多次，每次都觉得女主矫情得很，但轮到自己、当自己处于男生高大的身影下时，才体会道这种感觉，简直就是——慌得一批！
柳勤越来越慌，几乎不敢看面前的人，“我……我生什么气？我是那么爱生气的人？再说，你值得我为你生气吗？”
“哦？那你刚刚为什么对我发火？”张希铭语调很慢，带着一种邪恶。
周围同学虽然距离两人很远，但也发现了猫腻，毕竟张希铭实在是吸引人眼球。
多少人偷窥、多少人议论、多少人指指点点。
“是我先对你发火，还是因为你先对我阴阳怪气？呵呵，我刚刚明明还好心问你中午吃没吃饭。”
“我对你阴阳怪气，是因为你和姓冯的打情骂俏。”
“你才和他打情骂俏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打情骂俏了？”
“两只视力1.2的眼睛都看见了。”
“那你可以去检查下视力了，睁眼瞎怎么可能1.2？最多0.5不能再多了。”
“很遗憾，上周刚检查的，1.2，要不要看诊断书？”张希铭对自己视力十分自信。
柳勤暗暗咬牙，“如果确定1.2，就不用去的眼科，可以去神经科看看。”
“呃？”
“你怕是出现幻觉了。”
张希铭只低着头吃吃地笑着，一时间没说话。
冷静下来，柳勤才发现空地的人越来越多，偷看两人的也越来越多。
“喂。”柳勤小声道。
鼻尖缭绕的是他的气味，自己整个人也几乎淹没在他的气场中，柳勤越发尴尬，只能伸手推了推，“让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