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铭挑眉,“勤勤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知道,我对历史很有兴趣。”
柳勤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历史知识比我强好吗?”
贺一凡道,“冯尉你不是练体育了吗?练体育就好好练,别来打扰柳勤学习。”
冯尉道,“我们体育生也需要文化课成绩好吧?”
柳勤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三个,能不能好好吃饭?”
三人顿时闭嘴,低头吃饭。
柳勤松了口气。
冯尉一边吃着饭,一边用眼角扫向两人,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插嘴,观看两人掐不是很好——冯尉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想着,冯尉眼角闪过诡笑,而后一本正经道,“柳勤同学,你认为下一次考试的理科大榜第一,会是谁?”
柳勤一口汤差点喷出来,狠狠瞪了冯尉一眼——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亏她还以为冯尉改邪归正了,原来依旧不是好东西。
“呵,理科大榜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是你,你就少操点心吧,吃饭,”柳勤狠狠道,“还有,明天就集训了,今天注意营养。”
如果没有柳勤后半句话,以冯尉的性格是必须要跟进的,毕竟最喜欢看热闹。
但柳勤暖暖的关心他了,他也不忍心刁难。
冯尉向旁一瞥,看向两个情敌——别着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两人接受到冯尉的威胁,开始一致对外。
贺一凡道,“柳勤说的对,冯尉你可得多吃点,否则集训发挥不好,丢你自己的人就算了,别丢我们二高的人。”
张希铭也道,“带着习题也不错,回头就算是丢了我们二高的脸,也可以解释为热爱学习,好歹有了个借口。”
“放屁!小爷我是队里最强!”冯尉急了。
柳勤头疼。
三个女人一台戏?呵呵,那是没看三个男人,三个男人凑在一起不是戏,是战场!
“喂,你们听好了,”柳勤狠狠拍了桌子,“能吃就好好吃,不能吃就放下餐盘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在这给人添堵行不行?当然,如果你们非要添堵也可以,自己添吧,我去别地方。”
说着,就要端餐盘。
“别,我们吃。”
“对,好好吃饭,说什么话?”
“食不言寝不语。”
三人瞬间就老实了。
虽然老实了,但柳勤早没了吃饭的心情。
好在柳勤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对于柳勤这种过过苦日子的人来说,吃饭才是头等大事,上辈子还曾在厕所吃过饭,倒点胃口算什么?
快速吃完饭,也懒得在和这三个不可理喻的男生交流。
“你们聊,我走了。”
没等三人反应过来,柳勤已经快步离开,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实际上没人知道,柳勤这么没心情不仅因为三人争吵,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姚香林。
放学。
当柳勤走出教室门的时候,见张希铭已经等在门外。
张希铭是学校风云人物,更是理科大榜第一,整个高二年部没几人不认识张希铭,所以走过路过也都好奇地瞧瞧。
柳勤像往常那样走出教室,当一抬头看见张希铭时吓了一跳,“你……”后来觉得,干脆装成不认识吧。
于是,立刻收回想说的话,转身就走。
若按照从前的经验,张希铭就远远地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好像凑巧走在一起,但今天却不是。
张希铭快步追上来,与柳勤并肩走在一起,“喂,你没看见我吗?我可等了你很长时间了。”
周围人纷纷看来。
柳勤气得牙疼,“张同学,你有事吗?”撇清干系。
张希铭挑眉——呦,小样,要甩开我?“当然有,今天我送你回家,你忘了?”
周围有几名好事的女生开始议论起来。
柳勤急了,“谁用你送?”说着,对张希铭挤眼睛,希望他悬崖勒马。
然而张希铭只当没看见,“你呀,也不是第一次送了,你最近是怎么了这么健忘?”
突然,柳勤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灵感,她匆忙回头,果然看见不远的地方有贺一凡。
“张希铭,你有完没完?”柳勤转过头,恶狠狠道。
张希铭耸肩,“没完。”
“真是受够你了。”说着,快步冲了出去。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一前一后出了学校大门。
张希铭也不吭声,就是默默地追着,终于快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柳勤停住脚,转过身,面色难看地瞪着张希铭。
张希铭笑着追上,“怎么了,跑累了?要不要喝点水?”
因为到了车站,周围同学不多了,但也有几个同样坐公交车的。
为了甩开这些目光,柳勤连车都不坐了,直接快步向家的方向走。
张希铭继续跟着。
走了半站地的样子,柳勤放缓了脚步,“你在警告他们?”
“没错。”
“幼稚!”
“我不觉得幼稚。”张希铭的声音满是认真,“有些人就是恬不知耻,明明不是自己的东西还要肖想,真心是表演了一句俗语——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
“我是东西吗?”柳勤瞪了一眼,“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东西?”
张希铭哭笑不得,“重点不是东西不东西好吗?”
柳勤当然知道,心底确实甜滋滋的,“为什么突然这么在乎我?”
“一直很在乎。”
“但为什么现在才吃醋呀?”
“你以为从前不吃?”张希铭撇了一眼,“之前许多次都被气得要死,但我能怎么办?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现在知道了就能光明正大的吃醋了。”说着,眼角看向斜下方,“可以牵手吗?”
柳勤吓了一跳,赶忙将手插入羽绒服口袋里,“不行!你是不是疯了?周围这么多人呢,你忘了上回我们两人被围观?”
“我不在乎。”
“我在乎。”
“要不然,”张希铭眼神闪了闪,“我们公开吧。”
“啥?”柳勤膝盖一软,险些跪下去。
张希铭伸手拉住柳勤的胳膊,“公开我们的关系,就像姜越和姚香林那样,这样某些苍蝇就不敢围着嗡嗡转了。”
柳勤甩开张希铭的手,“你是不是疯了,秀恩爱死得快不知道吗?姜越和姚香林是我们学校公开的第一对,这刚分,我们就公开,这不是等着被人家诅咒呢吗……等等,话题扯远了,我们什么关系?我和你可……没什么关系。”
张希铭失笑,“用拉手证明一下吗?”
“拉手能代表什么?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之间也拉手。”柳勤心跳的厉害,但是嘴巴还是不服输。
张希铭沉默了一会,突然,小声说一句,“亲手不能,亲能吗?”
“你……你敢!?”柳勤吓了一跳,如果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蹦到一般。
“有什么不敢?也不是没亲过。”张希铭歪着头,一脸的无辜。
与张希铭不红不白的脸比,柳勤的脸可是红得如同灯笼。
“好了好了不闹了,”柳勤深吸一口气,“我们说正经,不开玩笑。”
“对,说正经,公开吧。”张希铭认真道。
柳勤一愣,她这才看出来,张希铭竟不是开玩笑。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嫌弃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公开早恋那不说是不是全民公敌,最起码是全校老师们的眼中钉,你就算你敢,我也不敢。”
“只要我们两人成绩最好,老师们不会为难我们。”
“最好?”
“对,我拿理科大榜第一,你拿文科大榜第一。”
柳勤彻底腿软,身子一矮就要摔倒,张希铭再次拽住。
“张希铭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怎么总说胡话呢?大榜第一是说拿就拿的吗?就算二高集体成绩不好,但也有陆思那样的实力型选手,你是不是忘了四个月前我成绩还在六班倒数呢?”
“你不提,我还是真忘了,”张希铭轻笑,“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是你,没变过。”
柳勤不动声色地挣脱张希铭的手,“没变过?哈,变化大了,”声音顿了一下,认真看向他,“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性格大变,你还会喜欢我吗?”
张希铭皱眉,“还说我喝多了?喝多的人明明是你,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做什么?”
柳勤点头,“是啊,我也发现我挺无聊的,现在哪有时间想这种矫情的问题,姚香林那边还没解决,明天……哎,明天姚香林来上学得知姜越转班了,又要去省队离开锦县,真不知道香林能不能接受、会不会崩溃。”
“我们呢,要不要公开?”张希铭直接忽略柳勤的话,一本正经地问。
柳勤哭笑不得,“不公开!当然不公开!你可饶了我吧,从柳婷婷到了苏若馨再到白诗诗,我觉得就没安生过,现在刚把他们解决,姚香林和姜越就出事了,香林的事还没解决,你又要公开我们的关系,你是不是嫌我日子实在太平?就不能让我消停几天?”
张希铭伸手挠了挠自己笔直的鼻梁,“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你这高中生活确实丰富。”
“请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什么叫丰富?明明是……算了,”柳勤一边走一边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还是说香林的事吧。”
“我们的关系公开,也没什么不好,”张希铭依旧坚持话题,“柳勤你衡量一下,如果我们公开,最多是老师们找我们谈谈话,如果我们坚持态度的同时还保持成绩,老师们也就无可奈何了。但如果我们不公开,贺一凡和冯尉那两个家伙像苍蝇似的围着我们转,牵扯精力影响心情,还不如直接公开呢对吗?”
柳勤顺着张希铭的思路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等等,妈蛋,竟不知不觉被那家伙绕了进去。
“不公开不公开!说一万次也不公开,高中生早恋是很光荣的事吗?”柳勤崩溃,“你为什么总想当出头鸟、眼中钉呢?我们两人的关系,真的就差那一个公开吗?”
“回头冯尉和贺一凡缠着你,怎么办?”张希铭赌气。
柳勤沉思了下,“我会找机会向他们两人委婉表达我们的关系。”
“真的?”张希铭惊喜。
“真的……啊!张希铭你做什么?”
柳勤的话还没落地,人已经被抱了起来。
瞬间,场景再现,一群人指指点点点。
“瞧瞧,真是世风日下,小小的年纪在街上搂搂抱抱。”
“现在社会的风气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好孩子,以后可千万别跟他们学,一看就是坏孩子。”
“那两个是二高的学生吧,果然二高垃圾。”
议论纷纷。
“放我下来!放下!”柳勤气得都想打人。
张希铭将柳勤放下,“别在意外人,我们不用活给别人看。”
柳勤瞪了一眼,“你这不负责任的样子,还真像香林。”
突然声音定住——香林……姚香林怎么办?
……
周六。
柳勤本以为姚香林会趁着周末偷懒,却没想到,香林乖乖上学了。
大清早姚香林刚到,便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有的人怜悯、有的人看热闹。
发生了某两件事后,姚香林整个人都变了,不像从前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刁蛮任性,如今小心翼翼中带了一丝忧郁。
如果这个时候姚香林找个女生来问,女生多半是要告诉她的,但她却没有,只是静静坐在位置上,耐心等柳勤。
当然,等的还有……身边的姜越。
别看姚香林不喜欢读书,但却极重视专业课,专业课期间专心致志地学习、练习。
周五晚上刚回家,她便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去家里找姜越,但当天晚上接到了一个电话——蓝雨祁的电话。
蓝雨祁电话里说,不能主动去找姜越,否则……
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淤青也消失了,但心里对蓝雨祁的恐惧却与日俱增。
她害怕蓝雨祁的拳头,更怕蓝家对自己的爸妈不利。
原以为黑社会离她很远,但现在才知道……很近。
因为不能找姜越的原因,姚香林便很早就到了教室,但柳勤却没来。
等待太过煎熬,姚香林只觉得如坐针毡,突然想起柳勤给她留的任务还没完成,便掏出练习册试着答题,却没想到,不知不觉进入了状态。
一口气写完了一节课的英语习题,姚香林松了口气,下意识抬头看见,竟见柳勤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教室。
立刻扔了笔跑了过去,“勤勤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柳勤放下书,转过头笑吟吟,“你刚刚太过投入,我不好打扰。”
“不不不,下回你想找我就随时找,没有打扰一说!”姚香林眼神闪了闪,压低了声音,“勤勤,你有没有……姜越的消息?”
怕什么来什么,柳勤就怕提这个。
柳勤害怕姚香林崩溃,便将她拽出了教室。
走廊拐角的小空间,两人蜷缩在里面,坐在水泥台子上。
姚香林见柳勤面色凝重半天没说话,便脸色便白了一白,暗暗咬了咬牙,“勤勤你别担心我,有什么就直说吧。”
柳勤点头,“全是坏消息,你要有心理准备。”
姚香林苦笑了下,现在她被蓝雨祁威胁,每天活得胆战心惊,还有比这个更坏的消息吗?“好,你说。”
柳勤深吸一口气,而后道,“第一件事,姜越申请换班了,去了三班。”
姚香林吃惊,眼神闪了闪,“还有吗?”声音颤抖。
“第二件事,姜越在上次集训时通过省队的选拔,如果不出所料,要去省会鲁南市了,如果他真去,搞不好会转学。”
姚香林闭上了眼。
柳勤整个心都吊了起来,她做好了随时掐人中的准备——看样子香林是要晕。
却见,姚香林甜美的面颊,颜色缓缓褪去,越发苍白,大概三分钟,颜色又缓缓回暖。
沉默的三分钟,对于柳勤来说好像整整一天那般漫长,她不敢说话,也不知说什么、怎么安慰。
姚香林的面色恢复之后,睁开了眼,“还有吗?”
“!?”
姚香林挤出一抹微笑,“就这两件事吗?”
“……”就这两件事还不够?“没了。”
姚香林虚弱地笑了笑,“我们回教室吧。”
“!?”
“上回你给我留的作业,我拿来给你看看。”
“!?”
可以说,柳勤就是在懵逼中被姚香林拉回了教室,懵逼地去了姚香林的座位,又懵逼地检查姚香林的作业。
确实是写了,而且还写得特别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