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点了点头,然后连忙走过去,将蹲在地上哭泣的昭昭拉起来,对她说道:“昭昭,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梼杌已经消失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昭昭当然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她擦了擦眼泪,没有让萧月继续劝她,然后便跟着对方一起出去了。等到转身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很多情绪,恐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昭昭的身体好了之后,自然就不愿意在这里久待,她主动找到宗主,表明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愿望。对于梼杌来说,玄宗有他必须需要守护的东西,还有他的责任所在,但是对于昭昭来说,只有那个人的身边,才是她的归处。
因为她是梼杌的后代,自然也继承了对方的一些能力,如果她留在玄宗的话,虽然能够对玄宗产生一些助力,上玄真人本不那么愿意放她离开,但是后来想到月见山的势力,最后还是松了口。
昭昭走到萧月的身边,感谢了对方这段时间对于自己的关心和照顾,然后对她说道:“萧月,真的很谢谢你当时历经万险来找我,让我能够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可以来月见山找我。”
萧月听了她的话,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昭昭,其实我也并没有帮你什么,我能够见到你,和你相处这么久,一切都是因为梼杌的嘱托。如果既然你这样说了,我的确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昭昭看着她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萧月,你不必跟我客气的,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办到的。”
萧月其实早就想拜托她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如今既然对方愿意帮自己这个忙,那就再好不过了:“昭昭,你应该知道我还有一个二师兄,他叫常州,如今正在月见山,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他。”
昭昭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开口说道:“既然是你的师兄,那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萧月,我这次离开这里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了,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萧月也微微勾起唇角,她拉着昭昭的手,接受了对方的祝福:“我们都要好好的……昭昭,动乱将起,你跟唐甚在一起,一定要多加防备小心。”
虽然跟昭昭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是萧月是真的很喜欢对方的,她的身上有一种纯粹的感觉,这是在很多宗门中人的身上都感受不到的。不过即使是舍不得,人也总有分离的时刻,只能够期待山高水长,能再相会。
其实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在萧月离开宗门之前,她跟秋华君的婚约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回来了之后,这人却很少在议论提起那件事,就连《修真杂谈》上丝毫没有这件八卦的影子,着实是让人有些意外。
她去到这其中一定是有谁在暗中做了什么,这才使得众人没有将注意力放到这件事上,不管对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些好事。流言虽然有的时候关紧要,但有时候也是能够伤到人的。
她这一段时间过的很是放纵,每日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游赏玩乐上,就好像是知道有些东西很快就会远去一样,她想要在那些东西消失之前,把它留在自己的脑海里。
跟沈倦的联系也一直没有断,她觉得对方还是一个挺有趣的人,对于很多修道上的见解都跟她相同,所以时不时的会给对方发一些传书,简单的讲一下自己最近的情况。
而至于跟白衡嘛……那就要好好说说了。对方不知道最近受了什么样的刺激,开始注重起自己的外在形象来,每日里穿着都是一些极其亮眼的颜色,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收获许多惊喜的目光。
萧月因为他的这种行为不置可否,但是毕竟经常跟对方一起出去的人是自己,她因此也受到了不少的困扰和注目。
就拿在宗门里来说,白衡整日里行踪不定,很多人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他,所以就将主意放到了萧月身上。她们知道萧月跟白衡关系亲近,所以就会将一些东西塞给她,托她带给白衡。
毕竟都是一个宗门的人,萧月也不好开口拒绝,于是就只好将那些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收起来,扔给了白衡。就这样一来二去,次数多了之后,白衡还没有怎样,倒是萧月先受不了了。
她将那些饱含情愫的东西交给白衡,然后开口说道:“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那些人找不到你,所以就通通过来拜托我,整得我这几天都不敢随意出门了。”
白衡听完她的话,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他慢慢的凑近萧月,然后开口说道:“师姐若是不高兴这样,那么我以后就跟她们讲清楚,就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萧月伸手将他推开,然后用扇子扇了扇风,开口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那些人要是知道你这么敷衍她们,指不定要怎么伤心呢。”
白衡摇了摇头,然后对萧月说道:“她们也不过是喜欢我这副皮囊罢了,纵使的确有几分真心,那又如何?我是不会喜欢她们的,倒不如就这样找个借口,还大家一份清净。”
萧月看着他这毫不在乎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随便你吧,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带累我就可以。”
白衡笑了笑,然后对萧月说道:“那些人虽然对于我的行踪还掌握不了,但是对于跟我接触的人却十分了解,若是想要编出一个让他们相信的谎言,还是离不开师姐你的配合的。”
他才刚刚说了几句,萧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有些警惕的往后退了退,然后对对方说道:“我都说了,让你不要把主意放到我身上,我可不想做你的挡箭牌,受那么多女修的敌视。”
白衡装出一副哀愁的样子,悠悠叹了口气:“师姐,整个宗门里跟我最亲近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我就算是想随便编一个人出来,她们不相信也不成啊,师姐,你就帮帮忙呗。”
他非常认真的看着萧月,眼神清澈而透亮,柔和的仿佛一池春水,萧月接收到他的视线,也不住心头一软,但是最后她还是非常坚定地拒绝了对方。
白衡见不论如何都没有打动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就不在这方面继续纠缠了。他坐在萧月对面,将自己最近的得来的桃花酒开了一坛,一边喝酒,一边跟对方讲最近修真界的大事。
其实的确是逐渐开始混乱起来了,各宗门所管辖的地方都有一些事情发生,但是好在大家都提前有所警惕,很快就将这些事情给解决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渐渐的有一些话传了出来,说什么宗门大势将尽,这个世界终究会是魔族的主宰。
付子辰也一直没有消停,他近来一直活跃在各个宗门重地,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找什么东西,还是真的只是想要各处捣乱而已。
不过付子辰虽然讨厌,也的确掀起了不少风浪,但是他却并不怎么嗜血,没有怎么伤人性命,所以众人对他虽然讨厌,但是却到不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萧月听了白衡的描述,对于付子辰的感官更加复杂了,如果要在这一届中选一个最能够搅动祸端的人,那一定是非对方莫属,他这个人真的非常奇怪,就好像到处搞事情,就是他的人生乐趣一样,实在是让人有些迷惑。
就在他们两个在那里交谈的时候,从后山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动,白衡凝滞了一瞬间,然后才转过头看着萧月说道:“师姐,这是后山传出来的动静,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月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抬头看向后山的方向,心中也充满了不解,她当然知道这种震动就得是来自何处,只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动静传出来。
毕竟上次却邪剑的异动是因为梼杌的死亡,而上玄真人也立刻在第一时间对其进行了镇压和再次封印,有些时间才刚刚没有过去多久,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对。
她转过头,对白衡说道:“看来我今日是没有时间跟你一起出去了,你且先回去练剑吧,等到有机会的时候,我再去寻你。我先去找宗主,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白衡点了点头,然后对她说道:“没关系的,师姐,你尽管去找宗主,刚好我这边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做。”
萧月跟他说完之后,然后便直接去后山了,以上玄真人对这里掌控,当然不可能还要等到她通知才会赶来,她支开白衡,只是想要看一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罢了。
上玄真人看到萧月,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萧月说道:“萧月,你来的正好,神器之间是有联系的,你用你的罗彩去接近却邪剑,慢慢的安抚它,让它平静下来。”
萧月还是第一次听到神器有这样的作用,她有些惊讶,但是却知道上玄真人不会骗她,于是就按照对方说的去做了。果不其然,却邪剑在她的安抚之下慢慢变得平静起来,不再发出那种剧烈的震动了。
等到一切回归平静之后,她收回双手,然后走到上玄真人的面前,开口询问道:“宗主,这却邪剑怎么会突然发生异动呢,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惊扰了它?”
上玄真人闭着眼睛,掐指算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并不是有什么东西惊扰了它,那只是他在召唤自己的主人罢了。”
萧月有些惊讶的看向上玄真人,然后开口说道:“召唤自己的主人?宗主,难道却邪剑已经选定主人了?”
上玄真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天下既然已经乱了起来,那么神器就必定会开始择主。只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却邪剑这样,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那个人竟然还能够忍得住,不来取这天下至宝。”
萧月看着上玄真人,然后开口询问道:“弟子心中有一个疑惑,一直想要问宗主,宗主非常善于卜卦,那么可否知道这位却邪剑认可的主人究竟是何人,如今又身在何方呢?”
上玄真人看着远方,然后开口说道:“若是以前的话,我一定可以卜算出那个人的前尘往事,但是如今众人的命格都笼罩在一阵迷雾之中,就连我也很难分辨他们的走向究竟如何。”
萧月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但又觉得本来就该这样。有的时候,你越想知道一个结果,但是却越得不到那个结果,但是当你不那么在乎的时候,真相就那样展现在你的面前了。
她对上玄真人询问道:“那宗主,如果那个人真的过来取剑了,会怎么样呢?您就这样让他带走这把神器?”
上玄真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萧月,你可知道神器择主的凭据?虽然有的时候是天道的原则,但是它们终究还是慕强的,选定的自然是最有天赋,最有能力的人。”
“但是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强者都是一个好人,也并不是所有的强者都很适合做一个领导者。好的武器拿到好的人手里,才会发挥自己所应具有的力量,成为保护众人的神器。”
“但是如果他们选错了人,落在了坏人的手中,那么它们就会成为助纣为虐的邪物,成为我们路上的阻碍,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一定会好好的考察一下那个人的心性人品,决不能再让当年的情况再次发生。”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