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威胁别人吗,”说着就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既然这样,那我就砍了他的头,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脖子吧。
呵呵……”
不止里面的人,外面围观审讯情况的同事也都愣住了。
被一个动作刺激到,只是因为这样吗?
曾经有项研究表明,遭受虐待的孩子更可能成为欺凌者,不是说他们不知道被别人伤害是什么感受,而是他们早已学到了以暴力的方式去表达愤怒。
而傅军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我打破那个梦了,再也没有人欺负我,再也没有人让我活得像条狗,哈哈哈,我要把那些人都杀了!让他们都看看自己的脖子,哈哈哈!我终于,终于摆脱了!”
每一个长长的夜里,那些纠缠不清要将人逼疯的记忆,终于都被他亲手撕碎了。
只有他欺负别人,再也不会有人霸凌他了。
“为什么だぬ小ゼミ情ダヴ诗ヅヂ独ギヰ家ぎあ把事情嫁祸给方迁?”
“你们在怀疑方迁了啊,既然都怀疑他了,那就干脆将他当成凶手吧。
杀了宋东亮之后,换下来的血衣还有凶器我不敢随意处理,都放在办公室里。
你们带走方迁之后,我悄悄把砍菜刀塞到了书堆里。”
和刘乐佳一同负责审讯的二蛋问:“砍柴刀那么大,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没办法,那把裁纸刀是和同事借的,除了断了一角外,手柄上还刻了名字。
我怕会被发现不敢将它交出去。”傅军抬眼看他们,忽然笑了一声,大颗的眼泪滚了下来,“十多年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呵呵……”
——
面对傅军的杀人动机,众人一时都不能反应。
梁耀辉长长地叹了口气,“造孽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说傅军被长期虐待可怜呢,还是该说惨死的宋东亮值得同情?
刚妹反射弧比正常人要长,一时体会不到大家的感慨,只是好奇地问:“傅军是怎么离开学校的呢?”
“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学校。”
裴楚拎着钥匙,从外头走进来,脸色隐隐有些白。
“傅军性子绵软,存在感低,也许是真的巧吧,16号那天他没有开车,当晚杀了宋东亮之后就留在了学校,保安巡逻看见停车场空了,自然觉得老师们都走光了。
“而且第二天是剪彩仪式,学校人员混杂,他是学校老师,混在人堆里自然没人怀疑。”
苏子瑜微垂着头,“他是利用了人的思维惯性,我们一直揪着凶手是如何离开现场这一点不放,却没有考虑过他一直就在。”
——
凶手落网了,但大家心里头却都跟压了块石头似的,沉默地做着收尾工作。
因为让庄时叙直接撬了傅军的锁不合规矩,戴局长把裴楚叫去办公室装模作样说了一顿。
回来的时候,看见苏子瑜站在饮水机前倒水,心不在焉的样子,水都快溢出来了也不见她关。
“哎,想什么呢?”
他快步走过去关了开关,小股热水洒在手背上,烫得皮肤一个微颤,他没在意,不动声色地把手插进了裤袋里。
苏子瑜没拿杯子,直起腰看他,“我在想傅军。”
“案子水落石出,你还想他做什么?”
“我们总说暴力是一种罪恶,”她声音一顿,又道,“可是忍受暴力未尝不是另一种罪。”
裴楚另一只手拿了杯子塞给她,“诶诶,苏子瑜,你可别拿这种语气说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粗粝的指尖擦过掌心,苏子瑜只觉得有些痒,待听清他的话,默默伸腿踢了他一脚,“没正经!”
苏子瑜转身走了。
裴楚还怔在原地,腿肚子上那点子痛还没散呢,苏子瑜那块冰坨子竟然也会干这种事儿?他越想越乐,忍不住就笑了,笑得很荡漾。
第22章
堕落者
务源中学砍头案宣告结束,在一个月后开庭审理,犯罪嫌疑人傅军犯有故意杀人罪,因其破坏尸体、手段残忍、嫁祸他人,造成恶劣社会影响,被判处死刑。
服刑前,傅军面对痛哭的母亲一言不发,只在最后留下了一句话——血色的火焰。
此案之后,引发了社会各界对校园霸凌的关注。
当然,这皆是后话。
今天,公安局的氛围有些古怪。
刑警队办公室里,二蛋第三次破口大骂。
“我靠!这系统成精啦!我刚输入的内容又没了!”
对面刘乐佳抬头,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微笑,“我这都乱码了。”
从早上开始,宁城公安系统就一直处于迷之状态。
刚妹的工作同样因为系统异常而无法进行,索性泡杯速溶奶茶坐下来唠嗑,“好像是有人试图入侵,楼上技术部都快忙疯了。”
这年头听说过盗取商业机密或是军方信息的,但是黑公安系统能干啥,难道偷卷宗不成?
一根筋的直男二蛋同志一脸无语凝噎,一眼瞥见从外头进来的梁耀辉,赶紧出声喊住,“梁叔,技术部什么情况,有没有丢什么重要资料啊?”
队里要说消息最灵通的绝对要属梁耀辉,每天楼上楼下串门摸鱼,偷懒的功力人尽皆,但这小道消息也比一般人要知道得多。
梁耀辉坐下,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手指摸着胡茬子,“想知道?”手掌朝上一伸,“老规矩。”
“梁叔,人与人之间纯洁的爱呢!”二蛋默默掏了张十块纸币塞过去,“快说快说。”
他这才道:“对方是个高手,不过现在就丢了份二十多年前的在职人员名单。”
众人:“……”
——
有别于局里的兵荒马乱,宿马湖监狱里一如既往的静。
苏子瑜办完事,走在长长的廊道上,偶尔会迎面遇到几个狱警。
时至傍晚,她脑海中计算着时间,离公交末班车发车还有半个小时,赶得上。
忽然,拐角处听见熟悉的声音。
“裴哥哥,我不想见他了,是他让我总被人嘲笑,我……”
苏子瑜停下脚步,拐过一个弯,远处的栅栏门里方迁不安地仰着头,而对面的那个人——是裴楚。
他似乎是笑了声,伸手揉了把方迁的头发,懒散的语气里带了点嘲讽,“那又如何,人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更没有资格去埋怨,那不过是弱者的托词。”
方迁没说话,垂下头盯着脚尖。
过了一会儿,裴楚忽然弯腰,“看着我,”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他难得认真地开口,“你想做什么样的人,就会成为什么だぬ小ゼミ情ダヴ诗ヅヂ独ギヰ家ぎあ样的人,别去管旁人怎么想。
方迁,你要记住,暴力和逃避是最懦弱无耻的手段。”
也不知听没听懂,方迁露出些许迷茫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裴哥哥,我进去看爸爸了。”
裴楚懒洋洋动了下手,“去吧。”
外头太阳西沉,裴楚一身烟灰色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