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招进来的员工,技术倒是不错,可就是爱贪小便宜,还喜欢喝酒,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出过好几次状况了。
负责人也是无语,把人叫进来后就甩手不想管了。
真是招了个祖宗,明天就把人辞了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让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方便警察询问。
现场工作还需裴楚坐阵,于是由苏子瑜带着二蛋查维修工的事儿。
此时,她看着面前这个连衣服扣子都扣错了的邋遢男人,默然片刻,“你就是王洋?”
“对。”
“昨天下午,森泰酒店中央空调维修是你去的?”
“是啊。”王洋心里忐忑,这个问题一出,他就更紧张了,两只手握在一起不停地摩挲着。
一起来的二蛋忙着记录没注意,但苏子瑜的目光一直不动声色地流转在男人身上,立马就发现了他情绪的变化。
“王洋,我们现在在调查一起恶性纵火案件。
你这时候对警察说谎,是不是说明,你和纵火案有关?”
王洋吓了一跳,“什么纵火案?我不知道啊!”他连连摆手,“我说实话说实话!其实……昨天下午我没去森泰。
那个……我喝多了。”
原来,王洋是个酒鬼,一有空就喜欢去小酒馆喝上两口,昨天中午他接到森泰酒店的维修任务,看时间还早就打算到常去的酒馆喝几杯,结果遇上个所谓的同道中人。
两人越聊越起劲,也越喝越多,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等醒过来已经是傍晚,战战兢兢打了个电话回公司,酒店那边竟然没有打电话来询问,他便随口胡诌自己已经去过了,然后打算今天再去,以此躲过经理的责骂。
原以为找到王洋多多少少就能有些线索,谁知道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苏子瑜和二蛋又去了小酒馆求证,老板证明了王洋所言属实。
昨日王洋喝醉了就在酒馆里耍起了酒疯,别说老板,就是几个常客都还记得。
王洋醉酒无法去森泰,可是经理和员工都说,昨日下午的确有一个自称是服务公司员工的人,来处理过中央空调。
那么也就意味着,有人顶替王洋的身份去了酒店,并借维修之名安置了炸药。
说不定,王洋的醉酒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离开小酒馆的时候,二蛋很是泄气,“副队,现在怎么办啊?”
苏子瑜瞥他一眼,“如果Devil这么好对付,我们也没必要如此重视了。”更何况还有个内线在警队里。
她默默在心里加上了这句话。
这种查不到线索的感觉实在不大好,而且对方还是那般嚣张的团伙,顿时,二蛋就觉得更憋屈了。
“难道我们就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走到车前,苏子瑜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现在屡屡作案,不可能每次都不露破绽。”
——
很快,这个破绽就出现了。
对现场进行仔细勘查后,裴楚留了一组人进行二轮勘察,然后就收队回到了局里,自己直奔戴局那儿汇报情况。
众人都在忙碌。
苏子瑜和刘乐佳正分析着两起纵火案的相同之处。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盯着电脑的庄时叙忽然喊了一声,“有发现了!”
他自幼身体孱弱,养得性子也十分温和,鲜少有激动兴奋的时候,可是这句话却是明显地情绪外露。
大抵是同为顶尖的电脑高手之间的比拼,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对上阿让他十分认真谨慎,隐隐有着遇上强大对手的兴奋。
众人闻言立刻放下手头的事纷纷围过去。
“师兄入侵酒店的消防系统,也给了我追踪到他的机会。”庄时叙手指在键盘上轻点,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定位信息,“在市中心医院,交通监控防火墙已经被破了,他可能在监视着警方的调查行动。”
刚妹愣住,迅速把中心医院的位置在脑子里搜索出来,然后轻呼出声,“我去,中心医院不就在酒店旁边吗?胆子这么大……”
警察无头苍蝇似的大范围搜索着,结果这人就在犯罪现场附近。
众人只觉得被耍了,一个个都显出气愤之色。
“梁叔,你去楼上叫阿楚,”苏子瑜沉着脸,转头吩咐众人,“二蛋,你带一组人跟我去医院,通讯全都给我开着。
时叙,你继续追踪他,随时保持联系。”
一辆警笛未响的警车呼啸往医院赶。
正值周一,医院门诊楼里人满为患。
出警的一组人全部换下警服穿上了便装,不动声色地混进了就医队伍里。
耳机里,庄时叙的声音响起,“就在大厅,他还在操控监控。”
裴楚拉着苏子瑜去护士台拿号,“胃不舒服挂哪个科啊?”
他故意和护士说着话,苏子瑜半倚在他怀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四周,然后按了按耳机,“注意带笔记本的人。”
“明白。”
“明白。”
短促的回答陆续传到耳朵里。
周一向来是医院最为热闹的一天,此刻大厅东侧挂号处排着长长的队伍。
队伍最中间有个年轻的男人抱着小巧的袖珍本正在玩。
正中央有个小花坛,外围一圈做成了座椅供人休息,此时坐满了陪同来的家属,有几个百无聊赖的玩着随身带了的电脑。
在旁边落地窗下也有人捧着笔记本。
一个,两个……
粗略一看,至少有十来个人带了电脑。
二蛋转了一圈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没好气地骂,“我靠,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看个门诊还带电脑。”
梁耀辉玩了把冷幽默,“可不就是有病,不然来医院干什么。”
刚妹:“师父,要不要全抓了?”
裴楚拿完号,和苏子瑜一起往里走,“胡建刚同志,你是不是不长脑子?这么多人你给我一起抓个试试?”
大厅里挤得到处都是求医的病患及其家属,想要同时制住这中间十来个带电脑的人根本就不可能。
苏子瑜看了眼正前方的楼梯,心生一计,然后拉着裴楚一边走上了第一个楼梯平台,一边大声呵斥,“你还说跟那个女人没什么,昨天我都看到你送她去酒店了!做人要讲良心啊,我跟了你十一年,现在你有钱了就想把我甩掉是不是啊?!”
她警校出身,以前没少拉歌喊口号,现在这么大声骂人,即便周遭环境嘈杂,还是声音洪亮得半个大厅都听得见。
裴楚:“……”
通讯那头所有人:“……”
爱凑热闹大抵是人之常情,苏子瑜这么撒泼的一开骂,在场大部分低头族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裴楚简直被骂得莫名其妙,心想哪里来的女人啊?
但多年培养下来的默契让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过瞬息之间就换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你有病是不是啊!这种事回家再说!”
“怎么,你也知道要脸啊?你跟外头那些野女人厮混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