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正好看见他走。”
“这样啊……”
她点点头,转身看裴楚,“我想去趟法医办公室,一起吗?”
裴楚哪会拒绝,利索地把外套一穿,“好啊,走吧。”
——
法医办公室在地下一层,走下楼,明显感觉温度比地面低。
走廊里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幽幽暗暗的,像是走进了一部鬼故事里。
一路走来,各个办公室里大抵都没人了,窗户黑漆漆的。
往前再走上一段,有光从门缝底下漏出来。
苏子瑜和裴楚对视一眼。
走得更近,那光也越亮,透过半开的门,能看到里面有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此刻正划开死者已经缝合好的肚子查看内脏。
裴楚手指屈起敲了敲门。
那人回头,手里还拿着李倩的心脏,露出上半张脸,眼睛弯起来,明显是在笑,“嗨,晚上好。”
场景太过诡异,裴楚半晌没憋出一句话来,倒是后面苏子瑜开口了,“有什么发现?”
男人不满地“嘁”了声,“你们两个跟谢宜修那混蛋一样,就知道压榨我!”
另一只手拉下口罩,赫然是国内第一法医宁朔的脸。
裴楚小心地避开握着器官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者多劳,谁让你厉害呢。”
宁朔被夸得心花怒放,挑着眉毛笑起来,“行了,我基本检查过了,死因没有问题,就是死于注射过量。”
他走到李倩的尸体旁,“这名女死者先是注射了毒品,之后被割腕放血,死亡时间应该具体到9点以后。”
裴楚和苏子瑜安静听着,宁朔已经转了个身,靠近付嘉华的尸体,“最大的问题出在这个孩子身上,女死者身上没有反抗伤,应该是和凶手认识所以没防备,但是这个孩子虽然年纪小,却进行过反抗。”
他指着孩子手腕处,青白皮肤上有几道死后才浮现出的指印,“凶手是抓着他的两只手控制住人之后才进行注射的,而且这是右手抓出的痕迹。”
苏子瑜一时没回过味来,“是惯用的手啊。”
“不对,”裴楚皱着眉,“凶手控制付嘉华的手是为了方便注射,也就是说这两个动作是同时进行的。
如果是你,你会用哪只手去抓人,哪只手去注射?”
苏子瑜一下惊觉,“凶手是个左撇子!”
宁朔不置可否地撇了下嘴,“我看过了,这一点在尸检报告里并没提到,甚至连这个抓痕都是一笔带过,我说,你们这个法医主任要么就是徒有虚名,要么就是个奸细。”
程沉是当时任职的局长亲自调上来的,没有三分真本事也混不到今天主任这个位置。
那么唯有的解释就是:他在刻意隐瞒。
裴楚露出了然又可惜的神色。
苏子瑜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程沉,是个左撇子。”
“啊哦,”宁朔被紧急拉来办事,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了愣,“不是吧,玩儿这么大?”
第41章
她的丈夫又是谁
徐泽和李倩结婚后住在城北的一处小区里,是一幢带花园的敞亮小别墅。
现在这间别墅内外都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察,邻居进出总免不了好奇地看上两眼。
室内开着热空调,徐泽坐在沙发上,回想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事还是觉得有种han气迎面的冷冽感。
“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的源头竟是自己。
二蛋对他早就没有好脸色了,又被问得烦了,语气不免重了些,“你与其在这里胡想,不如好好回忆回忆那个被你害死的女人到底是谁,她的丈夫又是谁。”
徐泽痛苦地抱着头,“我没有害她。”
八年的时光,太久太久了,久到无人提醒,他都已经想不到那台手术了。
如今乍然回忆,似乎只能隐隐记起女人声嘶力竭的喊叫,还有她丈夫绝望的哭声。
一尸两命啊,对当时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是个噩梦,那是他第一个没有下手术台的病人。
他以为会永远记住那种救不回人命的无望,可是生活的折磨,将他变得面目全非。
他的心早就麻木,早就忘了当初入职宣誓时的信念。
如今以人命为代价的报复,如同当头一棒,砸得他久久不能平静。
他是个医生啊,可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
二蛋懒得和他多说,看了看时间又到了汇报的点,他往外走了两步站到门口,打开对讲机,里面传来一些无序的杂声,“喂,我是葛靖南。”
对面毫无应答,二蛋又喊了几声:“喂,喂?听得到吗?”他不信邪地敲了敲对讲机,“真是邪门儿了。”
刘乐佳听到动静走过来,“怎么回事?”
“对讲机没用了。”
刘乐佳拿出自己的对讲机,也都是没有意义的杂声,根本无法联系到局里。
“大家都看看手机有没有信号。”
众人拿出手机一看,皆是无服务。
一组人都面面相觑,这情况分明就是人为的!
“是信号干扰。”刘乐佳沉了脸,“我带个人出去看看。”
话音才落,眼前忽然就是一黑!
所有灯光在刹那间熄灭,黑漆漆的别墅跟忽然遇鬼似的,静得没有声息。
一声厉喝打破沉寂,“谁!”
循声急望,隐约瞥见花园外闪过一个人影。
二蛋一惊,连忙安排人去查看电路,然后又喊了两个人往外去查看情况。
客厅里,徐泽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外面淅沥的雨随风打在窗户上,视野漆黑,伸手都看不清五指。
方才站了里外都是的警察大部分皆被派去做事了,不远处只剩两个便衣警察还在看守保护。
——
呼呼吐着热风的空调停了。
徐泽觉得很冷,从心底涌出的夹杂着恐惧和愧疚的冷。
胸口挂着十字架项链,他拽出来拿在手里,默默地念着圣经。
身后忽然传来两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一个男人讥笑着开口,“伤了人命,你的主还会接纳你吗?”
徐泽惊慌地回过头,两个保护他的小警员已然倒在地上没有知觉了。
借着外边微弱的路灯光线,他隐隐能看到门口站着个高大的男人。
“你是谁?”
这句话像是声控开关,尾音落下的下一秒头顶的水晶吊顶乍然亮起,徐泽不适地伸手在眼前挡了挡,待再看过去,男人的那张脸和八年前的那个人渐渐重合到一起。
像是终于确定了一件重大的事,徐泽似是笑又像是哭地抿着唇,“真的是你……”
——
同样的时间,隔着两条街的距离。
苏子瑜正拿着对讲机,来回摆弄试了很久都没听到回应,“看来是有人占了通讯轨道,徐泽那边应该是出状况了。”
裴楚打了个急弯,车速不降反升,脸上笑容微冷,“就怕他不出状况。”
——
刘乐佳在草丛里发现了信号干扰设备,另一队紧急修复了电路,二蛋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