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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君无焰知道灼华要过来时,是和绝影如出一辙的震惊。
“怎么会是老师过来?”她难以置信,“她不是不能离开吗?”而且灼华并不擅长战斗,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绝影叹气:“她需要来做一个了断,也需要了一桩心魔。”
君无焰一愣,没有话可说了。
“你打算怎么办?”她轻声着问。
绝影抚了抚君无焰的头顶:“我要十五带你们撤离这里。”
“那你呢?”君无焰追问,“你不走吗?”
绝影摇了摇头,君无焰明白过来:“你要去城主府救苏清荷?一个人?”这样孤军深入是不是太危险了。
“不,当然不是,我不至于狂妄自大到那种程度,”绝影给她解释着,“救人是我和李劭之一起。”
君无焰皱眉:“只和李劭之?”她不信任李劭之,自然也不愿意绝影和李劭之单独行动,“你要和李劭之一起的话,我也要去。”
绝影摆手,制止她接下来的话:“你听我说完,整个计划是这样的……”
博尔城既要考虑他们会来救苏清荷,也要考虑到他们会放弃救苏清荷,所以一定会做多手准备,城主府内会有安排,城内会有安排,同时城外也一定会有埋伏,三个地方相互呼应,只要一方有情况,其他两方就能及时支援。
但考虑到城内动手势必会引起民众恐慌,城内的动静不会太大,要么把他们逼到城主府附近,要么逼出城外,既然如此倒不如顺了他们的意。
首先十五会提前出城,在城外等着接应,然后绝影会带着他们出城与十五碰头,使用一件魂装,模拟出他的魂力,假装他一直陪在君无焰的身边,同时他会折返回博尔城与李劭之碰头,潜入城主府。
这样大部分的兵力都会集中在城外,而城主府内会相对减少。
君无焰是计划的关键点,辰楚风曾放出消息,绝影把君无焰视若生命,这话虽然夸张,但也并不算假,因为绝影的确将君无焰看得很重,而最近绝影对于君无焰所做的事,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也形成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只要在君无焰的附近有绝影的魂力,那么绝影必然就在附近。
所以认真论起来,其实君无焰这边要面临的是比较大的危险。
“怪我吗?”绝影轻声问道,他应该和君无焰一起面临所有的困难,但是他却把君无焰丢下。
“怎么会?”君无焰偏头,看着绝影,浅笑,“救苏清荷,是我的意思,你帮我实现了我想要做的事,我怎么会怪你?”
然后她顿了一下:“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管她的,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不用回去,你会怪我吗?”她很怕绝影是不情不愿地去救苏清荷,毕竟他虽然没有说,但其实内心偏向放弃苏清荷的。
绝影怎么可能怪她,或许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谈怪不怪,谢不谢似乎都太过生疏,也没有必要。
“好,”绝影说,“那你一定要小心,知道吗,我会让灼华优先去支援你们那边。”
君无焰不愿意,但是她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绝影争论,如果真到了关键的那一刻,她会做出选择。
“那我去做些准备,”君无焰站起身,“刚好十五为我带来了不少的材料。”
君无焰想要大批量制作火药,那必须要用到控魂师的能力,绝影跟着站起身,皱眉:“可是你的身体,使用魂力没有问题了吗?”
君无焰比了一个“八”的手势:“恢复了八成,放心吧。”
绝影安心了一点,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去和十五还有李劭之交代一下。”
君无焰在房间内来回不停地走动,思考着。
火药丸必须进行补充,但除了火药丸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有人敲响了她房间的门,她随口道:“进来。”
门打开,是应锋他们几个,他们看着君无焰的目光里,情绪复杂,君无焰叹了一口气,他们这种不知道真相,才是最难熬的吧,完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只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君无焰招呼着他们:“过来坐吧,有什么事吗?”
其他人依次走入房间。
君无焰的目光落在他们走进来的脚步上,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地雷阵!只要物体对地雷产生压力就能引爆的那种。
她为这个想法而振奋,以至于走神,连路原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君无焰猛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没事吧?”林弯弯皱眉,“怎么还是这么恍恍惚惚的?脑子一起伤了?”
“弯弯!”路原呵斥了她一声,“好好说话。”
林弯弯撇了撇嘴,不再开口。
君无焰并没有生气,她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刚刚有些走神,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路原重复了他的问题:“在问你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老师……你跟我说实话,那位老师是什么来头?”
君无焰思考着怎么回答他,这两天由于她重伤,绝影对她的高度保护,导致她和队伍脱节,她和队伍缺乏有效的沟通,这是她的过失。
“我很抱歉,”君无焰缓声道歉,“这些问题我都无法回答你们,但是我可以转达给他,由他来决定是否要告知你们。”
很多事情,虽然她有知情权,却并没有告知权,所以她只能问过绝影。
又是这么一句话,应锋看着她,君无焰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份笑意直接渗透进眼底,那是发自内心的,源于对那个人的绝对信任,才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冲动之下,他开口:“为什么一定要由他来做决定呢?明明就目前看来你才是危险的,他却一直都好好的,他根本没有保护好你,完全置你于危险之中不是吗?”
这句话乍听之下,没有什么问题,但却让君无焰所有的笑容都收敛起来。
刹那的寂静,谁都没想到应锋会突然有这么一句话,听上去太像挑拨离间。
君无焰定定地看着应锋半响,然后再次笑起来,只是这一次,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我知道你们有点害怕。”
“我不是!”应锋皱着眉头分辩,“我只是不想看你再受伤。”
君无焰听而不闻,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也都能理解,毕竟突然就要面临危机四伏的环境还有比自己境界高出很多的敌人,有些情绪是正常的,但是请相信我,也相信他,更要相信楚风阁下,既然能把你们带出来,自然我们也有本事把你们完好无缺的带回去。”
应锋颓然地低头,还能说什么呢,君无焰的立场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她和绝影永远地站在同一阵营中,不可拆分。
“既然这是你们的战争,又何必把我们牵扯进来呢?”情绪起伏间,应锋口不择言,“你们自己行动不是更加方便吗?”
话越说越过分,君无焰眼眸一眯,她给一个台阶下,他不下,甚至还得寸进尺。
“两份魂技好拿吗?”她冷冰冰地反问,“楚风阁下难道没有跟你们提前说明此行的危险性吗?决定是你们自己做下的,现在是要反悔吗?”
路原这一次及时把应锋按压了下去,阻止他开口,他向君无焰解释道:“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大部分危险都向着你去了,这不公平,他也只是在担心你而已,而且那位老师,我们从未认识过,难免难以信任。”
路原说的有理有据,君无焰便也不再针锋相对,叹了一口气:“我所面临的危险,不全是他带来的,有很多本就是该属于我面对的,与他关系不大。”至少,李劭之那次,是她的事。
“至少他该保护好你。”路原皱眉,“你和他交情匪浅,他连你都保护不好,我们又如何相信,他可以确保我们能活着回家?”
其实路原这句话,和应锋那句,完全是一个意思,只是路原换了一个方式说出来,听起来就像是在合理的质疑,而非挑拨。
“其实我和他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教过我一个道理,”君无焰回忆着当初那个,初出茅庐,扶着绝影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的自己,“他说,这个世界上,最后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他来保护我,也从来不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保护,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们,理解成什么样,就看你们自己了。”
“那么至少我们有权利知道,他是谁吧?好歹也让我们有个预估。”应锋依然坚持要问清绝影的身份,而应锋也很坚持要知道。
“这……”
“无焰,”自从上路以来一直相对沉默的大熊打断她,“无渊认识他吗?”
君无焰点头。
随即大熊肯定地道:“那么我不需要知道他的身份了,我信无渊,无渊相信的人,我也信。”
大熊这么说了,林弯弯也附和着道:“我也信,虽然我主要是信他对你的心意,只要你要我们活着,我不信他会见死不救。”
那么还剩灼烨应锋路原三人没有表态,灼烨一个挑眉,直接走到了君无焰身边:“我家祖奶奶认识他,我信祖奶奶的眼光。”
路原在心中迅速思索了一下,除去君无焰,是二比三,坚持下去没有意义,于是他很快松口:“既然你们都觉得不需要知道,那么我也不追问了,我相信你们。”
“喂!”应锋没想到他那么快变节,有些错愕,却见路原飞快地打了一个手势:十五。
也是,他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