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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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无渊既然给了消息,君无焰自然是安心了一大半,兄长说了两个月,她便在密牢里安心待上两个月,刚好也给时间让她好好琢磨琢磨时间法则。

  唯一让她觉得疑惑的是,整件事情里,刁璐起了什么作用。

  可是她根本和刁璐说不上话,刁璐身边总跟了人,两个团体不和,她是常雪嫣的人,刚走近就会被辱骂驱赶。

  她没有办法,只能按兵不动,密切关注刁璐的动向。

  君无焰的伤也在常雪嫣病好后养好了,这意味着她又该上角斗场了。

  对此君无焰并没有什么抵触或者排斥,只有期待和兴奋。

  常雪嫣叹着气,拍着君无焰肩膀,叮嘱她若是一直领悟不到时间法则也不要心急,慢慢来,总归在密牢里的时间还多着呢。

  君无焰不置可否,君无渊给她递纸条的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并非她不信任常雪嫣,而是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她必须在两个月之内学会时间法则,不然出了密牢,可没有这么好的练手环境了。

  君无焰很快在对战名单上找到她的名字,很巧,又是王虎。

  也不知道密牢这是成心的还是故意的,居然又把她和王虎安排在了同一场角斗。

  不过也挺好,王虎是她现在最合适的练手对象了。

  君无焰很快等到了她上场,她活动着关节走上了角斗场,有些鬼使神差地四下张望了一下。

  她看见刁璐在离角斗场一个很远的角落里,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看过来的目光里意义不明。

  刁璐怎么会屈尊降贵来看她的角斗?

  君无焰眯起了眸子,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她和王虎这场比赛,莫非是刁璐安排的?

  虽然这个猜测很没有依据,但是君无焰莫名就是这么认为,毕竟刁璐的确是有那么点本事的,那她安排王虎跟君无焰角斗的意义在哪里呢?总不能是王虎之前被君无焰下了面子,刁璐让他来自己找回场子吧。

  但是君无焰并不认为刁璐是这种人,也许是因为她想办法把君无渊送进密牢里与她见了一面的缘故,君无焰觉得她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同伴。

  总归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要先把角斗给应付过去,她对上王虎,也许可以僵持一时,但时间久了,她必然是要坚持不住的。

  裁判对于她之前携带“武器”的事依然耿耿于怀,把她搜了一遍身,确认她什么也没有携带之后才宣布角斗开始。

  君无焰既然知道了拳意的原理,自然不会再闭眼,但是也把全身所有的知觉都调动起来。

  依然是这样,王虎因为掌握了拳意,所以在君无焰的感知中他出了两招,但是君无焰只能看到他的一招,另一招需要她利用其他的感官察觉到,并做出对应。

  果然如君无焰所预计的一样,头二三十招她还能勉强招架,但是二三十招之后,她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疲态。

  毕竟她属于一个被动的境地,心神被一分为二,既要防备看得见的攻击,更要防备看不见的攻击,所面临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但是她不能有任何的退缩,因为一旦退了一步,就等于全面的溃败。

  所以即使已经疲于应对,她依然不敢有任何的松懈,逼着自己的身体动起来,即使如此她还是渐渐落于下风。

  胜负已定。

  王虎并没有下狠手,他只是把君无焰压制住,让她无法进行反击。

  君无焰并没有觉得意外,拳意不是那么好掌握的,这样毫无胜算的战斗,她可能还要再面临无数场。

  所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面色平静地退场。

  刁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离开的方向,看样子是在等着她,身边没有跟着其他人。

  这样好问话交谈的机会君无焰自然不会放过,快步上前,刚想开口,就被刁璐打断。

  “你最好尽快学会拳意。”

  君无焰就把原来想问的话给吞回去了:“你什么意思?”

  刁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这才回答:“你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会被打的那么惨吗?”

  君无焰不是傻子,刁璐这么一提醒她就反应过来了:“有人想对付我?”

  密牢里不能死人,但是让人半死不活还是可以的,再加上她得罪了狱卒,想看她被揍得半死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刁璐掐掉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像王虎这样的对手,可是已经不多了。”然后她走了。

  她这句话别有深意,君无焰灵光一闪。

  王虎的实力并不算强,而且他听命于刁璐,而王虎这一次没有伤害她,说明刁璐并不想伤害她。

  君无焰大声地朝刁璐背影说道:“谢谢你!”

  刁璐头也不回。

  她现在伤已经好了,没道理继续赖在常雪嫣那里,所以她收拾了一下回了牢房。

  她现在的处境很不容乐观,正如刁璐所说,王虎这样的人并不多,如果下一个对手并非刁璐和常雪嫣的人,而是为了讨狱卒欢心要对她下狠手的,那她岂不是又要养上好几天。

  本来她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这样几天几天下去,她还没领悟到时间法则是怎么回事,就该被兄长他们救出去了。

  她心事重重,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的气场,旁边的“狱友”小心地跟她打了招呼:“你身体好了吗?”

  君无焰抬起头,露出礼貌的笑容:“已经好了,多谢关心。”

  她想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但是她的狱友似乎不是很想放过她,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着:“前两天我看你伤的那么重,要不是常姐姐出手,你得落下病根了,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为什么一定要去角斗场折腾呢,安安稳稳活着不好吗,拳意这东西,你就是知道了原理也不见得能练成的……”

  君无焰打断她:“原理?你说的原理是什么?”

  狱友愣了一下:“常姐姐没告诉你吗?原理就是我们的肉体啊,当你的肉体锤炼的可以追上时间之后,自然也就掌握了拳意。”

  肉体,时间……这两个词在君无焰脑海中不断地盘旋,出于直觉,她认为这两个词就是关键。

  大脑在飞快地转动着,她寻找着与这两个词相关的线索,不仅在君无焰的记忆中找,也在吴焰的记忆里找,两个世界虽然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有些事情终究是相通的。

  “太极……”

  君无焰忽然间喃喃出声,不知道为何,脑子里就突然闪现出这个念头。

  她既然学习了大部分的格斗技,她自然也是学过太极的,但是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太极的用处实在不大,更何况在当时的她看来,太极都是老年人用来锻炼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就把这门技艺丢到了一边。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她挖了出来。

  太极刚柔并济,看似悠长缓慢,但实际却暗藏内劲,慢是快,快亦是慢,即使她追上了时间,别人却可能比她更快,所以与其追逐时间,不如追逐自身。

  当然,目前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有没有用,君无焰并无把握,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尝试来的好。

  太极讲究的是一个意境,君无焰这么多年,心境早已被磨练的平和,她闭眼,抬手,整个人就已经沉浸太极的意境之中。

  刚开始由于对于太极的生涩以及不熟悉,君无焰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当连转两遍后,君无焰渐渐寻得其中的关窍,越打越顺,呼吸也收放自如,不见半分凝滞。

  狱友看着君无焰突然比划起她看不懂的动作,很是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要像常雪嫣他们那样,被垂帘过千百遍后才算得上掌握拳意,君无焰这样慢吞吞的动作上了角斗场那也是被打的份。

  君无焰自然不知道她的狱友在想什么,她已经全身心地沉浸在太极之中。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让人从内而外地感受到宁静,排除了体内的浑浊气息,甚至时间也愿意为她而暂停。

  追逐时间的人永远只能做时间的奴隶,只有真正掌控时间的人才能让时间为他停下,才能做时间的主宰。

  等到君无焰停下后,她觉得神清气爽,仿佛身体轻了几斤,即使在空气不流通的密牢里,她都能感觉得到风的划过。

  君无焰忍不住吃惊,老祖宗的东西,是这么有效果的吗?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或许正因为是有效果,才能一直流传下来吧,说不定她这次真的误打误撞找对了思路。

  这么一番运动下来,君无焰身上代谢出来不少脏东西,浑身都难闻得很,好在密牢里,虽然没钱吃不好说不好,但总有样东西是足够的,那就是干净的清水,一整天都是开放供人使用的,君无焰便收拾了下准备去把自己清洗干净。

  不论怎么说,她内心还是对于明天有了期待,她很好奇,她的猜想是否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