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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留一个引路的给她嘛……
这样子留她一个人真的好吗?
肆意刚要随便选一条路走,忽然想起令牌还没有找到,又匆忙返回之前的宫殿。
她当时是紧紧抓在手里跑进的玄镜,应该不会掉在乱坟,肯定还在殿内。
来到殿前,肆意才发现这座宫殿与周围其他的建筑相比,朴素过了头。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牌匾。仔细看,做工也很粗糙。
好奇怪……
推开殿门,肆意踮脚悄悄走了进去。
明明刚从里面出来,可陌生感却比刚才还要严重。
她现在算不算私闯?还是二次私闯?
轻手轻脚走到来时的地方,肆意一眼就看到了埋在绿粉中的令牌。立刻抠出拍了拍,又用袖子擦干净表面余粉,重新塞进怀里。
转身就要走,可未踏出几步,眼睛就鬼使神差地瞥向了那片朦胧的黑纱。
黑纱内没有任何人,只静静垂落在地。
肆意没有再往外走,而是停在原地,望着黑纱出了神。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停下,又到底在看什么。
恍惚了片刻,肆意一转方向,还是走向了黑纱。
走近,黑纱反而愈显透明,内部的物件也逐渐变得清晰。
撩起黑纱,一阵微寒的暗香迎面而来,盘旋了几圈很快散去。肆意忍不住深吸了口,似乎没闻够。
随即,她撩起第二层,接着第三层,第四层……
直到第五层,殿内的一切才终于全部映入眼帘。
其实和纱外看到的差不多,只是颜色更为鲜明亮丽。
和殿内的装饰不同,这里的所有都很普通,就像是寻常人家中的家具。案几椅凳塌等等,简单普通,但应有尽有。
唯一值得称奇的是,四面的墙上,或是屏风上,甚至是榆木灯架上,都挂着大小不一,规格不同的武器或暗器。从质地看,皆是价值连城。
收集癖?
没想到封奕还有这一面。
肆意继续往深处走,视线快速扫过整个内殿,最终落在一张颜色暗淡的画像上。画上是一位浅浅笑着的女子,目光温柔地凝视着远方。看得出来此画不是故意被毁就是年代已久,但并不妨碍别人欣赏。
有一个说法:用心描绘的东西,再腐朽也改变不了它曾经美好的事实。
而这幅画也是如此。
画师定是用心勾勒了许久,才能作出如此跃然纸上的画作。
她慢慢走近,第一眼便看到了画角上的落款。
是个双款,既有作者署名,又有赠与者的名号。
凤,凉夕……
凉夕?!
赠与者是四海城主凉夕?难道这幅画画的是凉夕?
不对啊,凉夕不是男的吗?!
这个凤又是谁?
既是赠与凉夕的为何会在封奕这?
凤,封?!等等!不会吧!
刹那间,脑海里不断涌上疑问。
肆意不知道的是,在她看画看入迷的时候,身后的交椅上,一个人也已经看了她许久。
过了片刻,肆意忽然惊醒,自己为何要去臆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真是闲得慌……于是摇了摇头准备转身。
谁知,刚一转身,肆意便脚一滑,撞在了那副画上。
嘴角一痛,触到一片冰凉,紧接着“嗤拉”一声,画像被她的脸蹭得皱了起来。
肆意暗道糟糕,连忙撑起脸,将画重新摊开抚平。
仔细检查了番,没有很深的皱褶,也没有撕裂,才终于放下心。
于是便想到了让她脚滑的原因,随即转过身。
入目的还是之前的内殿,但面前不远处的交椅上,银具遮面,从头到脚一身玄色的人除了封奕还能是谁。
明明她才是被吓到的,她却问不出“为什么来了却不出声”这种话。
因为是她擅自闯进来在先,她理亏……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封奕从交椅上站起,向肆意走去,道:“上仙怎么没有去南宫休息?”
闻言,肆意也不知哪来的底气,道:“难道不是你派的人把我扔下了吗……我又不认识路……”
封奕已经走到她面前,距离她不到一拳,道:“这么看来,是我管教不严,我的错,我道歉。”
这懒散的语气,不仅敷衍还毫无诚意,完全不像是在认错。虽然肆意也没有要怪他,非要他认错的意思。
肆意嘟囔道:“这倒也不必……”
封奕勾起嘴角,道:“那上仙在这里做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闯了你的宫殿,在瞎晃!
顿了顿,肆意道:“找令牌……”
“那找到了吗?”
“嗯……”
封奕牵起她的手,向殿外走:“出去吧。”
对于他这种比较亲密的举动,之前肆意还不曾有多在意,但适才看了那副画后,心里就一直怪怪的,仿佛心口嵌进去个铃铛,“叮铃当啷”的,闹得她心烦。
肆意被他牵着走,忽然停下,道:“凉夕城主是女的?”这话她是盯着封奕胸口问的,没敢看他眼睛。
然而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不明摆着承认她在瞎晃,观察他的宫殿了吗……
可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只好硬着头皮等回答了。
封奕被这没由来的一句话问得一愣,随即笑了笑,道:“凉夕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上仙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是不起错觉,肆意觉得封奕回答她的时候,似乎强忍着笑意。
十万分的尴尬直冲脑门……
肆意心虚地扭头看纱,道:“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许是气氛太过奇怪,她实在不想再在此地过多逗留。
于是不等封奕反应,就着两人相牵的手,换她牵着封奕朝殿外走。
封奕含笑任由她拉着,一路走到殿外才停下。
肆意本想等他指路,却发现封奕似乎并不准备发言。
只好主动问:“怎么走?”
走字尚在嘴边,封奕便将她往后一拉,扯到自己身前,低下头,贴在她耳侧,道:“画上的女子唤凤柒,是凉夕的故人。至于画像不过是凉夕拖放于我这的,我只是替他保管。”
耳边的声音虽然还是有几分慵懒,但肆意听得出来他说得很认真,仿佛很用心的向她解释。
此时,大道边扭腰走过来一群女魔物,见到他们,先是略微吃惊,后欠身道了句“尊上”,又对肆意欠了身,嘀嘀咕咕窃笑着离开了。
肆意慌忙后退,拉出一个相对合适的距离:“知,知道了,我也并非有那么好奇……”
封奕笑了,道:“上仙是不好奇,只是我愿意告诉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