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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万万使不得,这个屋子塌了,必然会引来宵香阁底下那一法堆妖魔鬼怪,到时候绝对闹翻,一发不可收拾。打群架这种事她可不想干。
“封儿,你让开!”肆意用力推开封奕,几个大步奔至青枫子面前,一把扣住他的手。
封奕被她推得脱了手,眉头随即蹙紧,却没有再次阻拦。
青枫子本就在蓄力,五指并紧一甩手,法力没甩出来,倒是差点把肆意手肘给摔脱臼了。
“操!你做了什么!”青枫子怒道。
肆意忍着痛,紧紧攥住他的手臂,道:“我倒要问问你在做什么!?这里是四海城,你是忘了还是疯了!有什么事非得一上来就砸房子,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便是你在寻什么也早就趁隙逃出去了!”
青枫子臂内的法力缓缓流进肆意体内,不同于之前所吸纳的那般温暖舒怡,这一股暗流虽然不算难以适应,却阴寒无比,冰得她一颤。
肆意忍过那阵冰寒,暗道:还好还好,吸魔息似乎也没什么问题,除了冷一点,一切正常。
青枫子使不出法力,干脆举杖要敲她,肆意早有防备,早早将内力全部沉入左腿,脚背一勾再反顶直接踢飞了那根雨师杖。许是用力过度,雨师杖在空中旋了几圈,砸在了非翎凝成的护盾上。
非翎重新化成人身,抱着雨师杖一蹦一跳跑到肆意脚边,大眼望着她,似乎在求奖励。
见状,青枫子伸手就要抢,非翎眸光一凌,射出几道剑光,束束砸在青枫子手臂。
“啊!还给我!你们知道什么!快还给我!”青枫子甩不开肆意,便不耐烦地大叫。
肆意抽不出手,便尽可能低头笑得温柔,道:“非翎,做的很好,不过不要离我这么近,拿远一点。哦不不不!不是叫你扔,是你抱着雨师杖走远一点,对对,去你爹那。”
非翎见情势不对,歪头眨了眨眼,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听话照做了,踮起脚默默飘向封奕。
封奕先是略带嫌弃地看了非翎一眼,后又因为那句“去你爹那”深深愣住,待缓过神,非翎已经立定至他脚边。
封奕立刻一掌拍了上去。
非翎抱着雨师杖脱不开手,挡不住也不敢挡,只好生生受下这一掌,垂着脑袋偷偷瞥封奕脸色。
封奕面色阴沉,道:“你的头可真是越来越硬了!”
闻言,非翎脑袋垂的更低了,几乎要埋进雨师杖中。
封奕“哼”了声,不再管他,缓步走向肆意。
肆意注意到封奕的靠近,微微偏头看他,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没有多言,专注于往双手灌足内力以控制青枫子。
这算是所有文神的缺陷,由于长年累月惯用法力,所以对于自身体能的锻炼往往都是极端化的疏忽,所以肆意只是多加了部分内力,青枫子已经挣不开了。
“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重蹈覆辙。”封奕的声音轻悠悠滑过肆意耳垂,冷静得可怕,仿佛要将人一寸一寸从里到外全部冻结,直至无法动弹。
青枫子一顿,勃然变色:“不用你管!穷神!我再说一遍!放手!”
肆意脑中一片混乱,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道:“雨师如果告诉我你在找什么,我马上放手。”
青枫子挑高眉毛,气急败坏道:“穷神觉得现在是谈条件的时候吗!?”
“当然,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候了。”肆意双眸清澈,目光深处盛着满满的不容置疑。
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人质”在手,既可循循善诱,也可威逼利诱!不要太合适!
青枫子瞪眼与她对视,怒气填胸却紧咬着牙关不吐一词,灼灼的目光闪烁不停,似乎已经急得无法等待。
……他很愤怒,同时也在犹豫,但可以看出,青枫子心中隐藏的秘密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肆意几乎立刻就明白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论好言好语劝导还是直接进行威胁,青枫子都不会说了。
她本想将磨核也搬出来说事,但考虑了片刻,总觉得不妥,况且观青枫子的状态,即便搬出磨核似乎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反而可能重重刺激到他。可继续放任他砸楼也绝对不行,所以手上暂且不能松。
封奕覆上肆意的手腕,轻声道:“上仙,有些事,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不必急于一时。”
按理说,这不过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劝导,但肆意却没感觉到半分被劝诫的滋味,封奕的语气更像是一种安抚,不打算阻止她也不像是哄劝,而是最简单地安抚到她的情绪。
原本她是如何都不愿放手的,但被封奕这么一说,莫名觉得松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青枫子却不这么想,他认为封奕又在暗地里搞鬼,隐隐绷紧全身,防备道:“你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封奕不屑道:“对你,还不值得我动手。”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在旁人听来就是大大的讽刺,青枫子本就情绪不稳定,又被如此揶揄,当然忍不了。身体向前一冲,挺起肩膀就要动手:“你说什么!”
肆意立刻挡在封奕面前,双手抵住青枫子,心道:青枫子的情绪起伏是不是太大了一点,从之前的表现看,他不应当会这么喜怒无常,没有分寸,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还是看见了不得了的事物?
“雨师,你冷静一点!莫要再生事端!”
青枫子切齿道:“我生事端?!哼!穷神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懂什么!你不是什么都想知道吗?怎么不问问他!”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斜翘着嘴角,貌似可笑道:“封奕,你说我重蹈覆辙,难道你不是?自欺欺人也要有一个限度吧!”
肆意心中一动,隐隐感觉身后冷气泛滥,忍不住就想回头看看封奕现在的表情。她知道,封奕一直有许多事情瞒着她。她甚至有种错觉,这三界内外也许没有封奕不知道的事,当然,也许根本不是错觉。
她一直都很想问清楚某些事,但介于封奕帮过她,她又有求于封奕,所以往往都是选择沉默。即便有时很想问,但最终还是张不开口,要不然就是鼓足了勇气准备问了,却被突发的状况戏剧性般打断。
青枫子的话像是一滴摇摇欲坠的水珠,迟迟没有滴下,却在摇晃中扰乱了肆意勉强维持平静的内心。仿佛一片静谧的清潭,恍惚间无风起浪波澜不停,怎么也止不住。
封奕抓着肆意肩膀向后一拉,冷冷道:“上仙,不必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