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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也似的回到结界中。
那绝望的画面在我心中久久回荡而不能止,更加坚定了我要离开这炼狱的决心。
还不到正午午饭时间,昌西却不在。
我围着木屋绕了两圈,都没看到他,却意外发现,正中那间从未被打开的木屋的门被掀开了一条缝。
“昌西?”我试探着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
好奇心的驱使,让我推门进去,一直以来,我都好奇着这间屋子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偌大的一间屋子,没有窗,也没有任何家具或摆件,四壁空空,昏昏暗暗。
我撇撇嘴,“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值得这样终日锁着。”
转身欲出去,突听脚下传来“哐!哐!哐!”几声钝响。
我吓了一跳,忙跳开几步远。
“哐!哐!哐!”那声音又响起来。
“昌西?是你吗?”我试探着小声问。
“哐!哐!哐!”
我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贴耳去听。
“哐!哐!”那钝钝的响声更加明晰,似乎是地底下有人正拿着木头向上击打,不重,也不规律。
借着昏昏暗暗的光线,我看到身下一块一丈见方的木地板相比其他地方积着更少的灰尘,似乎颜色也更浅。
我在地面摸索,抠到一条小小的裂缝,沿着裂缝慢慢移动,最后画成一方小小的方形。
看来,这是条密道。
“哐!哐!”那钝响声又重新响起。
不会是昌西自己跑到密道里,结果机关被关上,所以困在里面了吧?
“咚咚……”我轻轻敲了敲地板,又试探着问了一次,“昌西,是你在里面吗?”
回应我的,依旧是那“哐哐“的钝响,只是相比之前更加急促了些。
我松了一口气:果然是。
“你等一等。“我转身出门,从隔壁房间里抽了一把尖刀,然后折回去,摸索着地板上的裂缝,找到刚好能插进刀刃的缝隙位置,缓缓将刀尖插进去,待刀尖入了半指后,再慢慢向上撬动。
“嘎吱……“木板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后,被成功撬开。
可没等我继续揭开那木板,那木板便被人从里面突然撞开。
“呃!”我猝不及防,被向上推开的木板撞了头,跌坐在地上,手掌压在刀锋上,鲜血瞬间湿了手心。
一个穿白色衣裳的小光头从暗道里探出头来,胆怯的四处张望。
他的目光扫到我,慌忙将脑袋又往暗道里缩了一截,仅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我。
“你……”我刚要问话。
突听得那暗道深处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小光头表情突然变得慌乱,顾不得理我,翻身便从那黑黢黢的狭窄暗道里冲了出来,飞快的奔向门口。
可惜,他小脚才将将迈出几步远,他身后便紧跟着窜出一道黑色身影,向前一扑,又快又准的捉住了他。
这后来者,正是昌西。
小光头挥着小胳膊小腿,奋力挣扎却是无用功,始终逃不出昌西的咯吱窝。
他小嘴一撇,眼睛眨巴眨巴,就要大哭。
昌西反应很快,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未出口的哭声关在了嘴里。
又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自暗道中响起。
一个白衣老妇满脸焦色的从暗道中探出头来,乍一眼看到我,吓得低呼一声,又慌忙缩回了暗道中去。
昌西折身将怀里的小光头递回到暗道中,交由那老妇人带下去了。
这一番操作,看得我云里雾里,一时怔愣在原地不知该作如何反应。
这这这……
昌西重新将木板合上,咬破手指,以鲜血在通道入口画了一道封印,然后才将冷冰冰的目光对准我,“你在这做什么?”
“我……”我愣了愣,“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昌西目光愈冷,“不是来找九天引的?”
“不是啊。”我下意识的摇摇头,答完才觉不对,合着他还是以为我是天帝派来偷他宝贝的小偷?
我长眉一挑,回嘴道,“我哪里知道你这屋子里藏着人,我听地板下有动静,以为你被困在下边了,想救你才撬地板的。”
说着,冷哼一声,斜了他一眼,“你放心好了,下一次我再不踏进这屋子半步,再听见什么动静就装耳聋,哪怕你跌了摔了伤了痛了呢?”
昌西眼神微凛,虽仍是不信,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他目光下移,注意到我脚边一滩鲜艳的血迹,又顺着血珠低落的方向将视线挪到我手心。
“你怎么了?”他冷声冷气的问。
我将手往背后一藏,嘴硬道,“没怎么,死不了,不用你管。”说完,扭身出门,回了自己房间。
……
我从之前我的衣裳上撕了一块布条,用牙齿咬住一端,另一端用手拉着,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
一边抱怨昌西的不分青红皂白,一边心中疑惑不止:刚刚那小孩,还有之后追出来的老妇人面容饱满,气色俱佳,与常人无异,想来并不是天界发配到这里的罪人;他们又能入得了这界外之地,那就不是六界中人,难道他们也是长梁族人,可在几万年前的大战里,长梁族不是已经被灭族了吗?怎么会……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昌西提着一个竹篓出现在门口。
“不许进来。”我挑眉瞪他。
昌西不理我,自顾自进门来,将手中竹篓放在他闲暇时给我编的一只竹桌上,然后慢慢打开。
馒头和清粥的甜香满溢,勾引得我不自觉侧目。
昌西看向我,淡声说,“吃吧。”
我肚子“咕咕”直叫,早上带出去的大饼都被我扔了,到现在我也只喝了几口水而已。
可刚刚与昌西吵架时,说话不大好听,虽这会儿气性早过了,但也不好意思太快的放下面子,便强行扭头到一边,道,“我不吃你的东西。”
昌西听说,又把竹篓盖子给重新合上,提起来,慢慢悠悠果真又出门去。
我咬着唇,舌头在口腔里打了一圈架,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