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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川一笑,“只怕那小丫头也不过是见这店中日日爆满景象,才有此猜测的。”
吃罢晚饭,虽时间还早,但天却已经全黑了。
明黄色的灯笼渐次在街上亮起,我们所处的这条街上的热闹已渐次淡了,除了饭馆客栈,其他商铺基本已经落了锁。
隔着一条城中河的对岸,在这时粉墨登场,逐渐喧闹,那里便是夜市了。
画川结账时,因为出手打赏太阔绰,店家还亲自取了一笼秘制甜糕送我们,味道倒还不错,至少再没有草药味渗在其中。
步行从桥上过河,下桥就是夜市。
夜市被分为上下两条街,前一条街摆着大大小小数个密密麻麻的小摊,所售之物与主街并无二致,只是小吃居多了些,我们边走边买边吃,总算弥补了些晚餐时的虚空。
后一条街都是一幢幢独栋的小楼,即使早出了正月,檐下依旧垂着红纱灯笼,照得青石地面一片红雾般朦胧,驻足细听,还能从嘈杂的人声中辨得几缕靡靡之音。
寒风中,衣着单薄又容色动人的姑娘笑眯眯的接人进入各自所在的楼中,又含羞带笑的将人送出来。
我嘴里叼着肉串,模糊的问画川,“那条街是卖什么的?”
大冬天里,画川手里还是握着折扇,以扇尖轻点手心,皱眉分析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看这诸多修习者来往于此,且个个出来皆心满意足的样子,想必,是修习的绝佳之处吧。”
“修习绝佳之处?”我眼睛亮了亮,“可是能增长修为?”
画川抿抿嘴,犹豫道,“凡人的话,嗯……大约能吧……”
一个颀长身材的青衣男子正从我们身边过,目的地正好是我们所讨论的地方。
“嗳,这位道友。”执夏拦住他。
青衣男子看似高冷,却在看清执夏样貌之后又柔和下来,“姑娘何事?”
执夏温柔一笑,很懂得利用自己的魅力,遥遥指了指下街,“不知道友可知,前面夜市,所售为何?”
青衣男子脸色略僵,不答反问,“你们不知吗?”
“不知。”我们茫然摇头。
执夏笑道,“我们原是外地来的,对榴花镇的情况实在不清楚。”
青衣男子错过我们带着询问的认真表情,揉了揉鼻子,“那是……”
却“是”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不是修习之所?”我抢答。
“正是正是。”青年男子忙应和,“修习……嗯,的确是修习切磋之地。”
我十分振奋,“哈哈,果然是呢!”
青年男子略显尴尬,又小声嗫嚅了句,“应该……嗯,可能应该也算是切磋吧……”
“什么?”我没听清。
“嗯没什么。”青年男子低下头,十分敷衍的对我们拱了拱手,“告辞。”然后脚步不停的飞快融入了人群。
很快,一个穿粉纱衣裙的貌美姑娘在人群中相中了他,笑盈盈的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将他带进了右手第二栋房子里。
我三下五除二,飞快吃掉手里香喷喷的烤串儿,一抹嘴,“走走走,咱们也去瞧瞧去。”
他们三个纷纷应和,不过,貌似只有我,是对修习本身感兴趣,他们呢,都是对凡人怎么修习感兴趣。
画川的样貌,与了灯虽比不了,但和眼下这些凡夫俗子相比,那又是远远胜过的。
刚步入街中,他便火速吸引了一众美貌姑娘的注意。
“公子。”一柔荑让我眼前掠过,温柔又准确的牵住了画川的衣领。
眼前这女子浓妆艳抹,却并不俗气,眉目间还有些与之前见过的金缕相似。
她吐气如兰,魅色如丝,低吟道,“且随奴家来吧。”
画川愣了愣,旋即身子一让,脱离了女子的束缚,抗拒之意明显。
那女子牵着袖子掩嘴一笑,竟不多做纠缠,身子一转,又拉住了另一个男人的衣襟。
只是她刚离开,下一刻又立马贴上来另一位姑娘,纤弱好看,暧昧的朝画川眨了眨眼,“公子,奴家陪您喝杯酒吧。”
“不用不用。”画川连连摆手,飞也似的窜向前路。
“哈哈。”我拍手乐了,“画川,你也有害怕姑娘的时候呢?”
画川耳朵根微微泛红,小声嘟囔,“这儿的风气未免太开化了些,怎的这些姑娘都这般……这般……”
“这般什么?”我笑着追问。
他侧目瞪了我一眼,“这般……”
话还未完,一枝娇妍的玫瑰带着水珠,砸在了画川脚边,将他的话截断。
我们都抬头看向玫瑰来的方向,是身侧这栋楼的二层。
一红衣女子倚在栏杆上,美目顾盼,又带着几丝出尘的清冷,在喧嚣的夜里,美得夺目。
她温柔一笑,“公子能将我的花送上来吗?”
画川低头,目光落在地上的玫瑰上,花骨朵已经被跌散,却没离开花枝。
他弯腰拾起,一片鲜红的花瓣颤了颤,在夜风里挣扎掉了。
我笑眯眯又十分真诚的仰头夸赞,“姐姐,你真好看。”
执夏的目光从画川手中玫瑰挪开,咬唇低语,“哪里好看了?”
红衣女子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缓缓说,“公子,诸位小姐,请到楼中来,晚娘请你们喝杯酒吧。”
她话一说完,立马由小楼里出来几个姑娘,拉拽着将我们几个簇拥进了小楼中,画川也没有反抗。
小楼看似不大,却内有乾坤。
正中一圆形舞台,层层薄纱从贯通一二层的宽大天井处自然垂下,刚刚遮盖罩住舞台,其四周除了左前方加设的一方摆着各种乐器的小小圆台之外,全都以包围的姿态摆放着两排客座。
进门左右手分别是两列向上的宽大楼梯,连通上下两层,并分别引向不同方向的回廊。
客座上已经几乎坐满了人,有普通富贵人,亦有青衣长剑的修仙士。
“客人们请这边来。”带我们进来的姑娘笑盈盈指了张桌子给我们坐。
刚落座,便闻“铮!”一声筝音乍起。
紧接着,全场灯光俱灭,只余下一盏红色灯笼高悬于正中舞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