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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第四百一十三章: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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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长了脑子的自己,心上活得负累了些,但好歹也能护住自己了吧。

  安毓自那日别后,很少来。

  每至夜深,我噩梦连连,惊醒后一身薄汗。

  这时,我会下意识的推开窗,对着漫漫黑夜四向望去。

  我总觉得他是在的,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一连五天,我没有睡好过一个觉。

  云婆婆很是担忧,变着法儿的做这样那样温补的药膳给我吃。

  今日,她上山刨了野山参,和着一只乌脚鸡一起炖了,怕我嫌腻,又特地添了一碟小白菜、一碗盐水泡萝卜。

  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麻烦,在界外地狱的半年,我在吃食上可是受尽了委屈,虽偶尔能托昌西的福,得个鸡腿、得尾鱼尝尝什么的,但数量都有限得很,我也大多数时候偷偷拾掇着给那些小孩儿添了荤腥,所以,别说一两只野山鸡,就是一个月不变样的给我炖猪蹄,我也能吃得连口汤都不带剩的。

  云婆婆上齐了菜,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揩了揩,嘴里“嗯嗯”着指了指那汤瓮。

  与她相处得久了,她那些比划和“嗯嗯”我已大致能猜懂。

  大约是说,“趁汤热,快些吃。”的意思。

  我笑着道了谢,主动端着小碗盛饭,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一碗递到桌对面。

  “婆婆快坐着一道吃罢。”我上前去携了她的手。

  云婆婆一脸惶恐,连连摆手推辞,说什么也不愿入座。

  我执意拉她,倒把她急出了一头的汗。

  她指指我,比了个向上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比了个向下的手势,最后双手交叉着摆动,大意为“上下有别,不能同桌饮食。”

  我一笑,“婆婆过于客气了,我是天界的罪人,您是妖王陛下手边的得力人,哪有什么上下之差,若说有,也是您该在上才是。”

  云婆婆连忙又摆头又摇手,有些急了。

  这倒叫我有些懵了,这云婆婆不在妖界伺候,想来所受约束不多,再看安毓的样子,又对她很有几分宽厚,原不该是这样注重等级之差的人才是,怎的对我一个“仙不是仙,妖不是妖”的天界逃犯却恪守礼节至此,仅仅是同桌饮食这样的小事也不愿。

  想当初在天界,即使我飞升上仙,也日日与华霜同寝同食,对此,从来没人提出过异议。

  趁我怔愣的片刻,云婆婆手脚麻利的捧起我盛给她的那碗饭,屈膝对我行了个简单的礼,扭身便逃也似的出门去。

  这……

  看她那模样,真不像是客套。

  这让我很看不懂,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我坐下吃饭,才起着,安毓却来了。

  他换去常穿的广袖黑袍,换了件绣着暗紫色祥云纹的窄袖劲装,一头银丝绾了个揝儿,斜插一支白玉飞云钗,整个人看起来挺拔而干练。

  “上仙。”他踏进门中来。

  我一笑,忙起身站起来,“陛下。”

  安毓点头,在餐桌外一把黄梨木圈椅上坐下,笑问道,“还未用膳?”

  “嗯,还没有,”我请他往餐桌前坐,“陛下此番过来,也定还未用膳罢,不若一同进一些。”

  这声让,原是想着不要太主动问他前来所为何事,毕竟这里一屋一檐都是他的,我可不能忘本,真不客气的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依着之前对安毓的认识,他定会婉言谢绝,然后说正事。

  却不料,他皱唇一笑,居然真的起身坐到餐桌前来,轻声道了句,“好。”

  咦,衣裳换了,怎么人性格也变了?

  我怔愣了一下,旋即笑着为他盛饭、盛汤,“今日,云婆婆做了乌鸡汤,还有几个爽口小菜,就着吃正好,您尝尝看。”

  刚刚才躲出去的云婆婆知道安毓过来,便端着铜盆过来请他净手,然后送来了崭新的着子、汤勺,之后,再默默退了出去。

  安毓谢过我,起着夹了一筷子盐水萝卜,沉默的吃饭。

  我有些拘谨,只盯着眼前一碟小菜,自顾自的进食,也沉默得很。

  一双筷子探过来,一只被炖得烂烂的乌鸡腿放进我面前的小碟子里。

  我微怔,抬头去看,安毓已沉默的喝起了汤。

  这饭吃得我有些坐立难安,一是捉摸不透安毓在想些什么,二是我何曾这样小心翼翼又规规矩矩的吃过饭?实在很不自在。

  可反观安毓,他却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虽沉默,却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一口一口细嚼慢咽,把一顿饭的时间拉得极长。

  末了,他搁下碗筷,我也赶紧放下筷子,松了一口气。

  我笑问他,“陛下觉得饭食可合口味。”

  他抬头看我,眼底带着浅浅的笑,“很好。”

  我点了下头,“那边好。”

  一时,又陷入了沉寂。

  不知为何,每每我与他单独相处,我便会生出一丝紧张与局促,压抑着气氛,也压抑着我。

  我们之间,总是带着一股说不明白的尴尬。

  安毓却似乎从不觉得,笑容款款,温润如玉。

  他说起正事来,“今日至此,为的是上仙一封亲书。”

  这说的是那封请柬。

  我了然的点头,“已准备好了。”

  说罢,告辞往后院厢房去,取了按他意思写好的请柬,用信封装好,又送到前厅来。

  他“嗯”了一声,伸手接过,也没有打开看,便放进衣襟里。

  “我先走了。”

  安毓离开时没有过多嘱咐什么,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日之后,安毓没有再来过,但每每夜深,我噩梦不断,梦中一袭诡异的红衣就在咫尺远的距离缓缓行着,无论我如何追如何喊,她都始终没有回过头。

  后来,一把长剑斩下她的头颅,鲜血冰冷,洒了我一脸。

  我惊醒之际,总悄悄去看屋外无边的黑夜。

  黑暗之中,似乎有双眼睛从没有离开过。

  ……

  十日,过得很快,于我却过得很慢。

  明日,便是妖后生辰,阿穆亲自传信一封。

  展开来看,一张白纸只书一字“应”。

  我胸中巨石落下,开心不已,扶苏应了!扶苏应了!

  很快,很快很快,我就要见到扶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