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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狐狸也很乐得和我们在一处,上山下水,它都跟着乱窜,浑得一身泥草。
我一边高高兴兴的生活,一边多愁善感的想着扶苏。
树上的小白蝶儿,已经十九只了呢。
就在我忍不住要去问一问安毓关于扶苏的消息时,他突然就来了。
他摘下一朵白蝶,问,“谁折的?”
我原想在他来时,要装得很生气,质问他为什么那么久才来看我。
可他真实站在眼前,如画般好看,我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小缝,“扶苏,我可真想你。”
扶苏替我揽起耳边的碎发,温柔的说,“今日暖阳正好,我替你洗发吧。”
我微怔,“洗发?”
记忆里,扶苏因为讨厌饭食有味道,让我在纬罗殿吃了一两百年的草。
他……要为我洗发?
关键……呃,是最近我疯得厉害,已经三天不曾洗发了。
扶苏褪去外衫,挽起袖口,像个凡人一样,打水为我洗发。
手指摩擦过我的发,是极温柔,又是极认真的。
我侧头站着,有点紧张,担心自己头发太脏太臭,吓到了他。
还好,他什么也没说。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今日的扶苏有些奇怪。
洞顶悬崖是块相对平坦的石地,扶苏让我将头枕在他膝盖上,柔软如缎面的乌发顺势铺开,晾晒在阳光里。
因为有扶苏在,连阳光、微风都似乎突然温柔了起来。
扶苏低头看着我,手指轻轻摩擦着我的侧脸。
我想起现在这张脸是自己的,便下意识有些闪躲。
扶苏好笑,“怎么了?”
我用手盖住脸上的疤,嘟囔道,“丑得很。”
“不丑。”
他拉开我的手,低头吻在我脸上。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下意识闭上眼,微微向上翘起嘴角,还有些紧张的拽紧了裙子。
他低低一笑,没有再继续,“你在想些什么?”
我脸颊刷得滚烫,不用看也知道一定红透了。
“你!”我恼羞成怒,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站起来欲往回走。
“熹央!”他轻轻拉住我的指头。
好冰好凉啊。
我微怔,又忘了生气,“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扶苏松开我,将手缩回宽大的袖子里,“刚才碰了水。”
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落在他身上,刚刚一直没注意到,扶苏今日穿的,比往常多了一件夹衫。
我捏了捏他的袖口,“扶苏,你是不是冷?”
扶苏摇头,笑道,“许久没见你,出来时急了些,倒多穿了一件衣裳。”
“可……”
我蓦地想起那夜在梵巫山上,人间的秋风起,他身体有一瞬僵硬。
他打断我,“对了,画川有信给你。”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没封口的信封。
扶苏岔开话题的功夫越来越不高明,至少我能一眼就看穿。
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古怪。
我不动声色,“哦”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信来。
找机会,还是得找个人问问扶苏的情况才是。
噫,对了。
我捏了捏手中的信封。
画川的信没什么新意,还是问候我的吃住,讲了两句爷爷的近况。
我看完后,将信收好,侧首对扶苏笑道,“你等等我,我去写封信回他。”
这封信写得也不长,短短几排字,让他照顾好自己,也替我照顾好爷爷,最后提到“扶苏身体似有异,务请详告。”
如往常一样,我将信纸随意折好,拿给了扶苏。
扶苏没多看,将信放进怀里。
夜色将至,天蓝如浩海。
他该走了。
我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袖子,“扶苏,你早些来看我,别像这一次这样隔得太久了。”
扶苏亲手为了梳起长发,别上那支乌木簪子。
他对着不是我的那张并不好看的脸吻了一下,说,“我最近有些忙,但我保证,一有时间,我就来看你。”
我只好点头答应。
……
日子还在继续,我仍一边胡吃海喝,一边苦情的想着扶苏。
那日,妖界落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我和华霜辛辛苦苦的在洞门前已经掉光了叶子的大榕树下搭了一个草棚。
摆上茶炉和盐渍果子,搬来长躺椅,舒舒服服的躺着,看看雪,逗逗“软软”,清闲又自在。
对了,“软软”是那只小狐狸的名字,华霜苦思冥想一夜才有的成果,可我私以为这名字听起来实在太随意。
华霜一手抱着软软,一手提着好容易省下来的鸡腿喂它吃。
突然,一条长练甩过来,又快又准的缠住软软。
华霜大惊,反应倒快,及时扯住了那白练,将软软紧紧锁在了怀里。
我立时翻身起来。
啧,冤家路窄,竟是那折凉。
小丫头还是孩童样子,眼神又凶又冷。
白练两端,两人僵持,互不相让。
华霜和我在这僻地当惯了山大王,脾气与日见长,扬着下巴瞪她,“你是什么人?”
折凉眼中幽深如水,目光冷冷的看向华霜,又扫向一旁的我。
我下意识低头,又想起自己现在这张脸不是自己的,便一咬牙,满脸堆笑的迎了出去,“公主殿下,误会误会。”
折凉突然甜甜一笑,“你认得我?”
这是这张笑脸,当时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没敢太靠前,“认得认得。”又扭头对华霜使了个眼色,斥道,“还不快松开,这可是公主殿下。”
华霜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儿得罪不得,上杆快,下杆更快,立刻松了手,笑道,“原来是公主殿下,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别与我一般计较。”
折凉收回白练,小小的人儿,深沉得跟水似的。
她脸上仍带着笑,却说,“偏要计较。”
说完,捏着下嘴唇,吹了个响哨。
一道白影窜出,凌空一跃,扑向华霜。
华霜反应已算极快,连忙后退两步,用手挡住了面门。
软软那一口锋利的银牙对准的,是华霜的脖子!
慌乱中,我拔下头上乌木簪子,猛地掷向它。
软软偏了头,尖利的爪子还是狠狠抓进了华霜的手臂。
“呃!”华霜一声痛呼,立刻甩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