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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些生气,“那为什么非要娶我?如果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事儿,我会不帮你吗?”
画川皱着眉头,用抱歉的口吻说,“对不起,熹央,这件事是父神自作主张了,他见你为我不惜性命,错以为我们是情投意合,加之他因兄长之事确有私心,担心你会拒绝帮忙,所以才会求旨让我们成亲。”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疏散不开,又气战神擅作主张,又不得不体谅他一个老父的救子心切。
“那……”我转而又问,“扶苏可有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你?”
他神色黯了黯,握住我双肩的手松开了些,“嗯,昨夜扶苏已告诉我了。”
画川喜欢我的真心毋庸置疑,我虽不忍心他难过,可很多事儿还是当说清楚的。
我泯泯唇,小声道,“画川,你兄长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如果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你,但是……我真的不能嫁给你。”
画川黯然一笑,轻轻摸了摸我头顶的圆髻,“我知道。”
继而又道,“我俩的婚事已成定局,不可退,一则天帝不会因为我们舍弃颜面,二则你无灵根之事不能被天帝知道,否则以天帝‘事异必除’的个性,恐对你不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走扶苏所设的这条路。”
“可是你兄长的事怎么办?”我问。
他抬头,目光遥遥望着天河那头,“我与扶苏已经商定,在三年内,仍安排你诈死,在你与扶苏顺利成亲之后,我才会将此事告知父神,到时再将我兄长的灵根移入你的虚鼎之中,由扶苏助我兄长重塑灵根。”
我犹豫道,“可是如此一来,战神岂不就知道我是诈死了么?”
“不必忧心。”画川安慰的笑了笑,“到时候,木已成舟,而父神为了救兄长,不会在意这许多的。”
“哦。”我心事重重的点了头,这已是权宜之计,我心底却仍隐隐觉得不妥。
……
坐在天河边的礁石上,凉凉的风灌进袖子里,只闻“鼓鼓”振袖之声。
我很不喜欢这样寂寂的气氛。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经人界一趟后,自己和画川、执夏,甚至是月奴之间的相处都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出现了细微的改变。
似乎,是更疏远了。
“咳咳。”我干咳两声,打破了沉默。
画川侧头看我,紧张的问,“怎么了?冷吗?”
“不冷。”我笑着摇摇头,然后道,“倒是你,受伤后还没有痊愈,恐怕受不得风,还是早些回去吧。”
画川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有话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点头道,“回去吧。”
“嗯。”我站起来,转身离开。
“熹央!”背后的画川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看他,咧唇一笑,“怎么了?”
画川遥遥站着,风里青衣飞扬,愈发显得他身子单薄,完全失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他久久凝视着我,好半天才缓缓问,“如果你早遇到的人是我,你会不会因为我们之间的婚事而开心。”
说实话,画川很好很好,我知道,如果没有扶苏,或者与我日日夜夜朝夕相处的人是他,我一定会喜欢他。
可是……没有如果,我喜欢的是扶苏,喜欢画川的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泯着唇,低声却肯定的答道,“不会。”
既然没有如果,又何必给他留什么希望、留什么念想,狠心一点,对谁都好。
他突然笑了,笑得明媚张扬,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画川别过头,手指飞快的在眼角一抹,停住了笑声。
“熹央,你知道吗?”他满目柔情的看着我,“这样看起来绝情的你,只会让我喜欢你喜欢得越来越多,我多宁愿你说你会喜欢我,这样我也好少喜欢你一点,慢慢的,日久天长,我总能忘了你。”
我不解其意,但我知道,说得越多,纠缠就越解释不清。
“随你怎么想吧,我只是说的实话而已。”我咬着唇,狠心道,“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匆匆而去。
天河的风更大了,他的声音与风声一起传来,听在耳里十分缥缈,“我见过许许多多的姑娘,她们都喜欢被众星拱月,即使有了爱人,即使不爱对自己说爱的这个人,她们也会留有余地,留一点‘希望’的火苗,好让那个人永远忘不了自己,而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我那么喜欢你,你知道的,你明明只需要简短的一句安慰,即使最终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也会对你死心塌地,可你为什么不?这样的你,我怎么能够放得下,我……”
我脚步越来越快,逃也似的离开,渐渐将他的声音甩开,听不清了……
……
我和画川的婚事刚刚通晓天界,叙叙就急不可耐的赶来幸灾乐祸。
对于我这种小小的仙婢来说,能嫁给画川,的确是占了了不得的便宜,但对于叙叙这种眼睛顶在额头,一心一意要做太子妃的人来说,可根本不会把区区一个战神之子放在眼里。
所以,当我这个“曾经的假想敌”在与她的对垒中败下阵来,转踩低枝时,她可不得来冷嘲热讽两句。
她带人在通往纬罗殿的垂花廊前将我拦下,阴阳怪气的和我打招呼,“哟!这不是熹央吗?”
我心里事多,正烦闷着,没有心思和叙叙打架斗嘴,故一见她,便主动屈膝福了福,“七公主万福。”
叙叙高高扬着下巴,笑得得意又轻蔑,“本公主听说你攀上了高枝,要嫁给画川了,特地来贺一贺你。”
我又一福身,冷冰冰的说,“那就多谢公主了。”
她不理会我无礼的态度,可能她觉得我越是这样气不顺的表现,就越显得我输得有多惨,所以她无谓生气,甚至有些高兴。
叙叙一脸笑意,侧首对身后一位婢女使了个眼色。
婢女会意,忙呈上手里抱着的一只赤陶酒瓮。
我偏头看去,贺礼倒是其次,关键是捧瓮的这个人,竟是好久不见的白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