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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被禁锢于她体内的魂魄如一潭死水,在妖力冲击下丝毫不起波澜。
她是真的死了。
相信只要丢掉床头那个固魂的木偶,只需顷刻,银朵的魂魄就会灰飞烟灭。
我收回手,“我无能为力。”
兰琪眼中没有多少惊讶,但失望还是有的。
“那就罢了。”她站起来,把我连带椅子一起往门口拖。
椅子腿磕在凹凸不平的石头地面上,抖得我牙疼。
“喂!”我暗自翻了个白眼,“你姐姐已经死了,我救不了她,你以为天界的人就能救得了?”
她脚步一顿。
我又继续道,“而且,你知不知道我究竟犯了什么事儿?杀害东海七公主?你以为就这个值得天界在六界中大肆搜捕吗?”
她没说话,也没继续动。
我冷冷一笑,“我知道了天帝,哦不,天界不为人知的隐秘,他们怕我宣扬出去,所以才这样兴师动众,你将我交出去,当真以为他们会论功行赏,救你姐姐?”
“什么意思?”她语气也冷了下来。
“什么意思?”我挑眉,“你接触过我,他们难保不会以为你已经知道了那些事情,杀你灭口才是他们常用且最为稳妥的做法。”
兰琪想了想,“我大可……”
“你大可将我敲晕了,送到天帝面前,假装是一抓到我就直接将我交了出去。”我打断她,笑容讽刺,“我之前就说过,你是个‘蠢货’,瓜田李下,为保万无一失,天界一定会除掉你。”
兰琪拉着椅背的手抓得很紧,指甲尖在光滑的木头上摩擦着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她心中一定有一番计较。
我趁热打铁,又继续说道,“更别说,你如此待我,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拉你下水,让你们两姐妹都给我陪葬。”
她沉默了很久,才问,“那你要我怎么样?”
我见她已有犹豫,心中狂喜,但面上却是不表,不慌不忙的说,“你放了我,给我时间,我想办法来救你姐姐,就算最终不能让她死而复生,我也答应你,想法子修复你姐姐的魂魄,让她能入轮回。”
“……”兰琪苦笑一声,“来不及了。”
“什么?”
她扭头,隔着重重纱帐,看向榻上那个虚弱的人影,“我可以给你时间,可我姐姐却等不起,她魂魄虚弱,濒临溃散,至多不过这月月圆,她就会魂飞魄散了。”
这月月圆……
那不是只有三天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继续拖着我一步步向洞外走去。
“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也是我姐妹二人命之将绝,怨不得旁人。”
……
山腰有一座狐仙庙,被蜈蚣精所毁,只剩断壁残垣。
秋雨阵阵,雾气弥散,凉意层层。
主殿倒了半拉,堪堪可以避雨,神龛上一座狐仙雕像歪倒在一旁的柱子上,胳膊已经没有了,端看脸上那笑眯眯的神情,倒果真有几分水生的模样。
我被丢在发了霉的稻草堆上,啃了一大口湿灰。
兰琪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我已经让人去送信了,很快,天界的人就会来拿你。”
我身上捆着缚仙网,想逃也逃不掉,也不屑于和这油盐不进的蠢女人多费口舌,便索性闭了眼睛睡觉。
昨儿折腾一夜,我腰上中的那一剑,伤口又极深,到现在早已经是精疲力竭。
与其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样想着,很快就沉沉睡了去。
之后再醒来,我是被人掐着下巴提起来的。
“小美人,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居然是通武亲自来了。
小小一间破庙,除了正掐着我的通武和规规矩矩立在一边的兰琪之外,还有一二十个黑衣卫兵,此刻正整整齐齐站在雨地里。
通武阴恻恻的笑着,手上用力得几乎要把我的下巴捏碎。
我勉强对他挤了个笑脸,“通武将军,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他眼中阴暗不明,明明恨我恨得牙痒,说话时,语气却又像是在拉家常,“小美人本事大,上次可让哥哥我吃了不小的亏呢,也不知小美人要怎么补偿我才好?”
通武是天帝的亲兵,被刻意提拔以打压战神的势力,一举一动不仅是自己的功过,更是代表着天帝颜面。
幸而他性格阴鸷,法力高强,天帝交待下来的事情总是办得不错,加上天帝有意给他脸面,其在天界的声望与日俱增,假以时日,倒真有机会和战神两分秋水。
上次奉命抓我,想必是他这许久以来的第一次失败吧。
虽战神也没在那日天界一战中讨到好处,他也不算落了下成,但依着他处处与战神争锋的性子,只怕不愿意让我这个罪魁祸首好过。
下巴疼得没了知觉,但我仍不愿求饶,只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通武脸上也挂着笑,但很明显,我的表情激怒了他。
他眸光微沉,凑到我耳边,“小美人,你让我很不高兴。”
说完,他轻轻含住了我的耳垂。
湿滑如蛇信,让我如遭雷劈。
他轻笑一声,含含糊糊的说,“听说你曾侍奉于太子殿下身侧,也不知……呵呵……”
“滚开!”这两个字几乎是从我牙缝中一个一个蹦出来的。
恨意、恶心以及极寒的颤抖,让我再保持不了刚刚那高傲的态度。
我可以死!但绝不受辱!
“将军。”远远一声,破空传来,带着刻骨的寒意。
我心下莫名定了定。
通武扭头看去,手上还是擒着我,没有松开。
扶苏白衣胜雪,在秋雨蒙蒙中缓缓走来。
煌瑜仙官手持一把姜色油纸伞,慢一步跟在后头。
“太子殿下!”卫兵齐齐行礼。
扶苏视若无睹,径直穿过他们,踏上缓台,面对面站到了通武面前。
煌瑜收回伞,垂首立到了一边。
雨地里,众卫兵保持行礼姿势,一个个敛声屏气。
通武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又落回到扶苏身上。
“太子殿下?”他不算恭谨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