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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压住自己心底的恶心,抬头向他抛了个媚眼,“还请哥哥通融通融。”
那山羊精神魂一荡,哪里还有不肯的,立刻应了下来。
山羊精带我们进去,一边走一边嘱咐我们,“待会儿见了,简单说几句就成,别在里边久待,若大王回来知道了,我们兄弟可就要因为你们而倒大霉了。”
兰琪一面应“是”,一面对我打了个眼色。
我省得,在转弯下地牢时,一掌劈在山羊精的后颈子上,放倒了他。
兰琪帮我一起把他拖到角落里,然后低声对我说,“恩公,这边来。”
说完,就带着我拐入左边的地牢分支口。
右边地牢分支口点着火把,照得透亮,而左边分支却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兰琪带着我,在漆黑的通道中左拐右拐,很快就到了一扇石门前。
我拈了个诀,点了个灯花。
微弱的光线照亮狭小的空间。
兰琪轻轻拍了拍石门,小声向里喊道,“姐姐!姐姐!”
石门里没人回应。
“你放开些。”我推了推她的肩,“速战速决罢。”
兰琪忙不迭让开了。
我就着光线上下看了一番石门,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封印和结界,于是聚力一掌,石门轰然倒下。
为免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后赶来,我对兰琪喊了声,“走!”就率先踏了进去。
石门内单独的地牢中,一应刑具摆满一室,正中昏暗光线下,银朵被绑在十字架上,头偏向一边,已然昏死。
我甩出匕首,斩断绳索,同时上前接住了直直向下摔倒的银朵。
她倒在我的胳膊弯里,浑身冰凉。
我念了声不好,忙去探她的咽喉。
满脸杂乱腥臭的头发下,却是一张几乎面目全非的男人的脸。
“中计了。”我神色一凛,丢下这人,扭身去拉兰琪。
却不料,一柄长剑“扑哧”一声,没入了我的腰。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握剑的人,正是兰琪。
她双手握着剑,表情冷漠又决绝。
的确中计了,不过不是蜈蚣精的计,而是这死蜻蜓精的计!
我咬牙忍住疼,横劈一掌打向她。
她反应很快,身体向后倾倒至地面,飞快的退开十数步,转瞬就到了碎石门前。
我顾不得将身上的剑拔出来,飞脚踹起地上的男尸甩向她,想抓住时机冲出去。
她设了圈套害我,一定有万全之策,后续有什么歪招尚不可知,所以眼下只有想办法逃出去才是正经。
可凌空跃起不过一丈,血脉一塞,身上的力气顷刻全失,重重向下砸在地上。
似乎有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限制我的呼吸,很快一张脸就憋得青紫。
腰上还插着兰琪的剑,伤口不断涌血,而血是黑的。
卑鄙!
我趴在地上,艰难的喘气。
一双脚停在我面前,“对不住了,恩公。”
我甚至连问一句“问什么”都懒得开口。
这几年,我从未害过谁,可谁又曾放过我?
我咬咬牙,猛地拔出腰上的长剑,拼尽全力砍向兰琪的脚踝。
可她哪里还有半分功法低微、身受重伤的样子,飞起一脚踹在我的肩上,硬生生将我甩到了石壁上。
那石壁上刻着符文,在我撞上去的同时立刻动了起来,结出一张巨网,将我层层束缚。
竟是缚仙网!
没想到,兰琪一个小妖精居然有这样的法宝在。
我挣扎不得,也因为中毒而意识渐渐薄弱。
兰琪缓步走向我,用冰若寒霜的声音对我说,“恩公,我劝你别徒作挣扎,这缚仙网是上三品灵器,凭你,是挣脱不开的,你越挣扎就只会越痛苦而已。”
还给我介绍起来了?想当年我用缚仙网把画川倒挂在树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石门外的甬道跳动着火把的亮光,脚步纷沓,一时涌进一二十人来。
一个二个举着大刀,将我和兰琪两个围住。
其中一个不知是什么妖精,叫嚣着,“你们是什么人?!胆敢……”
兰琪拉下脸上遮面的布,目光冷冷的扫向他。
那妖精差点咬了舌头,“大……大大大王?!”
呵,可笑,原来她才是大王。
其余众人本都喝了酒,听到动静勉强冲进来,但拿刀的手却是抖的。
听得这一声“大王”,众人神色都是一变,也认出了兰琪,连忙呼道,“大王!”剑也握得更紧了。
兰琪“嗯”了一声,向我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去两个人,把她给我带到寝殿去。”
“是!”立刻上来两个人,抬着我出去了。
因为中毒,我还没被送到寝殿,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一睁开眼就看到兰琪拖了张凳子坐在我面前,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阳光从洞顶的小孔洒下来,细细密密,如星点点。
听到动静,兰琪抬头看我,“你醒了?”
我身上还裹着缚仙网,又被一条绳子结结实实的捆在了太师椅椅背上。
“呵……”我斜眼盯着她,冷冷一笑。
她避开我的眼神,“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哦?”我挑高眉头,似笑非笑,也不问。
她站起来,拍了拍衣裳,抖下一层木头灰。
我这才看到,她一手拿着一把小刻刀,一手握着一只已现了雏形的手掌大小的木偶。
这木偶只有脸和上身,没有脚,背上刻着符文,常用来招魂,也可能是行诅咒之事的。
她将刻刀收回袖子,拿着木偶走向一旁的石床。
我这才看到,厚厚的纱帐后,似乎躺着一个人。
兰琪将手中木偶挂到床头的莲花钩上,然后咬破手指,在木偶眉心位置点上血点。
看来这木偶是用来固魂的——以镇魂符文、人形木偶、至亲之血囚固将死或已死之人的魂魄固于其体内,避免魂魄离魂。
那这帐中之人,是……是谁?
兰琪做完这一切后,撩起厚帐,挂在另一只莲花钩上。
床上果然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脸色苍白发灰,双颊深陷,沉沉睡着。
即使这样,也能看出这是个原本十分貌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