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访问:【】.2023txt.
“噔噔噔……”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奔近。
后一人忙压低声音道,“好了好了,别说了,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声活泼的女声便响了起来,“你们两个坐在那里做什么?子音姐姐斗草赢了好彩头呢!你们快来瞧瞧!”
“嗳,就来。”后一人忙应道。
那轻快的脚步声又“噔噔噔”的渐远了。
后一人又对身边人说,“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热闹去。”
“嗯。”两人相携而去,声音渐渐不闻。
我体力终于耗尽,跌坐在冰凉的石板地上。
……
回到出云殿时,天色已然全黑。
华霜和小仙婢们在花园的凉亭里摘花斗草,玩得开心。
我谁也没惊动,静悄悄的回了房间。
浑身忽冷忽热,口干舌燥,我知大病将至,匆匆沐浴完,就缩进了被子,不一会儿,居然发起了高热。
我脑门滚烫,人却还算清醒,反复想着自己在假山背后偷听到的别人的谈话。
之前,我想着最坏的可能就是扶苏要娶的对象是叙叙,因为就凭她那么喜欢扶苏,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意和我换个身份。
现在才知道,她不是那个最坏的结局,锦翳才是。
锦翳是天之娇女,又深得天帝、天后的喜爱,一切条件不说比我,就是比叙叙也是过无不及。
这样一个人,高贵到清冷,更不可能受这样的委屈。
而且……
她那么好,试问,如果我是扶苏,也会在我和她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她的吧……
“吱呀。”房门被推开,又“吱呀”一声从里合上。
一个人影缓缓到了床前,“怎么了,不舒服吗?”
扶苏又来了。
我愈往被子里缩了缩,笑道,“没有,就是困了。”
扶苏探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眉头微皱,“都烫成这样了,为什么瞒我?”
我挪了挪脑袋,躲开他的手,故作轻松的笑道,“不过是吹了风有些头疼,蒙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并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告诉你,你又得逼着我吃药,多苦啊!我不要。”
扶苏有些无奈,“你这就是讳疾忌医。”
我“呵呵”笑着,“我真的没事,你要是想看跳舞,我还能起来给你跳支舞呢。”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欲起身来。
扶苏连忙把我按住,沉声道,“你安生些。”
我这一动,又是浑身冷汗,刚刚的澡算是白洗了。
扶苏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从被子将我的左手拿出去,掐住我腕子上的脉门,缓缓汇入真气。
他无奈的说,“我且用真气帮你驱驱体寒。”
“扶苏,你真好!”我笑得真诚且…呃…且狗腿。
真气汇成一股暖流,游遍我周身,最后却盘桓凝滞在我的心口,进不得退不得。
扶苏收回手,又尝试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他眸色沉沉,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这样?”
已经灌入我体内的真气聚集在心口处翻腾滚动,压得我有些喘不上气。
扶苏将我脸色已经变了,忙将我从被子捞出来,右手双指并做一根,点在我的眉心,强硬运功,生生将我体内盘踞不散的真气抽了出来。
我心口蓦地一松,连连呼吸了好几口,人才跟着松快下来。
扶苏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如何了?”
我吃力的摇了摇头,“没事儿了。”
他将我重新放倒在床上,继而捏住我手腕号起脉来。
我见他眉头不仅未松开一分,反而越锁越紧,也跟着忐忑起来,“扶苏,我怎么样了?不会当真生了什么大病罢?”
扶苏撤回号脉的手,将我的手臂放回被子里掖好,缓缓摇头,“不是。”
“不是?”我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很忧虑的样子?”
扶苏凝眉道,“你身体很康健,甚至没有受寒受凉之像,可正是因为如此,才不正常,你脸色苍白,额头滚烫,一股强大的力量盘踞在你的心门处,阻挡我的真气向你汇入,这并不像是没有症候的样子,所以,没事才是最大的事。”
我摸了摸心口,刚刚那种诡异的压迫感已寻不见了。
“会不会是那些妖气?”我小声问。
扶苏不能下定结论,“我不确定,不过也有可能。”
“这样吧,”他沉吟道,“过几日,我带你去一趟灵界,见一见巫医。”
“嗯。”我点头。
他重新为我提了提被子,柔声道,“睡吧。”
“嗯。”我依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
我这一病,三日都没能起床。
执夏、画川、月奴甚至若琳和冰牙都来看过我,我睡得迷迷糊糊,一概访客都由华霜遵循扶苏的意思给拒了。
第三日时,扶苏趁夜而来,连夜将我带下了天界。
我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风帽盖下来,将我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扶苏换了灰色便衫,一顶披风也遮住了头,让我般倚靠在他身上。
到了灵界边境,不便再用法术,需得乘船穿过灵河才能真正到达灵界。
灵界在六界中最为隐秘,终日陷于黑暗,一条灵河宽阔不见边际,以环绕之势将灵界大陆固于其中。
小小的码头停着一艘小船,船艄上坐着一个发须尽白的船家。
直到我们的脚步落到他面前,那船家才抬了下头,“坐船?”
扶苏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方令牌递予他,“有劳您。”
船家那布满裂纹的干枯的手颤巍巍的接过那令牌,对着脚边油灯,眯眼瞧了一眼,而后又递回来,顺便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二人一番,“天界来的?”
扶苏没答话,只说,“去古木森林。”
船家那浑浊的眼睛露出几分“果然”的精明,不再多问,起身往船尾去。
扶苏扶着我,小心翼翼的带我上船,在一丈见方的船篷里坐下。
船家佝偻着身子,看起来老弱得很,偏偏动作很麻利,三五下便解了船索。
“咳咳咳……”他咳了一阵,从腰间解下一只酒囊,小小的喝了一口,而后向我们说,“你们可坐稳了,不小心跌到灵河里,就只能喂了齿鱼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