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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我们出了房门,分散而去。
我从云贞中随意摸了件宝贝,用黑檀木刻如意云纹的匣子装了,急匆匆的出了清晖园。
朝日峰住的人不多,奉花奉果,或做洒扫的小道却不少。
“道友,”我随意拉了个青衣小道,问,“敢问妖王陛下是住在哪一个园子里?”
青衣小道十二三岁大,圆圆的小脸还没撑出棱角,手里捧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缸,缸里用清水湃着红红黄黄的果子。
他仔细打量着我,紧泯的薄唇透露着他的谨慎,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黑匣子上。
我忙笑着解释,“我是天界太子殿下身边的仙使,奉命来送东西给妖王陛下。”
青衣小道脸上的紧绷褪了些,躬身对我行了礼,“仙姑。”又道,“弟子正是往妖王陛下的‘海若殿’去送果子,仙姑且就跟着弟子一起去罢。”
我点点头,“多谢。”
‘海若殿’与扶苏所住的‘清晖园’大同小异,只是门前一对石狮换成了麒麟。
殿前守着一男一女,俱是劲装长剑,不苟言笑。
“做什么?”女子以剑挡住我们的去路。
青衣小道忙作揖道,“弟子奉命送果子来予妖王与妖后。”
女子娥眉一挑,又看向我,“你呢?”
我屈膝对他二人福了福,又将刚刚对青衣小道的那番说辞重复了一次,“奴婢熹央,是天界太子殿下身边的仙使,奉命来送东西给妖王陛下,烦劳二位妖官替我通传一声。”
女子身边的抱剑而立的男子面容冷峻,侧首对青衣小道点了下下巴,“你,进去。”
“是。”青衣小道应了,躬身进门。
我也跟着往里走,却被这男子拦住了去路。
他冷冷道,“你,将东西给我就是,不必进去了。”说着,便将手伸向我。
我愣了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抱紧了手中的匣子。
男子脸色微变,看向我的目光愈发冷冽。
我担心被误会成心有所图之人,而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忙笑着解释道,“殿下有话让我亲自传给妖王陛下,所以,还是请妖官替奴婢通传一声罢。”
男子微眯着眼,“有什么话,你说给我,我自然转达给陛下。”
“咚!”因近午时,法会的钟声敲响了第一次,时间紧迫,已经不容我与这两人多做什么纠缠。
我冷下脸来,作出刻薄高傲的样子,冷笑道,“尊您二位一句妖官,却不想真能为妖王陛下做决断?怕是分量不够。”
男子脸色黑沉下来,那女子也面露不虞。
我有些心虚,毕竟打架的功夫我实在不像样,若唬不住他们却惹怒了他们,我倒霉事小,坏了扶苏的大事才是真正的不好,故又软了一分口气,“我们不过都是为奴为婢的,听主子的话,做主子吩咐的事儿,何必为难谁?上面的事儿自然有上面的主子思量,我们又何必充大操这些心?况且,得罪太子殿下,对你们,对妖界,也没什么好处在。”
关键时候,扶苏的名号还是很管用的,这两人纵然倚仗着妖王,不将我一个仙界小小的仙婢放在眼里,但得罪天界太子、开罪天界这样的帽子,他们却是头小戴不住的。
“你……”那女子脾气火爆,皱眉上前一步,不知是想与我争辩,还是欲动手打我。
“萧儿。”男子拉住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幻剑,我……”萧儿扭头欲与拦她的男子争辩,却又再一次接收到后者阻止的信号,这才咬唇咽下气,转头瞪着我。
幻剑看向我,嘴角带着讽刺的笑,“仙使未免太急躁了些,天界太子我们自然得罪不起。”
我双颊滚烫,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忖着时间,实在焦急。
还好,幻剑只是这样讽刺了一句,也并不打算和我多做什么纠缠,侧首对身边的萧儿说道,“你去,禀告陛下。”
萧儿“嗯”了一声,冷冷撂下一句,“等着。”便转身进了殿内。
我站在门口,时间流走一分,我的焦躁便愈多一分。
很快,殿内脚步声起,我忙踮脚去看。
幻剑皱眉,有些不解,“仙使如此着急?”
我没理他,扬首看着殿内,等萧儿出门来说,“陛下请……”
“谢谢。”她一语未完,我已风一阵越过她去,疾步走进殿内。
“嗳嗳嗳!”萧儿愣了愣,旋即忙扭身追着我进了门。
安毓一袭玄袍,由后殿掀帘而出,恰好迎面碰到我们。
萧儿忙收了脸上的怒色,肃面对安毓行了一礼,“陛下。”
“陛下。”我也忙屈膝行礼。
安毓见我额角已有细汗,知我急切,不由微怔,“这是?”
萧儿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禀陛下,这位仙使……”
不等萧儿告完状,安毓已笑着挥了挥手打断,“你先出去吧。”
萧儿面色一紧,不敢多说,忙应了声“是。”低头退了出去。
安毓侧身让我,“仙使请坐着说话。”
我侧耳听到萧儿的脚步声渐远,再也镇定不下去,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求道,“求陛下相帮。”
安毓神色微凛,忙上前扶起我,“仙使有话直言。”
我遂起身,简单将今日扶苏所计之大计告诉给安毓知道,然后将求他帮忙之事也简单说了一遍。
“仙使放心,安毓定尽力而为。”不知是不是受我紧张情绪的影响,安毓说这话时,表情也有几分郑重。
我心里安定了些,忙感激道,“多谢陛下。”
安毓微微翘唇,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来,客气道,“仙使不必言谢,妖界向来以仙界马首是瞻,为殿下做事,本就应当,况,此事事关重大,安毓能效一份力,也是安毓之幸。”
他的客套话说得句句有礼,偏偏此刻并不是该你来我往客气的时候,我握紧拳,想催他一催又不敢。
安毓看出我的焦灼,却不着急动身,反而泯唇一笑,“仙使先前说,让安毓以招待不周为由去寻灵犀元君理论,好让他召元正,依我看,这理由并不十分好。”
我微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