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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句话却还是懂的。
知道自己远不是瓶窑的对手,便当机立断的收回剑尖,刺破了自己的胳膊,而后,一转身朝着殿门处奔过去。
身后的掌力越追越紧,我背心甚至开始隐隐发烫起来。
眼见朱红色的大门就在眼前,也不知来不来得及跑出去。
正当这时,殿门被一股大力破开。
我被一只熟悉的手捞起来,一头便扎进来人的怀里,正是扶苏。
扶苏一手搂着我,一手迎向瓶窑急如闪电的掌力。
只听“砰”的一声,双掌相击,瓶窑猛地被摔出数丈远,直接砸断了偏殿右上角的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柱子。
她趴在地上,“哇哇”的大口吐出几口鲜血。
可反观扶苏,他却连眉头也未皱一下,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已经重新变化为云生的瓶窑,转头看向我,“怎么回事?”
“我……”我还未回答,扶苏身后便渐次起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忙从扶苏的怀里挣出来,转身奔回到受伤的弯弯身边。
将她扶起后,殿门外已经依次走进了妖王、妖后,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妖界男子。
妖王、妖后尚未发话,紧跟其后的一名穿紫衣窄袖劲装的男子先发出一声惊呼,“这是怎么了?”然后越过扶苏,去将重伤的云生给扶起来,急问,“丞相,丞相,你如何了?”
云生靠在紫衣男子的肩头,刚要说话,又“哇哇”呕出几口鲜血来,再不能言了。
扶苏也不欲解释,只对安毓略一拱手,道了声,“扶苏告辞。”
然后,回过身叫了我一声,“熹央,走了。”
“嗳。”我应了一声,又转身关切的看向身边的弯弯,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
弯弯摇了摇头,将嘴角的残血拭去了,然后放开我扶着她的手,答道,“我没事,仙使快些走吧。”
我略迟疑,还欲再问,她却催促道,“您快些走吧,奴婢无事的。”
“好。”我只好点点头,从云贞中取出一瓶上三品的仙药放在她手里,而后追着扶苏出去了。
离了妖界,扶苏便招来一朵祥云,拉着我站上云头,直往天界去了。
我刚刚才闯了祸,不敢央求扶苏带我在人界多玩玩,只好可怜兮兮的趴在云头边,装模作样的感叹,“可惜啊,好不容易来次人界,好玩的没玩够,好吃的也没吃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呢。”
扶苏并不接话,拎着我的胳膊将我拽起来,扯着我被忘宵剑割破的胳膊,细细查看伤口,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洁白的帕子为我把血污擦干净。
“嗳,疼疼疼……”我缩着膀子,龇牙咧嘴的怪叫。
扶苏瞪了我一眼,又将我的胳膊扯回去,低声骂道,“该!”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明显的轻缓了下来。
为我上好药,扶苏又用另一张白色绣兰花的帕子为我把伤口包起来,然后才将我放开了。
我抱着胳膊,扯着帕子上绣工精细的兰花图案看,撇着嘴嘟囔道,“这个也没我绣得那只小兔子可爱啊,你怎么都不用我绣的帕子呢?”
扶苏瞥了我一眼,冷冰冰的答道,“太难看了。”
我瘪瘪嘴,将脸转到一边去生闷气,这话也说得太伤人了,我绣的是不算太好看,但怎么也不至于太难看吧,再说,那小兔子多可爱啊,还在啃胡萝卜呢,可爱懂吗?可爱!
快到南天门了,扶苏才又回头看向我,问道,“那云生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虚,之前因为帕子生的气也就散了,捡要点说了说我和那云生夫妻间的恩怨。
当然,因为贪玩进洞的事儿,变成了失足掉进了洞里,云生想要轻薄我的事儿,也变成了他夫妻二人讨厌我,非要合力杀我的话。
我忖着扶苏的脸色,暗暗咽了口唾沫,担心他细问,我圆不过谎去。
好在扶苏并未多问,只是皱着眉瞪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叹道,“你只要祭出忘宵剑我便知道你在哪儿,何须你往自己身上动刀子,当真不知说你机灵好,还是傻好。”
“啊?”我脸色一苦,瞅着我的伤口欲哭无泪,“那我这一刀岂不是白割了?那么疼呢……”
扶苏总算露出点笑意来,说道,“疼一疼才好,让你长长记性。”
扶苏只要是笑着的,我胆子都大。
当下便腻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左摇右晃的撒娇,“扶苏扶苏,我好不容易出了天界一次,你再让我在人界玩一玩儿好不好?我还没玩儿够呢。”
扶苏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有些无可奈何的笑道,“现在不行,与魔族右支一战才罢,我便去了妖界,还未到天界与天帝奏表详情,于理不合。”
我难掩失望,但也只得作罢,“那好吧。”
扶苏覰了我一眼,笑着承诺我,“今日是不行了,过段时间,魔族之事了了,我专程带你去人界看看,可好?”
“当真?”我眼睛亮起来,拍着手欢呼,脚下却一空,险些跌下云去。
扶苏忙伸手揽住我的腰,我也下意识的用手圈住他的脖子。
一时四目相对,靠得极近。
扶苏轻柔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灼得我脸颊生疼,让我一时竟不敢呼吸,心跳得极快,堪勘就要从心口里跳出来。
这样的感觉奇妙而焦灼,摆脱不了,又不想舍掉。
扶苏眼睛黑亮亮的,极好看,此刻完完全全的倒映着我的模样,愈加让我怔怔。
脚下的行云,速度慢慢缓下来,已经到了南天门跟前。
扶苏轻咳了两声,而后别过脸,松开环住我腰的手,将宽广的月白色袖口敞开,“进来吧。”
我回过神,两颊滚烫,忙应了声是,摇身一变,重新化作鸟儿,缩进扶苏的袖子里去。
这让我很有些懊恼,以前也曾与扶苏有过亲密的接触,可从未有过这样不自在的感觉,莫不是下了界一次,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了?
我心下不由惴惴,决定等见到执夏了,得好好问问她,看她有没有可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