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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卧倒,重新扯着被子盖住头,绷直脚尖,等扶苏要么指责,要么笑话。
结果等了很久,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又不免好奇,小心翼翼的重新探出头来。
扶苏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双目紧闭,呼吸浅浅。
不会睡着了吧?
不会不会,我立马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大,这可是扶苏,几百年的相处里,从未见过他先我而眠过,且即使有时我比他早醒些,他也能立马听到动静张开眼,我刚刚在床上折腾半天,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我尽量轻的掀开被子,手脚并用的从榻首爬到榻尾去,试探性的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手。
扶苏还是闭着眼,没什么反应。
难道真的睡着了?我凑得更近些,他的呼吸平稳而浅缓,平日惯爱抿紧的唇,此刻也有了自然放松的弧度,正是睡着了的状态。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又不免生出几分心疼。
虽然扶苏每每提起大莽大会之事,都是一惯的云淡风轻,好像所做、所谋划的事儿不过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件大事,他所守护的不止是这个大莽大会,更是他的天界,乃至六界。
这几日,他不仅要安排法会上的护卫事宜,还要与画川、灵犀等人商量围剿魔界右支的计划。而随着法会临近,各界与会者陆续汇聚,每日前来拜访的人以数倍增加,光是应付这些人,就足够让他头痛了,若说不见,偏偏各个德高望重,不能轻易开罪。
所以,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很累。
“哎……”我轻轻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下了榻,从柜子里捧出一件石青色镶白色狐狸毛的披风,尽量轻的盖到扶苏的肩头。
扶苏仍沉沉睡着。
我盘腿坐在扶苏正对的地面,捧着脸抬头看他,月光从他背后的大窗透进来,为他镶上一层柔和的银色光边,而他的整张脸都藏在对比明显的阴影里,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仅能看清大致的轮廓。
“扶苏这样的人,应该被很多人喜欢吧。”我闷闷的想,“就像若琳仙子那样的,美丽、温柔、法力高强……总之,就是那种什么都好,什么都比我好的人……”
我知道,情爱之事,是两个人的事,我要是只喜欢扶苏一个,扶苏也只能喜欢一个,可面对那么多那么多好的选择,我深深的明白,我不过一只鸟儿,竞争力实在很有限,不,是几乎没有。
“哎……”我又轻轻叹息了一声,笨鸟儿,你难道是今日才喜欢扶苏的?肯定不是,以前怎么没意识到?没意识到就没意识到吧,那得一直没意识到才好对吧?那你今日怎么回事儿,不过芝麻绿豆大小一件事儿,你就醍醐灌顶了?好吧,知道就知道,反正早晚都得知道,这我也不怪你,可你看看你现在这扭扭捏捏的样子,中邪了不成?真让人讨厌。
心里越是想这些叽叽歪歪的话,心就“突突突”的跳得更加厉害,就像有个无形的小人,藏在心窝里,挥着小拳头,“咚咚咚”的砸个不停,砸得我心慌头疼。
揉了揉心口,我更加专注的看着扶苏,他真的很好看很好看,醒着的时候好看,睡着的时候也好看,眉眼好看,看不清眉眼时,就连轮廓也都是好看的。
我嗓子眼里渐渐干涩,且干涩得发疼,如果现在说喜欢他,即使他因睡着没听到,也算是表达心意了吧。
“咳咳……”我很小声很小声的咳了咳,在大腿上揉去自己掌心薄薄的细汗,轻轻拍了拍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花里胡哨的准备工作。
然后飞快的念了句,“扶苏,我喜欢你。”
声音微若蚊蝇,连我自己都没大听清,却已经让我紧张得像是只落入油锅的小耗子,浑身滚烫,双耳鸣鸣。
更可怕的是,我一抬头,就看见扶苏两颗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在黑夜里,就像两颗灿烂的星子,明亮得让人心惊。
“啊!”我惊呼出声,下意识翻身起来逃跑。
可这哪能快得过扶苏,他长臂一捞就将我拽进了怀里。
我跌坐在他的腿上,整个身子都陷进他柔软而宽阔的胸膛,浓郁的龙涎香气味钻进鼻子里,麻了我半边身子。
“呵……”扶苏极轻的笑声从我头顶传来,羞得我连五脏六腑都是滚烫的。
我奋力挣了挣,却因为腿短踩不着地而无法支撑我跳起,一时又急又羞又怒又悔,眼泪刷的滚了出来。
扶苏眼底微黯,一只手揽着我的背,掌心滚烫的温度穿透薄薄的衣料烫在我背心,让我如蚂蚁在锅,心慌难耐,另一只手却腾出来,轻轻替我抹去脸上滚滚而下的泪珠。
我心中委屈迭起,反而来了劲儿,一把推开扶苏替我擦泪的手,一边哭一边嚷,“你骗人!”
扶苏眼底漫出笑意,柔声哄我,“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女人都是宠坏的,他越是这种服软的态度,我就愈觉得委屈,嘴巴一撇,金珠子越掉越多,声音也越嚷越大。
扶苏有些无奈,甚至隐隐有些无措。
我瞥他一眼,“哇哇哇”哭得更加厉害。
“唔!”一个吻封住了我的唇,也封住了我的哭声。
我脑袋里有根弦轰的炸了,呆若木鸡的看着扶苏近在迟尺的带着笑的眼。
这不是扶苏第一次吻我,但因为我的不回应,他吻得很艰难,最后只能低叹一声,以手轻轻覆住我的眼,不知是想要我更投入些,还是因为我瞪着眼睛看他的表情实在太奇怪。
他宽大的手掌下的黑暗笼罩着我的眼睛,让我如坠深海般,四肢麻软,无力挣扎,只能听到自己心口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唇上温柔的碾磨也更加清楚。
就在我脑袋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扶苏轻轻别开唇,撤去盖在我眼睛上的手,一抹不太清晰的红晕在他脸上一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