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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第四百二十二章:通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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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够我晃荡,一出灵界,扶苏便别了安毓,将我塞进袖子带至天界。

  一入九重天,我顿感威压,只觉得又添了一把力,正撕扯着我体内压制妖气的屏障。

  我身子微颤,几欲作呕。

  扶苏下意识握紧袖口,低声道,“且忍一忍。”

  说罢,入了桃花林,闪身便已至无名洞洞门前。

  扶苏展袖放出我,怕我站不稳而又及时伸手托住我,“可还受得住?”

  我揉了揉胸口,“还好,只是胸闷得很。”

  扶苏看了一遍我的神色,或确实不觉得太难看,表情微松,牵了我入洞,“走吧。”

  刚进洞府,一个影子突然闪至面前,吓了我一跳。

  没等我反应,就已被猛地拖进一个带着淡淡海草味的怀抱里。

  “哎哟!我的宝贝孙女哟!我的心肝哟!”爷爷扯着嗓子哭嚎,用力捶着我的背,“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叫爷爷我怎么活得下去啊!”

  啧啧啧,看爷爷这打我的劲儿,我走得这半年定没少吃少喝。

  我忍着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嚎,“爷爷,孙女不孝,闯了大祸,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

  扶苏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忍住了没拉开我们。

  对嚎了好一会儿,我原本那一点点切实的伤悲早就被冲散了,再怎么眨眼睛、搓眼睛也落不下一滴泪来。

  嗯,差不多了。

  我抽抽噎噎的从爷爷怀中抬起头来,“爷爷,熹央再不愿离开你了,可惜我身上的妖气太重,没办法在天界久待。”

  如此,又把话题拉回到了正轨上。

  爷爷老泪纵横,比我能演得多,继续抹了好一会儿泪才堪堪刹住。

  “来。”他拖着的手往洞府深处走去,“让爷爷看看。”

  “嗯。”我又揩了揩眼角。

  久候在一旁的扶苏稍稍松了一口气,跟在我们身后往里走。

  听爷爷的指示,我盘腿坐在蒲垫上,闭眼凝神,压住丹田。

  爷爷双指并拢,在自己眉心一点,凝出一朵幽蓝光点,然后按在了我的眉心。

  一股极凉的细流顷刻席卷我周身,游走于各处经脉间,试探般撞击着我体内那汹涌的妖气。

  好一会儿,爷爷收回手,将那冰冷的细流撤回。

  扶苏立刻问,“上神,如何?”

  我睁开眼,见到爷爷难得露出的愁容,心知怕是不好。

  爷爷交错着摩挲着指头,沉吟道,“不太好。”

  扶苏神色微凛,正欲问得明白,爷爷已沉声解释道,“原本的封印之所以能禁锢如此强盛的妖力,全是因为加印之人功法深厚且以命为血咒,可数万年的封禁,被压制的妖力不断冲击封印,力量早已愈加霸道,就算那人复生,可能也难以重塑封印了。”

  我和扶苏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疑惑。

  “那人?”我茫然道,“那人是谁?”

  爷爷声音一滞,眼神下意识有些闪躲,“我哪知道?”

  我捕捉到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急忙凑近去,追根刨底,“爷爷,你可不像是不知道,你说‘那人’如何结印说得那样清楚,你还说‘复生’?你知道他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几万年’?我才五百多岁,哪来的几万年?”

  爷爷被我一连串问题打懵了头,也不知记不记得我问了些什么,眼睛一瞪,胡子一吹,低声骂我,“你个混蛋丫头,也敢怀疑你爷爷了是不是?!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可……”对他这副凶厉样子,我丝毫不惧,还欲追问。

  扶苏却打断我,“上神,可还有什么补救之法?”

  爷爷瞥了我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自来妖力鼎盛者,只要能入通天界,便能对妖力收放自如,自然无需什么封印加持,可你瞧瞧我这孙女这副样子,别说什么通天界,就是怎么妖修,她怕是都不知道。”

  说到这儿,表情一松,有些泄气,“如今之计,我只有施一层结界护住她,替她遮住一些妖气,但要想完全做到不被人察觉,不大可能。”

  扶苏脸色不大好看,思索片刻,问,“若要修成通天界,得要多长时间?”

  爷爷上上下下打量我一通,然后捏捏我的胳膊,又捏捏我的腿,咂嘴道,“不好说,按理熹央身负如此深厚的妖力,已具备了升入通天界的条件,但她这具躯壳却软弱太过,也没有丝毫功法,或许……哎,没办法或许,除非换个人,否则可能性不大。”

  我抽了抽嘴角:好歹也是你孙女吧?!至于这么挤兑我、瞧不起我吗?!

  因为洞中光线不明,我看不大清扶苏的表情,但我想应当是极难看的。

  “那就请上神暂时为熹央设上一个结界吧,其他的,我会再想办法。”

  爷爷看着扶苏,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道,“好。”

  说罢,盘腿与我相对而坐,口中翕翕而动,飞快的念出秘咒,幽蓝色的光线将我层层包裹,越汇越密,越裹越紧。

  这结界足足结了有一个时辰。

  即使爷爷身为上仙,撤回功法时,额上也有了薄汗一层。

  “爷爷。”我连忙将他扶住。

  “熹央。”一声低唤在耳畔响起。

  我偏头一看,竟不知何时画川竟站在了身边。

  “画川?”我怔了怔。

  画川“嗯”了一声,几乎是颤抖着应道,“是我。”

  爷爷喘了两口气,眼睛直往画川手上瞟,“好小子,我的酒呢?”

  画川似有千言万语,只知怔怔的望着我。

  爷爷吹了吹胡子,加大了音量,“我说小子,我酒呢?”

  画川如梦初醒,“哦哦”应了两声,忙不迭转身去拿酒。

  一壶一盏递到爷爷面前,他颇为嫌弃的推开那小酒盏,直接拔开红绸酒塞,仰头“咕噜咕噜”的灌下。

  画川躬着身,保持着递酒的姿势,靠我很近,一双眼如盛满星海,揉碎了思念和深情。

  他泯着唇,小心翼翼的问我,“你可还好吗?”

  这样的画川,让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