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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别开头,“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通武冷哼一声,“殿下,这女人不知死活,您也不必与她多费什么口舌,依臣所见,杀了了事。”说着,扭头看了看天色,“捉到她时,我以派人去报了天帝陛下,再不动手,陛下那里见我没去复命,便会派人来找了。”
扶苏也看向外面的天色,低声说了一句,“的确,时间到了。”
通武不觉得扶苏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嘿嘿”一笑,用玩笑的口吻向扶苏打趣道,“虽说这女人迟早要死,但死在您手上和死在陛下手上终究时不同的,您今天动了这个手,不仅您与这女人的谣言不攻自破,就是锦翳上仙那里,也定心里头畅快。”
说这话时,通武虽表面打趣,但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紧看着扶苏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心里明白了一点:这通武倒是真的聪明,他允扶苏杀我,可能并不单单是要卖扶苏一个人情,他是要急他陛下之急,忧他陛下之忧,借机试一试扶苏对我究竟有几分用心。
这个,不就是一直以来,天帝、霓明他们所忧心的吗?
我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看来那位天帝神通广大,却还是不知道自己继承人被亲娘下了情蛊的事情……
等等!
我怔了怔:扶苏不是被下了情蛊了吗?那他辛辛苦苦跑这一趟来杀我的理由就立不住脚了不是吗?他对我无情,也不可能对锦翳生情啊!
难道是扶苏气我让他背负流言,恨得紧了,所以等不得我被天帝审判,要提前、亲自来了结我?
怎么会?扶苏就算已经不是我曾经所熟知的那个光明磊落的人,他的聪明、心机总是在的,要想摆脱流言,绝不是亲手杀了我那么简单,最好的办法其实是不闻不问、置之不理,不是吗?他又何至于多此一举?
我脑袋转得飞快,不由看向扶苏的眼神便多了许多不解。
扶苏善于隐藏,喜怒不形于色,很少有人能从他的表情看出什么,通武自然也没那本事。
看到扶苏面不改色的握住了长剑,他摇头嗤笑了一声。
就在这瞬间,扶苏眼神突然向右一瞥。
我怔了怔,旋即意识到了什么。
来不及等我多想,寒灵便当头劈下。
我下意识顺着扶苏眼神的指向,向旁边奋力一跃。
寒灵慢了一拍,直直劈在了地面上,“砰!”的震开一道长长的沟壑,巨大的灵力没有落在我身边,便不受阻碍的冲向了门口站着的通武。
通武脸色微变,忙顺着灵力扑过去的方向迅速后退着让开。
他堪堪站住后,凝眉扫向扶苏,这突如其来的一着,实在有些诡异。
庙外传来一声惊呼,“殿下,不好了!”
却是之前奉命出去处理兰琪的煌瑜,这一声惊叫,瞬间吸引了通武的注意。
通武与他带来的一十二卫兵都齐齐看向了庙外。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倏忽闪至我面前,拦腰抱住我就跑。
通武反应极快,这边黑影气息一动,他便立刻转头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黑影抱着我,已冲出两丈远,即将穿墙而过。
通武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说,低声啐了一句什么,同时立刻拔刀冲了过来,想要阻止我们离开。
就在这时,“铖!”的一声,扶苏拔剑,比他更快几分的袭向我们。
因为角度问题,扶苏这一剑需要反手劈过,也就是要率先指向通武追来的方向。
就在刚刚,扶苏失手没能杀了我,且在哪黑影出现的瞬间没有及时出手相搏,已让通武心中生了怀疑。
所以,在见到扶苏这一剑挥过去,他下意识认为扶苏这一招的目标是他自己。
通武脸色大变,脚步飞速后退,手中大刀更是脱了手,狠掷向扶苏的剑口。
扶苏微微侧身,手上动作没停,画了个半圈,最终指向了我们飞速推出。
而通武那柄刀却直直冲向了扶苏,幸而扶苏在推出寒灵后,身手灵活的快速避开,所以那刀才只堪堪刺破扶苏的胳膊。
这样一来,两人的脚步都迫不得已慢了下来。
突然出现的这黑影速度极快,在寒灵追上我们之前便已破墙而出。
寒灵撞上石墙,一时烟飞粉碎,倒机缘巧合为我们的逃走创造了机会。
我只觉一瞬间冷风刺骨,我们已到了数十里之外了。
刚刚那一切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我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耳朵里隐隐还残留着刚刚煌瑜那一声惊呼。
黑衣人破风而驰,小心的将我的头护在胸前。
我眨了眨眼,“画川?”
黑衣人身子微僵,很迟缓的应了一声,“是我。”
这下,我都懂了。
今日种种,都是扶苏策划的。
只怕现在那座狐仙庙中,通武一定百口莫辩。
“太子扶苏追击逆反及其同伙,这位通武将军不仅不帮忙,还胆大妄为的刺伤了太子殿下。”
这件事,在场可是有一二十人的见证。
我心里一时翻江倒海。
明明我以为,之前很多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但如此一着,我却又重新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
扶苏为什么要救我?他不是要杀了我吗?之前在天界,不是他骗了我的水月莲心,并设下天罗地网要抓我吗?
太多事情在我脑海里涌现,重复上演,我头疼欲裂,还没理清思路,黑衣人已将我带进了一间客栈。
他将我放在床上,一面问,“熹央,你如何了?”一面拉下面上的黑布。
剑眉皓目,不是画川又是谁?
我下巴脱了臼,高高肿起,满身血污,狼狈至极。
“这里……这里……都受了伤。”我指了指下巴,又指向腹上的伤口,想了想又补充道,“腰上的伤可能要重些。”
画川面色凝重,从怀里掏了一枚白色的丸药给我吃了,又轻轻拉开我的衣裳,查看我腹部的伤势。
或许是伤口太深而有些骇人,画川神色一紧,脸色变得很难看。
一番包扎处理后,我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恨不能闷头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