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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执夏有些感兴趣,笑道,“连灵寿元君的棋也是他做的?那可就放心了呢。”
“嗯。”秦襄点头,颇有点与有荣焉的味道,“家叔制棋手艺好,也专研了数十年的棋艺,修订棋谱四十二册,因破了玲珑残局而在榴花镇上得了些名气,偶尔也被尊上邀到仙山上去对弈,并不总败。”
话说到这儿,不止执夏,就连画川也提起了兴趣,“哦?这位秦师傅,竟能在与灵寿元君的对弈局上胜了?”
这“玲珑棋局”画川并没有听说过,但是对灵寿元君享誉六界的棋技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人若是能胜过灵寿元君,即使是一回两回,那也实在当得一声高手了。
秦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尊上棋艺实在是精妙,家叔也只险胜过那么一二回。”
“那也是十分难得的了,”画川笑着夸赞了一句,又别过头看了一眼执夏,“咱们也无事,不如就去那‘玲珑棋社’凑个热闹吧。”
“嗯。”执夏笑着应了,回屋去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就由秦襄带路,与画川一起出了门。
谁知刚出院门,又迎面碰到了前来送防御图的元正,无法,秦襄又只有折回去送他师父去见扶苏。
执夏笑着问他要来了用作模板的白子,“院子里一时也离不了你,就由我去找秦师傅配棋子吧。”
秦襄有些犹豫,“还是我忙完了自己去吧。”
“你计较这些做什么?”执夏掩袖而笑,“大不了棋子做完了,我将价钱告诉你,你再把钱给我不就是了。”
秦襄瞥了一眼一旁等着的元正,有些怯怯的,不敢多话,只能躬身对执夏与画川鞠了个躬,“那就有劳上仙了。”
说完,他语气拔高,又有几分急切的补充道,“您不必给钱,记个帐在我头上,我晚上也是要去给叔叔请安的,到时我再补给他就是了。”
竟是担心执夏谎报价格的样子,逗得执夏与画川直乐。
元正在一旁听见,不由微微蹙眉,略有不满的低声斥道,“秦襄,说的什么话?!”
秦襄肩头缩了缩,立马反应过来,飞红了一张脸,急忙解释,“上仙勿怪,弟子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执夏笑着摆摆手,“快进去吧。”
“是。”秦襄红着脸应了,退开几步,等元正与画川、执夏两人辞过后,才转身带着元正进了院门。
画川与执夏顺着秦襄所指的路向西走,过了两条街就到了“玲珑棋社”。
棋社虽不是位于城中心,但靠近主街,也算繁华,周围都是布匹庄、成衣店、金器店、玉石店一类贵物件商铺,人来人往非富即贵,那间棋社占了独栋的两层楼,一漆金匾额悬在正门上,看起来染了几分富贵气。
画川微微蹙眉,“怎么挂了这样俗气的匾额?”
其实满街匾额大致都这样,这一个也并无什么不妥,只是因为是棋社,画川的要求也格外高些,希望它能显现出清风明月的高尚来。
只是人生在世,凡尘里趟过,哪里就真的有人能脱了尘灰呢?
执夏泯唇,“先进去瞧瞧再说吧。”
画川“嗯”了一声,慢执夏一步进入楼中。
底下一层有个低矮的小小柜台,放着笔墨、算盘,贴墙立着一圈高大的黄梨木立柜,以正门为分界线,左边立柜是各种材质的棋盘、棋盒,右边是陈列出来的各式棋子,莹光通透,样样皆非凡品。
一位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靠在窗桓下一张紫竹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眯眼哼曲,手中一只紫砂壶,壶嘴位置正袅袅蒸腾着热气。
听见脚步声进来,他嘴里“咿咿呀呀”的哼曲声一顿,却仍没睁开眼,只懒洋洋的说,“买棋买盘,自个儿慢慢逛,价格贴在木格架子角上,看中就买,价格不合适就别碰,要下棋,自个儿楼上去,一座一茶,只有老君眉,五两银子一落座。”
“五两?”执夏不知人间柴米油盐贵,画川却是知道的,老君眉这种茶虽也是好茶,却顶多三钱银子一罐,五两银子喝一杯,简直算得上是天价。
画川面露不虞,皱眉道,“你倒还真敢收?五两银子,可是一普通农户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中年男子不耐与画川问答,从袖中扯出一张帕子盖了脸,同时向着门外扬了扬手,这就是“没钱您请出门”的意思了。
画川“哼”了一声,哪里肯受这样的冷待,当下也顾不得对那位秦师傅好奇不好奇了,扭头就往门外走。
临出门时,一位蒙了面纱的紫衣姑娘被身后的丫鬟虚扶着正进门来,迎面撞在了画川肩头。
画川面色不好的道了句“抱歉”,提步就欲绕过她们出门去。
“公子?”那紫衣姑娘却出声叫住他。
画川又顿了顿,探寻的看向眼前人,“姑娘有何事?”
那紫衣姑娘一双美目顾盼流转,即使不看面纱下的全貌,也知道她是极美的。
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揶揄,“几日不见,公子就不认得了?”
画川仔细打量,仍皱眉摇头,“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
紫衣姑娘蛾眉微蹙,嗔怪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微微侧头,竟将面上薄纱轻轻揭了下来。
“是你?”执夏首先认出了她。
紫衣姑娘屈膝对执夏福了福,又抬头笑盈盈的看向面前的画川,“正是奴家。”
不是那名妓“晚娘”,又是谁?
画川倏地红了脸,嘴角翕翕,好半天才艰难吐出两个字,“你…你……”
晚娘素手纤纤,掩唇一笑,复又将那遮面白纱重新覆于面上,而后用十分俏皮的声音,意有所指的说,“公子没忘记奴家就好,咱们,可还有一笔未完的帐呢。”
画川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面上红得几欲滴血。
执夏也能大概猜到这“帐”是个什么意思,那夜画川脸上的一记红唇香吻,本就像是个疙瘩一直埂在执夏的心里,而今再遇晚娘,由她口里说出如此暧昧的言语,让执夏的心愈加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