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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嘴角嚼着冷笑,“仙姑,我才口头上上了你的当,我还能放心你有什么别的动作?”
我脸上笑容更灿,狡辩道,“我能让道友上什么当?不过是苦等无聊,讨教讨教罢了。”
说着,又将短剑向他面前凑了凑,讨好道,“道友,你且帮我看看吧。”
黑衣人目光在我身上一转,又在忘霄上徘徊了一个圈,最后一笑,伸手从我手里接过了剑。
我有种小阴谋即将得逞的紧张,手心里积了一层薄汗,眼巴巴的瞅着黑衣人拿剑的手,又刻意装出随意的表情。
短剑在黑衣人手里打了个旋儿,却被他送进了袖子里。
我愣了愣,“道友这是做什么?”
黑衣人露出个促狭的诡异微笑,“仙姑不愿老实待着,这剑我就先替仙姑保管着。”
“可……”这个强盗,别我报信不成,还丢了忘霄。
他又一笑,补充道,“仙姑放心,你只要期盼着你的殿下能拿我要的东西来换你,到时候你的东西我自然还你,你要向我讨教什么,我做你师父都可以,不过……”他长眉一挑,阴森森的说,“若你的殿下要保他的宝贝,舍得你的性命,我就用这剑给你陪葬,让你走得安心。”
我牙齿抖了抖,“呵呵”傻笑,一面说,“道友可真会说笑。”一面默默坐回了之前坐的石座上,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罢了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一次,彻底陷入了沉默,我们各自盯着眼前的三分地面,都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就在我眼睛一张一闭,几乎要睡着的时候。
我身子突然一轻,猛地被人提了起来,旋即一条胳膊横压在我脖子上,扣得我喘不过气。
黑衣人欺在我面前,眼里凶光毕现,压低了声音说,“仙姑可真是好本事。”
我迷迷糊糊突受惊吓,瞪着眼睛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怎么了?”
“怎么了?”黑衣人挑眉,冷笑道,“仙姑装什么傻?难道不是你引那仙界之人至此的?”
“仙界之人?”我下意识认为他说的是扶苏,精神一振,忙问,“是我们殿下来寻我了?”
黑衣人冷冷一笑,“也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寻得到你。”顿了顿,他斜睨着我,用极压抑的声音凑到我耳边问,“我真好奇,你用什么办法通知了他?”
我怔了怔,“我没有。”
天地良心,我真没有,之前打个主意就丢了剑,我哪还有什么办法?
不过很显然,他是不会听我辩解的,这儿算来算去就我和他两个人,不是我干的,还能是他自己么?
一阵细碎的窸窣随风而来,连我也知道,有人已到了洞口。
黑衣人脸色微变,提起我的领子将我变回鸟身,塞进一只水青色大瓷翁里,封了口,随意丢进木柴堆里。
他脚步声重且急,往瀑布口的方向去,很明显,他是故意要引后来者离开这儿。
我心里着急,张口欲喊,却发现自己喉咙艰涩,已被噤声,于是又连忙挣扎着挪动身子去撞击瓷翁的边口,希望弄出动静来引人注意,可这瓷翁实在诡异得紧,我悬在瓷翁内里的中心,脚踩不到底,往四周蹭倒是能蹭得动,只是我每每接近瓷边,那瓷边就自动扩大一寸,让我的接触落了空。
入口隧道里的窸窣声飞快靠近石室,又快速的顺着黑衣人所去的方向追过去,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我泄了气,耷拉着脑袋缩在瓷翁里,等着黑衣人回来收拾我。
时间缓慢溜走,我四仰八叉的在瓷翁里睡了一觉醒来,他还是没回来,我晕晕乎乎又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被缚住双手双脚扔在了地上。
石室的灯尽灭了,柴火也烧得只剩下一点余星,忽闪着,在黑暗里像密密麻麻的恶鬼的眼睛。
黑衣人就坐在我面前,黑色的斗篷将他整个人裹起来,风帽下一双幽蓝色冰冷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黑衣人冷哼一声,弯下头,拉近与我的距离,“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我咽了口唾沫,泯唇不语,生怕一不小心激怒这个疯子。
可他还是怒了,长臂一展,提着我的领子把我拽到面前,一字一顿的问我,“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耍花样?”
“有有有。”我疯狂点头,又梗着脖子尽可能拉开我们两张脸的距离。
“那你为什么不听话?”他挑眉。
“我没有。”我忙辩解,“有你这样盯着我,我能耍出手段来?”
黑衣人嚼着冷笑,对我的话不信也不听,右手凭空一抓,便多了一柄寒光摄人的匕首,“我好好和你说,你不肯乖乖听话,我就只有断你一条胳膊,让你尝点苦头,也免得我之后麻烦!”
说着,寒光一闪,刀刃已快速划向我的手臂。
我大惊失色,被捆住的手与脚胡乱砸向黑衣人,企图躲开他手中的短刃。
“扶苏,救我!”这声惊叫用了我十足的力气。
黑衣人手中短刃一偏,没落到我身上,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我忙蹭着地又往后挪了挪,“救……”
一语未尽,一串幻影逼近,黑衣人瞬至眼前,快速的捂住了我的嘴,将我的声音压在了嗓子里。
“你……”他压在我面前,恶狠狠的目光直瞪着我,可话才说了一个字,他突然停下,眼底颜色复杂,狠怒去了大半,疑惑、不愿相信、犹豫、回忆交替更迭。
黑暗里,静得只能听见我狂响的心跳,今儿我这块鱼肉是明明白白被放在砧板上了。
“你……”他又说了个“你”字,但语调已于之前完全不同,眼里也多了几分柔和。
我的下半张脸被他用手捂住,呼吸困难,却不敢挣扎也不敢动,只能偷偷腹诽:也不知他这副样子,又是犯了哪门子的病?
黑衣人又这样凝眸看了我一会儿,右手一收,短刃便在空中化作了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