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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第三百四十五章:故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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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神色松快下来,伸手托着我的下巴,好笑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我迷迷糊糊的朝他竖了三根手指。

  “三杯?”扶苏奇道,“三杯的量,怎么醉成这样?”

  我不耐烦的皱了皱唇,“不是三杯,是三壶。”

  “呵呵……”扶苏失笑,“今日为女客备的虽是果酒,入口甘甜,酒味很淡,但后劲儿却足,以你的酒量,还敢喝三壶?”

  我脑袋一偏,靠在他肩上,含含糊糊的说,“那果酒真甜啊。”

  扶苏笑了笑,伸手从背后揽住我,让我靠得更舒服些。

  “熹央。”他小声唤我。

  “嗯。”我应得很含糊,“怎么了?”

  “我……”他声音近在耳畔,却很小很小。

  “嗯?”我从鼻子发出问音。

  他顿了顿,最后话音一转,“罢了,你睡吧。”

  “嗯。”我神思一松,陷入沉沉的梦中。

  ……

  我已很久都没有做过梦了……

  梦里是红纱曼曼的喜堂,张灯结彩,四周都贴满了鲜红的“喜”字。

  可是,喜堂里一个宾客都没有,只有穿着红嫁衣的新娘端端的站在堂中,红色盖头蒙住她的脸,看不清楚样貌。

  她扭头望向我所在方向,盖头上鸳鸯戏水的画隔开阻挡着我们看向彼此的视线。

  “你想看我跳一支舞吗?”她的声音飘渺如轻云。

  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她似乎能透过那重重的盖头看到我,我也似乎能感受到她盖头下那张脸是多么的绝望。

  一柄桃木剑,剑端系着与她红色裙摆同色的穗子。

  她就在我眼前翩翩起舞,旋转,挥剑……

  一动一静,莫不与我今日在殿中之舞重叠……

  我怔怔的问,“你究竟是谁?”

  鲜红的盖头如血色漫开,将我俩拉得越来越远。

  我往前追去,大声追问,“你究竟是谁?”

  喜堂里的一切,像是一个幻影,在我伸手触及时,猛地碎成千万片。

  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

  我失控的奔跑,在看不见的边边角角上撞得头破血流。

  又是那个空灵而诡异的声音,像张网扑向我,包裹我,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她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不要!”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冷汗如瀑,我瞪大双眼,却尤在梦中,浑身竟都好似在微微发抖。

  “熹央……熹央……”扶苏单手捧着我的脸,伏低了身子,一声声唤着我的名字。

  我怔了好一会儿,才将将回过神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扶苏的脸,我艰涩的喊他,“扶苏……”

  扶苏见我清醒过来,松了一口气,应了声,“我在。”

  而后,他小声问我,“要不要喝口水?”

  “嗯。”我点了点头。

  “来,先坐起来。”他托着我的脖子,缓缓拉着我坐起,又扯过绣枕垫在我的身后,然后才下床去给我倒水来。

  我接过水杯,泯唇道谢,“谢谢。”

  扶苏坐在床沿,柔声问我,“梦到什么了?怎么惊成这样?”

  我泯了泯唇,没有直接回答,“扶苏,我……我觉得有人在控制我。”

  “什么?”扶苏微怔,“谁在控制你?”

  水杯微微发烫的外壁在我掌心滚动着。

  我思绪一团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有时候,我不是自己。”

  扶苏摸了摸我的额头,安慰道,“是做噩梦了,别怕。”

  “不是的。”我有些着急,“就像今天,那支舞不是我跳的,真的,是有人在替我跳舞,我的胳膊和腿都不受控制,那些动作,都不是我熟悉的,真的。”

  扶苏神色微凛,合并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点在我的眉心。

  一点暖流从我眉心处汇入,顺着经脉血液渐渐流走至我的全身,最后又缓缓回到我的眉心,重新返回他的指尖。

  扶苏收回法力,紧锁的眉头散开。

  他拉着我的手,尽量放缓语速和音量的又一次安慰我道,“我已用神识检查过你,并没有人控制你,甚至连用傀儡术的痕迹也没有,你放心吧,没事儿的,始终有我在。”

  “不不不,不是的。”我用力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说,“扶苏,你信我,我没有骗你,是一个女人,是她控制着我,她总在我的梦里,总是说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话,那支舞,对就是那支舞,刚刚在我梦里,她就在跳那支舞。”

  “好好好,我相信。”扶苏拥我入怀中,一遍遍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竭力安抚我,“熹央,你别激动,我相信你。”

  心在胸口“扑扑扑”的乱撞,恐惧、紧张、怀疑……等等情绪撞击着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沉沉的夜,安静得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扶苏浅浅的呼吸。

  我将头埋在扶苏的颈窝里,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扶苏抵着我的发顶,低声道,“好了,别害怕,如果真的有人胆敢在你身上施咒或用术,我决不放过他。”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小声求他,“扶苏,你今夜能不能不要走,我担心那个女人又到我的梦里来,她总是在一片红色里,像极了血,我害怕。”

  扶苏立刻答应了,“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

  ……

  扶苏怕我再陷入那样惊恐的状态里,一直不厌其烦的陪我说着话,从仙魔故事,到近年来天界出的奇人逸事,尽量贴着我感兴趣的点,偶尔还穿插几句根本不大好笑的笑话。

  自我与扶苏相识以来,这是他说话说得最多的一天。

  其实,他所说的那些人和事,我早就听爷爷说过,或听执夏、画川他们八卦过了,甚至知道的比扶苏知道的更要细枝末节些。

  不过,在扶苏讲时,我仍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因为我知道,以扶苏那样清冷的性子,能做到这样已是十分不易了。

  扶苏见我情绪渐渐好起来,原本绷紧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对了。”我问他,“下午时,我记得我睡着之前,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