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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第五百九十章:久违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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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怕要真想踏入杀天界,挖了心还远远不够。

  我仍是不答。

  安毓了解我,即使我不说,“你是想让天界更加忌惮你,想让天妖大战早点开始?还是,你想彻底激怒霓明,真的死在她手里?”

  “出去。”我扯过他手里的手,语气已带了薄怒。

  安毓低声问,“你就真的放不下他吗?”不等我说话,他已又说道,“濇儿,我知道你很煎熬,太子扶苏的死不是你造成的,是他罪有应得,你日夜苦修,又命人加紧练兵,为的就是天妖大战能早日打响,不是你报仇心切,而是只有早日报了仇,你才能安心的去死,安心的去陪太子扶苏,对不对?你激怒霓明,让她千百倍的恨你,就是为了今后能死在她的手上,你想让她为儿子报仇,让她得到安宁,你……”

  “闭嘴!”我翻身而起,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因为急怒,我xiong中血气起伏,“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安毓猝不及防被我甩了一巴掌,头一侧,绾发的玉簪跌在地上碎成了两截。

  我伏在*******,连声咳嗽,憋得满脸通红,“你……你给我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一丝血迹从安毓嘴角溢出,他皱唇苦笑,仍是转过头来扶我,“濇儿,你就当真舍得撇下妖界,撇下那些你在乎的人,就那么为了一个杀害你至亲的人去死?”

  我喘着cu气,想要推开他,却拔不起一丝力气,xiong前的剑伤裂开,汩汩涌出鲜xue,刚刚短暂的伤口愈合,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安毓低叹一声,伸手按住我的伤口,用自己的妖力为我治伤。

  我挣扎了一下,又不动了。

  安毓欠我的,哪里是一点妖力就能偿还的,我还要一点点索取,一点点……

  我徐徐睡去,午后的阳光温柔的照在我脸上,却是一片冰凉。

  已经好久好久,我都没做过梦了,不,是好久都不敢入睡了,只要我一闭上眼,扶苏就总出现,或笑或沉默,就那么远远的看着我,问我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还不去陪他?

  今天见到霓明,她刺了我一剑,我好疼好疼,可心里却总算松了一口气,那日日悬在我头顶的剑好像挪开了一寸,给了我片刻喘息的机会。

  我终于沉沉睡去,沉入梦中。

  梦中,我是夭濇,初登王位,还没有遇到安毓,更没有见过扶苏,因为有父王的疼爱与扶持,我过得肆意洒脱、自由自在。

  父王坐在崖顶的矮松下吹埙,我伏在他膝头,说着这次去人界我救了个什么人,那个人有怎样的故事。

  说着说着,瞌睡就来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不住的打着架,说话声也越来越小。

  父王取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盖在我的肩头,慈爱的说,“睡吧。”

  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不能睡,睡着了父王就不在了。”

  父王忍不住笑我傻,“傻话,父王一直都在。”

  风起,吹动头顶的矮松,发出沙沙的声音。

  庄周梦蝶。

  好希望一醒来,父王就笑话我,“瞧你做了什么梦?口水淌得唷!”

  我一抹口水,可怜兮兮的栽进他怀里,告诉他我做了好可怕好可怕的一个梦……

  ……

  我醒来时,天已全黑了。

  半开的窗,透进幽蓝天幕上熠熠的星光,一时间,我竟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濇儿。”安毓俯首,低声唤我。

  残酷的回忆,铺天盖地的袭来……

  父王他,早就不在了。

  我仰着头,怔怔的望着安毓的眼睛。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幽蓝而深邃,当初就是对视的那一眼,我便着魔般的爱上了他。

  哪怕时至今日,我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种爱他的感受,那种爱到骨子里的执着。

  也就是记得有多爱过,现在的我才能恨他恨得那么用力。

  我喃喃问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安毓微怔,下意识“嗯?”了一声。

  我脑袋里混乱得很,明明在用力恨着他,却又感到好累好累,累到没有力气恨他。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痛苦?我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你千百倍的受我曾经受过的折磨?”

  安毓眸子暗了下去,良久,才低声问我,“濇儿,你当真……不能原谅我吗?”

  我缓缓摇头,“不能。”然后如梦呓般如是说道,“我想了好多办法来折磨你,可每一种我都觉得不够,远远不够,所以才迟迟不知如何动手,你教教我吧,我该怎么做?”

  安毓温柔的抚过我的头发,浅笑道,“那就让我守在你身边,让我riri都知道你有多恨我,于我而言,这世上没有哪一种惩罚比你恨我更让我痛。”

  我缓缓闭上眼,偏开了头,“你出去吧,明日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一个侍从吧。”

  “好。”安毓应下,最后为我掖了掖被子,起身出去了。

  殿门开合间,发出沉重而枯朽的声音,在这寂寂的夜里久久不散。

  我重新睡去,却再没有梦到过父王。

  于今日,闭关两年的妖王夭濇终于出关。

  ……

  第二日我醒来时,弯弯禀报说画川上仙求见,且在殿外已等了一个时辰。

  我让她请画川进来。

  昨日画川中了迷药,我才让人将霓明送回天界去,他就晕倒了,所以并未好好说上两句话。

  画川从殿外进来,提着一只白瓷盅,一见我就提起来晃了晃,笑道,“快尝尝,我亲手煲的鸡汤。”

  白瓷盅盖子一揭开,伴随热气送出肉香,再看盅里,鸡汤汤色清亮,已被仔细的撇去了浮沫。

  虽两年未见,我与画川却不见得疏远。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喝,赞道,“不错,两年不见,你竟连鸡汤也会做了。”

  画川撇撇嘴,催促我快喝,同时笑道,“我的好儿你不知道的可多了!”

  我笑了笑,一口一口将盅里的鸡汤喝尽了。

  画川瞥了一眼门外,问我,“安毓他……”

  我没抬眼,用帕子揩了揩嘴,随意的答道,“从今日开始,他会跟在我身边做个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