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条件
宋国良和林氏动摇的心瞬间又变得坚定起来。
宋挽凝见状，心里叹了口气，该说她这对爹娘真的是太心软了吗？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过去两天啊！那么快就忘了孙氏的狠心。
孙氏还想放狠话，说死也不分家。
宋国忠和赵氏看出孙氏的心思，他们不敢赌二房的想法，因此只能不停劝孙氏分家。
孙氏听着宋国忠和赵氏不停劝着她分家，气得眼冒金星，手死死扶着红木炕桌，指甲在炕桌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赵氏一边劝孙氏，一边斜晲着二房的人，“母亲，这家还是分了的好。二弟他们看不惯咱们大房，对母亲你也是——”
“大伯母，你少指桑骂槐的。事实如何，你心里清楚。你要是再说一些我不爱听的，或者外面传出一丁点对二房名声不利的话。我保证，就是你跪在地下求，我也不会同意嫁进定远侯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宋挽凝的话说的淡淡的，清理的面容上没有一丝威胁之色，偏偏赵氏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威胁。
赵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未说完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脸色忽青忽红，煞是好看。
孙氏深深盯着宋挽凝，那双刻薄的三角眼射出精明的寒光，像是要将宋挽凝里里外外都看个一清二楚。
好一会儿，孙氏才冷笑，“好！好！好一个宋挽凝！老婆子我看走眼了！”
宋挽凝笑着收下孙氏的“夸赞”，挥了挥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祖母还是早点做决定的好。我想定远侯府是拖不了了。大伯母，你靠定远侯府的二夫人做成了那么多事，人家想必已经很不耐烦了吧。”
赵氏猛地睁大眼睛，看向宋挽凝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赵氏面上的表情太明显了，让人清楚宋挽凝说的全是真的。
宋国忠哀求道，“娘——”
孙氏悲哀地闭上眼睛，她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分家，只是——
被一个小辈拿捏，那滋味儿真是太难受了！孙氏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尝试到什么叫阴沟里翻船！
“好，你想分家是吧。行！这家分，等你嫁进定远侯府后，就分！”
“现在立下字据。一式两份，分别交给爹和我保管。毕竟口说无凭。”
孙氏死死盯着宋挽凝，恨不得眼神化为利刀，将宋挽凝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这样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好。”
宋挽凝真心笑了，这一笑如枝头上的海棠花盛开，清丽动人，“祖母早点答应不就好了。那就不必生一场气了。至于如何分家，那也简单得很。祖父生前早就将给父亲的东西说清楚了。
银子给父亲一千两，还有老家的一处宅子给父亲。老家的宅子在进京前已经卖了，我记得总共卖了五百两有余。零头什么的，也就不算了，就当孝敬祖母了。就给个整数，五百两。所以总共加起来就是一千五百两。”
孙氏嘴角抽搐，“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的孝顺了。”
“不敢。”
宋挽凝嘴上说着不敢，只是孙氏等人在她的脸上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第二个条件呢？”赵氏颇有些急切地问道。
宋挽凝美眸一垂，长长的睫毛在眼圈下倒映出一小片阴影，她眼底的神色没人能看清楚。
“第二个条件啊——很简单，定远侯府送到宋家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给我当嫁妆，其中也包括了定远侯府下的聘礼。”
这一次，赵氏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你做梦！家还没分，那些东西都是家的，你休想独吞！”
“那些全是我卖进定远侯府得来的。凭什么我搭进去一辈子，东西却归了你们呢？我可不是傻子，这样亏本的事情不会做。”宋挽凝抬起头，直视着赵氏。
顿了顿，宋挽凝继续道，“要是不同意，那也没关系。那我就不嫁了呗。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嫁。大伯母就留着那些东西，让大姐嫁进定远侯府呗。”
宋挽玉面色一白。
赵氏深知在宋挽凝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直勾勾地盯着宋国良和林氏，“二弟，二弟妹，你们就任由挽凝如此放肆无礼嘛！你们别太过分了！”
宋国良一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赵氏之前威胁他时，多得意啊！没想到赵氏也有低头的时候。
“挽凝没说错。要么就将定远侯府送来的东西都当做挽凝的嫁妆，要么让挽凝替嫁的事情就免谈。条件就是这样，绝对没有任何让步的可能。否则就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说到最后的“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时，宋国良带着破釜沉舟，石破天惊，一往无前的气势。
赵氏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一向脾气极好的宋国良竟然也会有这样惊人的气势。
赵氏不知道的是，人都被逼到绝境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自然是怎么疯狂怎么来了。
“大伯母可别想着昧下什么东西。多亏了大伯母和大姐喜欢炫耀的心思啊。定远侯府送来了什么好东西，你们可不止一次反复炫耀过。
我就是记性再差，我都给记全了。娘，想必你也是吧。”
林氏一愣，后知后觉地点头，她的确是全都记住了。
赵氏和宋挽玉的心里升起的是无尽的后悔！她们不约而同地想着，要是当初没跟宋挽凝和林氏炫耀该有多好！就是炫耀，也不能将所有东西都说出来啊！
赵氏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孙氏身上，她急切地抓着孙氏棕色卍字纹的妆花缎裙子，“母亲，那些东西不能全给挽凝带走啊！咱家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孙氏动了动嘴巴，“老二，让挽凝将东西都带走，是不妥。我做主带走八成吧。”
八成也让赵氏心疼，可她终究没说什么。
宋挽凝寸步不让，“全部！一件都不许少！都要卖了我得好处，凭什么有脸用我的卖身银子。做梦！”
赵氏大怒，“你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把钱全都带走！那都是宋家的！你大伯父在官场上需要打点，璋儿也要用，还有母亲这儿也需要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