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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年光,旧来流水知何处?”时光如同麻河的水,日夜流淌,匆匆而去。多半年的光阴已经过去,白苏终日忙于村里事务,与家人之间,因为村官续约,矛盾仍未化解;偶尔与晓娟联系,她虽在一家人的关爱下准备育儿,但身体不适,饮食不佳,工作成效不显,常感郁闷;白苏身边有了慕白相伴,虽然两人之间更多的是工作的交流,但也渐多了一些暖暖的小时光。
八月的一天,白苏正满头大汗地蹬着椅子,在村务公开栏里抄写相关的事项,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是她爸打来的,说是她妈妈生病住了院,希望白苏能请个假,回家照顾两天。
白苏一下子就急得哭起来,在白苏成长的记忆里,白苏的妈妈从来都不会生病,偶尔不舒服的时候,稍微吃一点药就好了。而且妈妈从来都精力充沛,小时候,每每半夜里醒来,总能看到妈妈在灯下,熬夜赶制棉被的场景,那一针针一线线,那劳累时轻轻的拍肩和捶背,那缝好一道道之后声声的叹息,成了她童年里最难忘的记忆。
她曾经以为,是不是一个人长到了妈妈的年纪,就不累不困,亦不会生病。长大之后,白苏懂得了父母的辛苦,知道妈妈长年累月工作,身体早已大不如前,但是又常常因为妈妈的啰嗦和数落,忘记了妈妈的不易,忽视了对妈妈的关心。然后,突然这一天,毫无征兆地,妈妈体力不支住院了。她常为自己的坚韧不拔而自我感动,殊不知,她的妈妈才是最坚韧的人,一直为了家庭,拼尽全力,默默地奉献着。
白苏一边着急地直哭,一边找慕白请假。慕白二话不说,不仅准了她的假,还直接开车把白苏送到了医院。慕白陪着白苏来到妈妈的病房,苏丽梅正输着液,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静静地睡着。白和平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打着哈欠,满脸憔悴。他看到白苏来了,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和他们一起来到病房的走廊里,告诉了白苏事情的经过。
原来苏丽梅早就有了风湿的症状,腿疼、手疼、手指关节变形,平常只是从小门诊上拿些膏药贴一下,缓解缓解就过去了。昨天晚饭后,白和平本是好意,动员她去公园转一圈,锻炼身体,可能他们走得太多,没想到伤到了苏丽梅的腿,她回家后就疼得不会走路了。
白和平着了急,带着她到青河县医院诊治。经过医生检查,苏丽梅患有风湿性关节炎,主要是由于风湿性疾病侵袭膝关节滑膜引起,同时她的膝关节软骨也严重受损,她的手部也已出现了明显的关节变形、晨僵、肿胀的情况。医生为她输了一些止疼的药缓解症状,同时又开了一些长期服用的药物,还建议早点打封闭针,进行治疗。若不及时采取措施,今后更难治愈,恐怕还得做膝关节置换手术。
白苏家人听从了医生的建议,为苏丽梅打了封闭针,虽然不能从根本上去除病因,但是起码可以起到减轻症状并预防并发症的作用。最重要的是今后生活中要加强保养护理,注意休息,注意保暖,避免劳累等等。
苏丽梅在医院住了三天,住院期间慕白每天都去看望,每次都带一大堆东西,病房里的人都羡慕不已,大家直夸:“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们家这女婿呀可比儿子强多了。”每次苏丽梅都要解释一番,不是女婿,只是女儿的同事。苏丽梅也从两个人的眼神里,察觉到了慕白和白苏关系匪浅,但是病房人多,又不好直接过问。
三天之后,苏丽梅刚能下地走动,就急着出院了。不偏不巧,白和平刚好需要跟领导外地出差,于是慕白便帮忙,和白苏一起,办理了出院手续,又把苏丽梅送回家。苏丽梅只客气了一句“这两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有事就先忙,没事就留在家里吃午饭吧。”
没想到慕白没有一点推辞,痛快地答应了,还主动下厨,跟白苏一起准备午餐,她听到厨房里两个人的笑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午餐十分丰盛,苏丽梅却吃得心不在焉,只是简单问了几句慕白家的情况,一顿饭下来,虽然觉得慕白这孩子不错,并且熬的鸡汤味道很好,但是他跟白苏绝对没有可能。
慕白前脚刚走,苏丽梅就立即盘查白苏跟慕白的关系:“苏苏,你老实交代,你续约是不是因为他?我跟你说,不管你们现在什么关系,你赶紧给我打住,你要想嫁给他,除非麻河水倒流。”
白苏低声说了句:“他人挺好的,对我也不错......”
苏丽梅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声泪俱下地说:“你知道我当年为了带你们走出农村,受了多少罪吗?我这些年什么都不说,是想让你们有城里人的优越感,刚开始我们一家四口人挤在你爸他们单位的一间宿舍里,你爸每天都得打地铺,妈好强,什么都想争个好,我们天天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咬着牙,受着苦,只盼着你们长大了可以不用回农村,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你......”
苏丽梅擦了泪,又哽咽着说:“你知道吗?我们刚来县城的时候,咱们家穷的,除了四张嘴啥都没有,连碗筷都是你爸食堂的,第一次搬家,咱们家所有的家产一共加起来都装不满一个纸箱,后来生活好一点,东西多一点,我们就搬一次家,陆陆续续搬了十来次家,最后才搬到这里安顿下来,咱家的光景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好过的,这都是妈妈这些年一针一线细出来的,我不想让你走我们当年的老路,你能不能明白妈妈的苦心?”
白苏听着也一阵心酸,不觉落泪。
“他们家农村的暂且不说,你想过没有?他的父母没有养老金,家境一般,没有依靠,而且还有三个儿子,人家将来一根筷子也得劈三瓣跟你分,再说那两家都走得远远的,三位老人都给你留着,家产跟你一样分,老人全部由你养,将来指定没头的罪,你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啊!。”
白苏听完妈妈的话,跑到自己的房间伤心地哭起来。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妈妈,一边是自己最爱的恋人,她左右为难,难以抉择。
苏丽梅又跟进去,对她说:“你哭吧,我都是为你好,除了妈,外面没人跟你说这些话,你现在哭一时,好过你将来哭一辈子!”
白苏哭了很久,晚饭也吃不下,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
纳卫尔—斯托克方程,一道千年无解的数学题,简直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