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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娟再次想起白苏,还是在给白苏送伴娘衣服的时候,她的婚礼一切准备就绪,她终于有时间约白苏一起吃饭。白苏受宠若惊:“娟儿,你终于肯接见我了,我还以为在你结婚之前,我都没有机会见你了呢!”
“苏苏,我早就想跟你一起玩了,最近真是忙,没想到结个婚这么麻烦。”晓娟把衣服拿给白苏,又把婚礼当天的细节和安排大体说了一下。白苏都认真记下,并衷心地祝愿她。
晓娟和白苏边吃边聊,晓娟在她的婚礼筹备上精心思虑,她觉得奢华的婚礼没有必要,平淡的婚礼又缺乏独特的纪念意义,她便在婚礼细节上下功夫,立志要把她的婚礼办成最贴心最温馨最难忘的婚礼,请柬、糖盒、手捧花、婚礼照片、送给不同宾客的礼物等等都是亲自挑选,精心准备。
晓娟讲着她在婚礼筹备中的所见所想,白苏一边听着一边为她高兴,也偶尔向晓娟倾诉自己在家没有存在感的苦恼。最后两个人又谈起了上大学的日子,以及来参加婚礼的大学朋友的近况等等,天南海北,随心所欲地聊。
吃完饭出来,她们沿着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一起散步,假期尚未结束,热闹的长街上,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道路两边摆满了套圈、扎气球的摊点,还有各种头饰、玩具、家居用品等小物件和棉花糖、爆米花、糖葫芦等小吃,最热闹的要数旋转木马和海盗船,围着好几圈小孩子。
白苏和晓娟穿过人群,先去县城中心广场的惠民书市转了转,书市不大,里面挤满了人,书市四周用简单的网格围栏围了一圈,与旁边的小地摊区分开来,书的种类却很全,价格又实惠,每年春节期间都深受爱书人士的青睐。
她们从书市出来,白苏去买了两个糖葫芦,返身回来,晓娟已经拿着一串套圈等着她了。套圈是县城春节期间最流行的娱乐活动,虽然白苏她们每年都套不中什么,却总是乐此不疲,只要上街,总会玩一玩的。地上摆满了各种小瓷器,最前面的是小玩具,再往后是稍大一点的喝水杯、存钱罐,最后面除了瓷器,还有汽车模型和毛绒玩具。白苏和晓娟一人十个圈,小心翼翼地瞄准目标,找好角度,再用力扔出去。可是那些小圈圈,好像被施了魔法,不是在瓷器旁边转几个圈,就是套中了却又蹦出去,就是不能稳稳地套中目标,最后二十个圈,只套中了一个小狗存钱罐和一个小杯子。
她们拿着自己的战利品,挤出人群,开心地说着话,准备回家。这时旁边一个发传单的小伙子,直接忽视她们俩,追上前面推着自行车的中年大叔,硬是在人家自行车框里塞了一张传单。
“娟儿,看到了吧,我得有多么没有存在感,连个发传单的都忽视我。”白苏指着前面的小伙子说道。
“苏苏,不就是个传单嘛!你放心,今儿这存在感,我一定帮你找回来。”晓娟拿出年少时替白苏打抱不平的样子,拉起白苏的手,快步追上了发传单的小伙子。
“刚刚为什么不给我们发传单?”晓娟理直气壮地质问道。
小伙子一惊,心想,真是活久见,竟然还有追着要传单的,便回答道:“我觉得你们用不着,就没给。”
“你没给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用不着!”白苏也生气地加了一句。
“好吧,给,给。”小伙子莫名其妙被两个气势汹汹的女孩子围攻,实在得罪不起,战战兢兢地掏出两张传单,递给他们,逃也似得一溜烟走了。
晓娟和白苏一看那传单,上面赫然写着“男科疾病,就到**中医院”。两人顿时面红耳赤,笑得直不起腰来,她们一边笑,一边赶紧把传单揉成团,塞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一个大小伙子,大过年的,发什么不好,发这种东西!”晓娟笑着埋怨道。
“是啊,多亏那人走了,要不就丢死人了!”白苏也不好意思地说。
“苏苏,这下知道了吧,有时候就是你想多了,有时候别人不关注你,也许是关照你,怕提起你不开心的事;也有时候就像今天这样,人家仅仅是觉得事情与你无关而已。”晓娟借着眼前的事,劝白苏不要太敏感。
“嗯嗯”白苏连连点头。
几天之后,晓娟的婚纱照已经放在了qq空间里,晓娟脸上洋溢着的甜蜜和幸福,仿佛隔着电脑屏幕,都能直接溢出来。穿白色婚纱的照片,纯洁无瑕,裙袂飘飘,优雅大气,像异国尊贵美丽的公主;穿传统中式嫁衣的照片,又是凤冠霞帔,娉婷婀娜,顾盼生姿,美得不可方物;穿情侣装的日常生活照,则是笑靥如花,浪漫温馨,自然甜蜜。白苏反复欣赏了好多遍,觉得这才是嫁给爱情的模样吧。
假期结束,白苏回到村里,路边遇到的村民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她也开心地跟大家互道过年好,白苏看着村里人熟悉的面孔,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觉。
她到达村委会时,小云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小云的假期尚未结束,她知道这天白苏回来,一大早吃过饭就跑来等着了。白苏一到,她兴奋地跑过来,抱住白苏,然后把自己折的纸鹤送给白苏。
白苏一边询问她假期的情况,问她作业做完了没有,过年开不开心,一边开门让她进了屋。白苏准备了一个扎头发的小卡子送给小云,帮她别在辫子上,小云非常喜欢,开心地围着她问东问西,也跟她讲过年村里发生的趣事。
慕白也赶着白苏上班的点来找她了,他给了小云几块糖,让她先去找小朋友玩,等白苏打扫了卫生,收拾干净办公室,她再过来。白苏一直惦记着慕白竞选的事,小云走后,她关切地问他有没有进展,是否需要帮忙。慕白不急不燥地告诉她,一切顺利,让她不要操心,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提起公务员考试的事,白苏自嘲自己太笨了,慕白却说:“是你太好了,上天都不忍心让你离开,故意把你留下来,留给......”他没有往下说,却是熟练地拿起水桶,帮白苏打水去了,接着又帮白苏打扫卫生,烧了开水,收拾妥当才放心离开。
白苏收拾好之后,又赶紧去村里小卖铺买了牛奶,到高书记家,既向他拜年也向他报到。高书记跟白苏聊了几句,称赞了白苏在村里的工作成绩,明确表明他不参加村委换届选举的决定,也希望白苏能支持慕白竞选。白苏表达了自己在村期间多受高书记照顾的感激之情,同时也愿意支持慕白。
这年年初高书记的决意离职,加上换届选举,村里干部的精力几乎全部用在了竞选上面,村里的工作反倒被搁置了,而白苏则成了维持日常村委工作运行最重要的人,同时也渐渐地成为村民的贴心人,村里人寻常有什么困难,都愿意来找她帮忙,有的老爷爷老奶奶干脆连小白的称呼都改了,亲切地喊她“闺女”,白苏喜欢这样的亲切,这让她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白苏在村里找到了满满的存在感,她终于明白,人生的意义就在于被需要,存在感不是从网络空间里刷出来的,也不是亲朋好友施舍的,而是在自己被需要的地方,在自己人生价值能够实现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存在着,激励着一个人不停地向上、向前,像一株顽强的向日葵,永远迎着阳光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