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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省公务员考试出了公告,白苏和志远、桐桐一起报了名,全力准备考试。俗话说“人忙事乱,心烦事多”,白苏一边忙着村里的事,本就很难兼顾学习,然而忙乱忙乱,越忙越乱,本来一直顺利进行的农村公路工程,突然有一天出了事故。
因为工程推进到村内,村内部分路段行走不便。有一次,工地上拉料的车如往常一样行驶过来,突然路旁的胡同里闯出来一个小孩子,飞快地跑到马路中央拾他的纸飞机,司机为了躲开孩子,一边紧急刹车,一边打了转向,结果虽然避开了孩子,却把车上的工人高胜利甩下了车,摔坏了小腿,造成严重的骨折。
司机马上给高书记打了电话,高书记第一时间带着村干部,把高胜利送往青河县医院,并为其办理了相关入院手续,同时也通知了他的家人准备住院期间的照护。
办清入院手续后,高书记让高书明和秦建国盯着医院这边的事,又带着白苏和张巧兰赶往高胜利家,尽可能为高胜利的家里提供必要的帮助。
高胜利是高小云的父亲,他受伤住院的消息传来,高胜利的妻子赶紧托人,帮忙把小云从学校接了回来。白苏他们到达高胜利家时,高胜利的妻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哭着埋怨。她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么一摔,往后要是好不了,家里的天都要塌了,而且这一住院,没个十天半月的肯定不行,孩子可以随身带着,可是家里的猪啊、鸡啊、地里的庄稼啊,还有瘫痪在床的婆婆,该怎么办?
大家都劝她往好处想,好在人没事,村里会跟医院联系,尽最大努力医治,当务之急是做好照护,及早手术,但愿能尽快恢复。至于家里的事,高书记和张主任都积极帮忙,高书记说:“地里的庄稼,你不用操心,我保准给你看管好。”张主任也说:“家里照顾老人,喂猪喂鸡,再有什么其他的事,你要信得过我,我帮你照料着。”
白苏也不甘落后,主动提供帮助:“婶儿,孩子就别带到医院了,影响她学习,我可以帮您照顾,小云之前跟我学过英语,进步很大,我一定能照顾好她的。”
就这样,村里全力提供帮助,并负责了所有的医药费,高胜利的妻子放心地去医院照顾病人了。
白苏整天悉心照顾小云,早晨搭了村里接送孩子的班车
送她去学校,晚上回来,精心为她准备晚餐,帮她温习功课。小云因为之前跟白苏补习过英语,跟白苏颇有感情,所以跟着白苏心情还好,偶尔想念爸爸妈妈,白苏便答应她周末带她去看望,她又高兴起来。
周末,白苏带着小云来到县城,先带她去商场买了两身新衣服和一些学习用品,然后带她回了自己的家。苏丽梅听了白苏的简单介绍,给小云拿了一些水果和零食,打开了动画片,然后把白苏拉到一旁,责怪道:“你在村里,养个猫也就算了,现在连孩子都帮人养上了,你说,我为了你考试,成天烧香拜佛的,你自己一点不当回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妈,这不暂时的吗?影响不了我学习的,你看孩子多可怜,你忍心让她每天陪着父母在病房里吗?她想她爸妈了,我就带她来看看,周一人家就上学了,每天晚上放学才回去,一点都不影响我。”
苏丽梅也是善良心软之人,看着小云不忍再说什么,只说了句“算啦,算啦,随你折腾吧!”便去厨房准备做饭。
午后,白苏买了一些水果,带着小云去医院找她的父母。
高胜利的手术已经顺利完成,正挂着点滴,卧床休息;他的妻子在旁边正拿着一个苹果削皮,他们看到小云,都非常开心,小云也一下扑进妈妈的怀里,跟爸妈诉说自己的想念。小云妈妈放下苹果,抱着孩子,反复抚摸,她对白苏十分感激,又说:“村里来看过很多次了,每次都带很多东西,我们又吃不动,你们待会儿回去,再带走一些吧,这些天帮我们照管孩子,辛苦你了!”
白苏简单询问了几句,安慰他们好好配合医生,做好治疗,尽快康复,然后便让他们一家人说说话,自己则去找医生咨询治疗的情况。白苏从主治医生那里了解到,虽然医院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大,即使将来康复了,走路是不成问题,可是会带有明显的腿瘸。这个消息让白苏内心十分沉重,她不知道如何告知高胜利一家这个结果,这对于一个本就拮据的农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白苏开始思考怎样为他们提供帮助。
高胜利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确定基本恢复,已不需用药,且身体无碍,只需出院在家调养,才办理了出院手续。高胜利的妻子一个人一直在医院陪床照护,非常辛苦,他们回家后,见家里地里,老人孩子,都在村干部帮忙下,照顾得非常周到,一切安好,也没有跟村里提什么要求。
高胜利出院回家后,眼看就是中秋了。中秋打月饼是村里的习惯,村里人每年中秋都会用自家的食材加工月饼,跟市面上包装精美、味道一般的月饼相比,东西实在,味道鲜美,价格便宜。过去的一年白苏忙于考试,完全忽视了中秋节,而这一年,她考虑到高胜利家因伤没有时间打月饼,同时也为了中秋免受村民赠送月饼,她早早地准备了面和油,买了葡萄干、核桃仁、花生仁等材料,去村里二愣子家排队打月饼。
二愣子家有制作月饼的工具,村里人只需要准备好所需的食材,就可以用他家的工具,制作月饼了,而他家只收取少量的加工费。如果有人食材不全,也可以从他家购买。二愣子的媳妇非常能吃苦,每年光是过中秋加工月饼,他家也能挣一笔钱。
白苏打好月饼后,装入纸箱,给高胜利家送去。打开纸箱,月饼还散发着刚出炉的热气,香气扑鼻,他们一家为白苏贴心的帮助感激不已,白苏也希望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找她帮忙。
中秋之后的夜晚,皓月当空,月光皎洁,夜空清澈,群星璀璨,人们在小广场上纳凉,也难免会因月而思,就月而论。有人感叹时光匆匆,一转眼又是一年中秋已过;有人欣喜“天河东西,吃上新米;天河吊角儿,吃上新瓜豆角”,新的天象带来了新的收成;更多的人思念远在外地未能回家的亲人,疑惑他乡的月可有故乡的明。“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白苏赏月,只愿普通的农家能年年得团圆,岁岁常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