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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按计划进行碉堡遗址的考证和拍照,白苏跟着慕白一大早就出发了。因为碉堡遗址在一个离村远一点的小山丘上,全是山路,地势比较险要,所以他们商量之后,特意安排在了最后。
说是碉堡遗址,其实已无遗址可寻,那个在老党员们心里深恶痛绝的碉堡,在当年日寇不知利用它杀害了多少共产党员和平民百姓,抗战胜利后,愤怒的村民早已将其拆除,现在能看到的也只有那座山丘。
白苏因为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无法原谅自己,因此出发前,她早已下定决心,跟慕白保持距离,即使是大白天活见鬼,也绝不碰他一下,一定要树立一个让人信服、爱戴的大学生村官形象,不能再给自己丢脸。山上有一条自然形成的小路,比较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一路上,俩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白苏刻意与慕白保持着一段距离,不是必要的话只字不提,爬山的时候,宁愿抓着石头,擦破手指,也不肯让慕白拉她一把。到达山顶之后,白苏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山顶是个平台,当年的样子早已无迹可寻,只剩下遍地凌乱的碎石和疯长的野草。时间已近中午,春日正午的阳光已略显炙热,白苏满头大汗,迎着山顶扑面而来的春风,顿觉凉爽而温暖,那种身心舒适的感觉,像极了身处和平时代这种稳稳的幸福,白苏心中充满了对和平的感恩。
白苏一边拍照,一边思绪万千,就在她站立的这个山头,曾经在侵略者的铁蹄下骸骨累累,那些惨死的冤魂仿佛还在无助地哭喊,那是一段怎样暗无天日、触目惊心的历史,她甚至不敢去深想。拍完照片,白苏一边悲痛地沉思,一边从周边采来一些野花,扎成一个花束,放在一块大石前,双手合十,祭奠那些曾经的亡灵,也为和平的生活祈福,并衷心地祝愿:吾国吾民永世和平。
白苏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慕白早已察觉她的异常,但是不明原因,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就静静地在边上陪着她,看着她走来走去,一会儿拍照,一会儿采花,总算等她忙完了,俩人才一起下山。
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时候,路更加难走,白苏本就恐高,再加上前面已经爬了半天,体力透支过半,现在返回,直觉双腿发软,双眼发黑,好像稍有不慎,就会从山上跌落下去。不过,她还是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慕白在前面走走停停,不远不近地陪着她。到最险要的地方,慕白伸手想要拉白苏一把,白苏推开他的手,拒绝了,慕白只叮嘱一句“别再擦伤了手。”便停下来等她。白苏毫不理会,抓着身边的藤条,想要踩到下面的石头上,没想到一脚踩空,直接跌落下来,好在抓着藤条,又及时抓住了慕白的手,才不至于掉下去。虽有惊无险,但是她的脚腕也因此扭伤了,她停下来,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心情,便强忍着钻心的痛,想要挣扎着往前走。“小白,别逞能了,我背你吧。”慕白在她面前蹲下,不由分说把她背了起来,然后两个人一步一挪地向山脚走去。
白苏知道靠自己是肯定不能下山了,便乖乖趴在慕白背上,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头发垂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碰触着他的脸颊。为了能帮助他,还在他耳朵旁时不时提醒:“慢一点,小心前面的石头,右面的酸枣树.....”慕白静静地听她指挥,没说一句话。到达山脚下公路边时,他把白苏放下来,白苏这才发现,可能因为太累了,他不仅脸红了,脖子也是红的。
慕白快速掏出手机走到一边给高书记打电话求助,打完电话又赶紧回到白苏身边陪她等。很快,高书记带着一个人开着车过来了,高书记一边责怪慕白没有照顾好白苏,一边询问白苏的情况。看慕白被冤枉,白苏也很不好意思,主动解释:“我没事,是我不小心,不关他的事。”然后,高书记把白苏送回家,白苏也因祸得福,有了半个月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