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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久都没人这样叫过她了，久到她都快以为自己就是杨采欢。
突然心头一颤，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她恍若隔世。
“阿蛮，以后我们也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像他们一样，好不好？”
“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了！”
“那……好吧，可是我目前只想生一个……”
“小傻瓜……”
“大傻瓜……”
杨采欢在一串“咯咯”的欢笑声中强行抽回思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足一米距离的被勒的喘不过气来的东临王，她内心深处竟变得柔软几分，但这几分柔软转瞬即逝，手里死死攥住的丝带狠狠往后一拉拽，对面的人踉跄几下方才站定，脖子却被勒的更紧了。
“别过来！再向前一步，我就让他头身分离！”
这话，是杨采欢说给花拂兮听的，因为她方才正悄悄的往她身后而去，想来个偷袭。
显然这不是个好办法，还是被看穿了。
“这么紧张这个男人，难不成，你也是他众多女人里的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杨采欢在说这话时，心底竟还会隐隐抽疼。
花拂兮没有做声，只是眉头微蹙。她并不想回答一些她不想回答的问题，只是有些担心东临王的状况。
东临王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根丝带很，似乎是在反抗，又似乎不是。
“阿……蛮……我悔，我有……悔……”
东临王的脖子勒得紧到他说话都只能一两个字一两个字的往外蹦。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像是在用气声说话，到底说了什么，也只有杨采欢和花拂兮两个人听到。
阿蛮……
阿蛮是谁？花拂兮不禁疑惑起来，倒是瞥见杨采欢在拽扯丝带的手微微一停，脸上一片惊讶之色，但很快又复了原，只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再继续。
花拂兮知道，东临王暂时安全了，她不禁长松了口气。
脖子处一得到暂时的松懈，东临王就猛烈的如此相像！
之前我不是没有猜测过，可是……”
一讲到这个看子的事儿，杨嫂得意的说个不停，阿蛮同东临霸天相视一笑，眼神里的温柔爱意尽显，杨嫂将他们两人一人看了一眼，直起鸡皮疙瘩，以“我家灶上还煨着汤”为由，匆匆走掉，搞笑的背影看的阿蛮和东临霸天又是一笑。
十月怀胎，辛苦至极。眼看着这十个月都过了，阿蛮的肚子越来越大，却还没有要分娩的迹象，不免惹来些闲言碎语。
“不会是怪胎吧，普通人家怀个孩子哪有那么久的？”
“听说这对夫妇是外地人，是成亲前在我们这儿定居下的，难道是别的地方的人犯事儿了才来这儿躲避的？”
“这可说不好，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点像戏文里的一男一女私奔的样子！”
“哈哈……”
阿蛮一手扶着大肚子的腰，一手拎着木桶去河边洗衣裳，没来由的就听到两个妇人调侃性的对话，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打扰了她们，只得站在也就是说她是妖，无一不是真的，她们并没说错。
“你男人怎么不来，你这……”另一个妇人指了
两个妇人刚好洗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端着木盆转身就要离开，却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尖叫声，两人一回头，看见阿蛮正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叫唤着。
这是……要生了？
她们丢下木盆跑过去，搀着她赶紧往阿蛮家的方向而去。
说来也怪，明明是有要生的迹象，接生婆给阿蛮接生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孩子的半点儿影子，终于在阿蛮一动不动死了一样的情况下，接生婆跑了，说自
“你以为我死了，是吗？”
东临王正要附和杨采欢的话，杨采欢就开口继续道，“不，王上糊涂了，我是杨采欢，丞相的女儿杨采欢，并不是王上口中那个什么阿蛮！”
话落，她婉转一笑，仿佛她在印证自己真的就是丞相之女杨采欢一样。可看见东临王那忧郁的神情，她的笑却一点点变淡，直至消散。
无论她何种表情，东临王都始终看着她，目光深绻，如一汪清泉。
“阿蛮，我知道是你。你还是那么喜欢合欢香，一如我初次遇见你的时候那样……阿蛮你知道吗，自你不在了以后，我懊悔至极，每天每夜的做着噩梦，全是你死去的凄惨模样，我悔，真的悔，悔的肠子都青了！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对你好一些，为何要听信旁人的话，还联手一起将你……”
“住嘴！你给我住嘴！”杨采欢怒吼道，望着东临王，双拳握得咯咯作响，恨不能冲上去抓着他的衣领狠狠给他一拳。
但她并没有那么做，心里的某处又一次柔软下来，直叫她左右矛盾，肩膀都颤动起来，竟不争气的落下泪去。
东临王和这只妖竟是认识的？花拂兮有些惊诧，只是她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快要落地的泪便悄然悬在了花拂兮手心上，晶莹剔透，犹如硕大的荷叶上的小水滴，晶亮晶亮的。
花拂兮看着它，缓缓将手握成拳，再一打开，那滴眼泪便散着荧光，一点点挥洒似的向空中飘去，好似夜空中的一抹抹萤火虫。当然，这些，旁人是看不见的。
这些，全是杨采欢，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阿蛮那只妖的过往，一点一滴，半点不落的呈现在花拂兮眼前。
——
“娘，阿蛮能下山了吗？山上真的好无聊，搞不懂娘是怎么在这山上待了几百年的！”
今天，是阿蛮修炼成人形的第一百日，这一百日里，她已经把整片合欢山给逛了个遍，无聊到连哪棵合欢树下有什么花种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无奈，已经可怜巴巴的乞求娘亲好些天了也还是没有用。
“不行，不行！阿蛮呐，外面的世界确实精彩，可娘亲不能不为你的安全着想，你还小，不知事故，需要修行的还多着呢，待以后什么时候不需要娘亲担忧了，娘亲就不再管了！”
果然，又是这些翻来覆去的回答，阿蛮已经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