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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蹙成了一个“八”字,“此卦象显示,缘主你命格多舛,即便涅盘重生,也如那雾,终究烟消云散,一切归零。”
“啪啪啪——”
杨采欢等人一齐扭头朝声源处望去,那华服锦衣、胭脂尽抹的人,不是王后佐拉又是谁?
只见她笑着一步步往大观庙堂里来,一边拍着巴掌。身后,跟着一众侍女,大观庙堂门口两边还笔直的站着好些带刀侍卫,应该是保护她安全的。
小艾赶紧悄悄往梅姐身后站了站。梅姐身形较大,又不似杨采欢那般引王后注目,自然能削弱她的存在感。只是,梅姐一瞧她这副不成器的样子,自然十分嫌弃的丢来一记白眼。
元方拄着拐杖不利索的迎了上去,刚要下跪,被王后忙搀了起来。
“元方道主!”王后双手合十,朝元方颇为虔诚的礼拜,元方显然有些受之有愧的样子,想搀王后起来却又怕失了礼数,只好不停说着“娘娘快起,娘娘快起”。
“他们竟认识?”梅姐在杨采欢身旁小声嘀咕,杨采欢下意识瞥她一眼,梅姐便垂下脑袋不再多言。
“姐姐怎么过来了?”既是王后来了,杨采欢自然是要迎一迎的。不过,那笑容笑得过于夸张,叫躲在梅姐身后的小艾不禁打了个哆嗦。
对于杨采欢的相迎,王后似乎不屑一顾,却也笑的格外灿烂,绕着她这个“好妹妹”转了一圈,缓缓道,“妹妹怎的也来了这里?”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似是有些嘲讽之意,“妹妹今日这打扮,真真是有些乡野风味,也挺……别具一格!”
杨采欢今日出门刻意穿着朴素,更不像王后那般大阵仗,侍卫一个没带,侍女也仅仅只是两个贴身丫头罢了。
什么乡野风味,不过是说她粗鄙像个村野丫头罢了,杨采欢哪里会听不出来。
待她刚要开口反驳,却见道主元方“噗通”一下跪在自己面前。
只是,她似乎一直盯着她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儿在看,寸目不离。
像是觉察到不对劲,她的目光突然转移到花拂兮这边,只一眼,便垂下头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手里最后一个馒头。
这样的反应没什么稀奇的,大抵就是因为胆怯,不敢与人对视,这一点,在那对父女给她送馒头的时候已然是如此了。花拂兮便撤回视线不再往那边看,径自享用着桌上的食物。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不起眼的叫花子却在三更半夜变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半夜闹哄哄的,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癫狂声,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带起一连串狗吠,惊的整个客栈的客人都醒了,有的衣服都没穿好就匆匆跑出客房想要第一时间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花拂兮不紧不慢的从客房出来时,客栈已经围了一圈子人,吵吵嚷嚷,指指点点。
花拂兮拨开人群一看,只见一个壮汉上身赤膊,下身仅穿了一条短裤衩,裤衩扭曲着,像是匆忙中胡乱提上去的。浑身酒气的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嚷嚷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而离他不远处的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女人,女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瑟瑟发抖,而她的嘴里同样在喊着“你是我的,是我的”。
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要开口问,一道焦急的声音就从二楼客房内传了过来。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到那一男一女的身上,那男人东临霸天搀着女人,女人身上披着的衣服都掉在地上,却仍急切的往楼下跑来,若不是身旁的男人小心搀扶,怕是要从二楼摔下来不可。
女人慌乱的四处扫视,目光终于落在角落里那个邋遢女人身上,疯了一样跑过去抱着那邋遢女人怀里的孩子就抢,刚还瑟瑟发抖的邋遢女人这会儿也不抖了,死死抱着怀里的孩子不撒手。
两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抢起了孩子,而孩子似乎睡着了,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任由她们拉来扯去。
那些红布条上的愿望不尽相同,她像是颇为有兴致,一个个的看过去。
“要不娘娘也许一个吧。”许久没说话的梅姐这会儿终于开了口。见杨采欢不说话,仍是专心致志瞥着那些红布条上所写的心愿,她便不再说话了,攒着双手陪着她走。小艾则跟在梅姐身后。
瞧了许久,杨采欢才终于停了下来,仰着脑袋,轻轻一垫脚,将一条红布条给扯了下来。因为拽扯的力道偏大了,那小半边的树枝陡然落下几片槐树叶子。
掉在梅姐头上,她嫌恶的低头,用手掸了两下,几片叶子便又飘飘然落到地上。
小艾头上也有一片,手往上一伸,直接拿了下来。
“祈祷我和心上人能一直快乐下去……”
小艾从没发现梅姐竟还是个八卦的人,在杨采欢身后看着看着,竟然还念出声来,被杨采欢发现,忙知错的捂了嘴站到一边。小艾偷瞄了那红布条上的祈福语也有样学样的退到一旁,同梅姐站在一起。
好端端的,将人家的祈福语拿下来做什么?
难道,是她曾经挂上的?
小艾在心里暗暗琢磨着,时不时偷偷打量着站在槐树下手拿红布条发愣的杨采欢。
红布条颜色暗淡,上面的字迹也不太明朗,甚至还糊了一块儿,那几个字,还是梅姐盯着瞧了好半晌才认出来的。
像是久违已久,又像珍贵不已,杨采欢在那红布条上细细摩挲着,眼神里似乎有着说不清的某种情愫。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将那块儿红布条重新系回去。
庙堂里,王后上完香,便请元方算了一卦。
每年的今天,她都会来这里还愿,还会给许多的香火钱。十几年前,她刚刚被立了王后,苦于一直没有子嗣,听人说这大观庙堂很是灵验,她便特意来了一趟,祈求神佛保佑,一定得生个王子,哪怕是让她折寿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