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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山
沐雨这次没有用寒雨弓了,而是持着血剑一路锐不可当的杀上了青峰派。她未发一言只是大开大合的的杀杀杀杀,血剑在她手中好似有了脉搏心跳一般与她配合的默契无比。见人杀人见鬼杀鬼,所过之处一个不留。
满地满山的血液染红了她的眼眸,她像是一头饿虎,又像是索命的恶鬼,不断的用鲜血浸泡她那颗不存在的几乎癫狂的心。
沐雨杀过瘾之后扫荡一刻钟才找到了已经跃马扬鞭逃跑的青笺。她嘲弄一笑,心道这人竟是贪生怕死到了父母妻儿一个不要自己偷生的地步。
她甩出一剑刺在青笺身~下的丰硕健马之上。
骏马失蹄,青笺一头栽倒地上看见沐雨就下跪磕头,“别打了!别再打了……求求您了思难盟主……我也是被逼的啊……”
“被逼的?”沐雨回味了一番这几个字,“那你倒是说说,如何逼你的?”
青笺一听有戏立即做出一番浪子回头的凄惨模样,“是……是居乃邑那个小人……还有居颖那个贱人……他们拿着刀逼着我的,我要是不同意就要灭了我这青峰派啊……”
“可是青峰派现在已经被孤灭了。”沐雨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其极,一双墨黑色的眼瞳像是要把青笺盯出两个窟窿来。
青笺立即双手一扑凄然道,“不不不……大人!大人您武功盖世天下第一!岂是居乃邑这般小人能比拟的!”
“有趣。”沐雨走近两步居高临下看着他,抬起一条腿踩在他的肩膀上。“你这辈子难不成就是靠不要脸活下来的。”
青笺鼻涕眼泪胡乱的流在一起,“大人别杀我……大人饶命!只要您留下我这条狗命……我给您做牛做马……我给你擦鞋垫脚……”
沐雨真是忍不住笑了,啪啪啪的给他鼓掌,“真是棒极了。”
“大人……那您……”沐雨拿下踩在他膝盖的右腿,“孤也确实感觉让你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青笺眼前一亮,心道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你谢的太早了。”青笺一抬头却对上沐雨阴骛的脸,她道,“孤还没有用过幻术呢。正好在你身上试试……”她踹开了青笺,双眸一动。
只见青笺立即就像见了鬼一般又是跌倒又是撞树,掐着自己的脖子薅他自己的头发,头皮薅的血淋淋的依旧不停止,甚至可是撕咬啃噬他自己的血肉。一边逃跑似的发出啊啊啊的狂吼,一边又蜷缩像个流浪狗在小声呜咽求饶。
“啧啧啧啧……”沐雨收了血剑拍了拍手,“好好享受孤给你的赏赐。你可是独一份。叛徒。”
言罢她愤恨的转过身去,真是该死,怎么现在都找不到居乃邑那条老狗,他能藏哪去?难不成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
即便是活埋了,沐雨也绝对能干出来刨坟鞭尸的事来。
青峰山再往南走还有一处洱山,是杨泽的狗窝。
沐雨在洱山外转了几圈,那顶上乌烟瘴气绿烟环绕,明摆着就是一个毒窝。虽说沐雨对这些东西看不进眼里,但是恶心之意是写在满脸。就这鬼地方,让沐雨动手她都嫌脏。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处于潇潇的敌窝了,若是再找不到居乃邑那几个泥鳅,沐雨也真的会头大不知道他们能躲到哪去。
拍了拍腰上的血剑,“干活?”
沐雨走到了那仅可过一人的峡谷处,按照于潇潇的记忆,这地方应该是有一条道的。怎么杨泽怕死到了这个地步,那条能过人的通道竟是被硬生生的凿开,与周边的江海混入一体,将洱山独个的孤立了。
看着这怂样,沐雨噗的一声就笑了。“就这点胆量。”她俯下身子抄了一把海水,那海水当真是冰凉无比清寒透心。沐雨动了动手指摸出了寒雨弓,拉了个满弦直接往海底射去,只见这万丈海水竟是瞬间起雾化冰,“咔咔咔”的几声下去已然尽数冰封。
沐雨踩着冰一步步走近,她走的不快,但是每前进一步就意味着洱山上的人多了一步的死期。
“不用躲,躲到天涯海角,躲到地底下孤也一样能把你们全揪出来。”沐雨阴森森的道,“现在才知道害怕,为祸欺凌的时候没想过有今天吧?”
她走近了,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忽地一声喟叹。“孤都已经千年没在白日杀过人了。”
尾音落下她便收了寒雨弓持剑而上。沐雨是喜欢战斗,喜欢杀戮的。但是她毕竟也有人性,只不过那些人性早已经在千年前就已经被人侮辱谩骂个干净。如今若不是于天赐给了她几分慰籍,恐怕她天上地下一个也不会放过,千年前的坟冢都要挖开踩个粉碎。
战神还在紊乱的记忆中,忽然沐雨看见了千年前的一幕。她孤立无援四周都是一片谩骂。
“你就是个魔鬼,天上地下都容不下你。”
“如果不是你,这么多族人都不会死,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你还没有死?”
“她温柔,善良,娴静,和你这个只知道打打杀杀找宝贝铸造武器的女人强太多了……”
沐雨看着周围的带有恶意人群忽然笑了,她猩红的眼眸在杀戮之上染上了一层疯,她开始狂暴开始痴笑。“哈哈哈哈……沐雨啊!”那些死在她手下的人不再是一剑致命,残肢断臂碎了满山,眼珠脑浆肠子流了满地。
“什么天容不下我?到底是天容不下我,还是你们容不下我?”沐雨杀红了眼,像一头发了疯的猛兽,没有一分战神该有的姿态和风度。她的视线已经被血染的看的不太清了,只能看见一个个的小黑点。挥剑砍杀一个又一个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的屠杀。
“不就是血吗?不就是命吗?谁想我死,我就先杀了谁!!”
鲜血染红了她黑色的衣襟靴子,连带着脸上头上,甚至连发丝都夹着恶心的血肉。沐雨精力旺盛的好像永远也用不干净一般,她狂笑狂杀,傲视一切。
最后杀到她身边一个人一棵树一点活物都没了,她才在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平静了一丝。
不对劲,这个地方不对劲。
沐雨猩红的眼眸逐渐褪去,那一层浓郁的杀伐刺激的她全身发抖。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杀人杀到浑身颤动亢奋不已了?
在凤栖山和青峰上时她也蹭曾杀人放火,但是在此处却有了一番血液激流如要破体而出的震颤。
她在发抖,是调动全身力气都无法控制的发抖,是让她头痛炸裂身体不由所控的恐慌。
沐雨毫不怀疑,这个地方邪门的很。绝对有问题。
能让她栽倒跌落的,这辈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狼妖,一个是于成。
于是她一手攥着血剑,一手紧握寒雨弓。寒雨弓从来都是她最后一层防卫,不管是她伤重如何,只要这把长弓在,寒雨弓绝对可以保住她的性命。
她曾经也将凤凰视为左膀右臂,视为可以将后背毫不保留的挚友。她这份信任完全给过火凤,但是火凤却给了她扎心的失望。如今的她只有寒雨弓和血剑,血剑嗜血只可攻,而寒雨弓才是她最为忠诚的护卫。
沐雨闭上双眼调息,过了好一会脑中忽地有金光闪过。她眉头一蹙惊道,“……七窍玲珑心。”
沐雨没有睁开眼,她松开了血剑,慢慢指引着方向去寻找那颗作怪的七窍玲珑心。
半盏茶的功夫,沐雨猝然睁开眼,一双墨黑色的眼瞳散发精光。她凌空一抛。血剑应声而起“唰。”的飞向远方。几秒后“噗!”的一声刺入了一坨肉身中,下一瞬间传来一声惨叫。
沐雨一愣,怎么还有声音?沐雨厉喝道,“何人?滚出来!”
没人应了。
想来也是,被血剑刺穿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直接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这个人会是谁?怎么会在洱山,又怎么会有七窍玲珑心,还可以施展幻术?最重要的是,她战神沐雨竟然就这样中了这该死的幻术!!
“血剑,回来。”沐雨虚空一召,远处的血剑嗡的一声飞回了沐雨手中,剑身上散发着幽幽绿血,有点像伤口时间久不处理发脓的那种恶心。
“你刺穿了什么鬼东西?”沐雨嫌弃的甩了甩血剑,“怎么还是绿的?”
血剑说话她也听不懂,干脆也就发发光完了。
沐雨恶心完之后顺着血剑来时的小道一路行去,在小道角落竟是一摊绿色发臭的血水。
真是怪了,就算是流脓也不能臭成这样吧?这分明就是在被人埋了又被人刨出来的刺鼻异味。
“不会真的是什么鬼东西吧。”沐雨喃喃自语,慢慢走过这小道。道是个死胡同,那摊绿水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身穿破烂黑衣的东西,看体型应当是个男人。不过这那男人身子扁的很,又凹又扁像是个被放干了气的皮球似的。那男人脸朝下看不清楚面孔,沐雨倒也不害怕,这点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她更想知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她下幻术。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这番不自量力难不成是遗传了那个红色的小蚯蚓?找死找到她沐雨头上,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广了。
沐雨几步就走近了这个死胡同,伸出脚踢了踢那残破的身躯,那东西一动不动趴着,倒像是真死了。
看着没一点生还反应的男尸沐雨倒是生出几分烦恼,“这么死真是便宜你了。”
“孤倒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连孤都敢暗算。”沐雨又踹了他几脚,脑子里烦躁的很。打定主意定是这些天来屠戮过多心绪不稳,这才让他钻了空子入了自己的心悸。沐雨又走近了一步,慢慢低下身子掰过他流的花花绿绿的脖子。
这个气氛真是诡异的可以,一条没有出路的死胡同躺着一具流脓发臭的残尸,小胡同外残肢断臂血染满山。而做尽恶事的角却在这掰尸体的脑袋玩。
一时间沐雨竟是恶向胆边生疑起自己是不是也快要死了?若是真有什么因果报应,她这死死活活杀了至少几万人了,死后还不得教人刨坟掘墓曝尸白日挫骨扬灰?这个念头一出来沐雨竟是恨不得自己也直接死在这里才好。
“妈的,杀人杀多了真是杀疯了!”沐雨啧了一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尸身看起来死的不能再死了,谁知道会不会一抬头再张开血盆大口反扑沐雨一下。
别人有这种恐惧,沐雨可没有。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恶心的恐怖的没见过,什么伤什么痛没受过,即便这具尸体现在在她面前站起来她都未必会害怕倒退一步。
揣着这种不屑的心思,沐雨扭过他的脑袋。这张密密麻麻全是小孔的脸上已经分不清五官了。
饶是沐雨没有密集恐惧症,看着这数个成堆的小孔也是瞳孔猝然发暗双眉不由得蹙紧。
这是什么病什么毒?被蚊虫咬的?还是中毒太深了?
这尸体的眼珠子都被扣了下来,眼眶又黑又紫留下了两个黑漆漆的深孔,鼻子也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蚕食干净,只有一丝丝软骨塌塌的挂在鼻处,那张嘴巴像是死前见到了不知道什么可怕的东西到现在竟然还是大张着。往里头看去,舌根已经被人拔去,留下了几股黑紫色的根。
这绿血竟然不全是被血剑那一下刺穿而流出的,他的全身都是如此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洞。孔内望去可直接看穿,里头竟然已无肉身,完全都是绿色未流尽剩下的干涸液体。
怨不得这尸体干扁异常,原来内里早就已经空了!
“真踏马的恶心,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沐雨刚要把他直接扔的八丈远,这时她手指却忽然微弱的颤动一下。沐雨顿时一惊,她手指是不可能会动的,只有握着的死尸动了,才回带动着她的手指发颤。
这么一想更恶心了,这么个绿油油的东西要是冲她冲来染自己一身那可真是脏的她搓掉一层皮都不一样能洗干净了。
她这么一想,这该死的尸体已经伸出两只空洞的爪子扒住了她的手臂。
沐雨一阵恶感上头,差点就没吐出来。甩手就将这东西丢了出去。
这东西拔了舍剜了眼,浑身血液都流尽了。分明是应该看不见摸不着起不来了,可是这绿呼呼的怪物偏偏还就能找准沐雨的方向朝着她慢慢摩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