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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这话说地就很恶毒了,王夫人当即变了脸『色』,羞愤欲死,王夫人用帕子捂着脸,当即就要去撞墙自尽,周围伺候的丫鬟们赶紧去拦着,屋里当即『乱』糟糟地一片。
史氏气得用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敲着地,一边儿让大丫鬟鸳鸯去拦住王夫人,一边儿骂贾赦道:“畜生,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你这是纯心要气死我啊!”
贾赦面对老娘的时候,心里就发虚,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大儿子没告诉他该怎么办,但是,贾瑚跟他说过,绝对不能在老太太这边儿『露』怯,否则就得被拿捏着给二房当牛做马。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以不变应万变,贾赦一歪脖子,也不说话,更没有顺着贾母的意思去道歉。
看着已经脱离掌控的大儿子,史氏顿足摧胸地哭嚎道:“老爷啊,您怎么就狠心留下老婆子我在这儿受这畜生的气?”
“您要是在天有灵,就把我带走吧,省得我老了老了却遭人嫌,成了老背悔的,让人背地里嘛老不死的!”
正在碧纱橱里睡觉的贾宝玉,听到老祖母地哭声跑了过来,看着大厅里的情况,祖母和母亲、表姐都哭得不成样子,当即也哭了。
抹了把眼泪,贾宝玉扑进贾母地怀里道:“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您别哭啊,哭得宝玉的心里难受!”
贾母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这心里才有了些许安慰,自己的孙子可是个有大造化的,当即说道:“祖母以后就指着宝玉给祖母养老了,你那狼心狗肺的大伯,是容不下咱们了,老祖母这就带着你回......”
这个贾赦知道怎么应对,赶紧说道:“王善保,你去工部把贾老二叫回来,让他请好假,就说母亲要回......”
“住嘴!你这毫无手足之情的畜生,作甚非得挂啦政儿?罢了罢了,我这老不死的,也管不了你了,也不去讨这嫌,跟我宝玉进去休息,你愿意上哪就赶紧滚吧!”贾母暴怒之后,又不得不妥协。
贾母又对王夫人说道:“老二家的,你也莫要跟他一个混人计较了,带着凤丫头回去好好全解吧,是我老婆子没有福气让凤丫头侍奉。”
贾赦无奈,心中恨不得给自己两撇子,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倒是等老太太说完,自己好借机把人踹出去啊。
他倒是忘了,老太太之前也不是没说过这话,只是人家不走,你还能真的把老太太打包送走?门口的御史们可就等着这样的好事儿呢。
王夫人一看老太太都认怂了,她知道自己再折腾也讨不着好果子吃,当即顺着贾母给的梯子靠在周瑞家的怀里。
对贾赦道:“是我多管闲事儿了,想着凤丫头是个好的,瑚哥儿这般年纪也没人儿管,两人正好亲上加亲,却没想到,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般倒打一耙,胡搅蛮缠。”
“这回是我自己多事儿,被羞辱了也是活该,只吃一鉴、长一智,以后是再不敢管你们大房的事情了。”
贾赦是不会惯着王夫人脾气地,直接怼道:“你要是有那个记『性』,管住你的眼睛和手,别往我大房的库房里看,我这儿可就给你作揖了!”
王夫人气得要死,但是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丢脸地也只是自己,贾赦是不会想着顾忌什么的,所以,只能自己抹着眼泪憋屈着,只是这心里却恨得要命。
王熙凤这会儿也没有了往日的伶俐,白着一张脸问道:“贾江军,为什么这么对我?可是凤儿哪里做错了?”
贾赦这人是个混蛋不假,但他其实真的挺心软的,这会儿见个小丫头,惨白着一张脸,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
挠挠脑袋,贾赦叹气道:“其实你挺好的,给我做儿媳『妇』儿,我也没有意见,但你是王氏那贼婆娘的侄女,我可不敢让你进门,怕家宅不宁。”
王夫人这会儿的眼神恐怖地好像要吃人一般,当然,王熙凤的脸『色』也更难看了,虽然知道问题不是出自自身,但,贾赦这话,与打了王家脸面无疑。
一个贼婆娘的名声坐实了,王家的闺女还要不要嫁人了?
贾宝玉被屋里凝滞地气氛吓得忘记了哭,回头看到母亲如狰狞的恶鬼般地眼神,更是吓得不清。
时刻注意贾宝玉的贾母当即心疼坏了,可对混不吝地贾赦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无力地敲着拐杖道:“你赶紧滚吧,快点儿滚,别在这儿碍着老婆子的眼,就算你孝顺了!”
贾赦『摸』『摸』鼻子,很干脆地撤了,瑚哥儿可是说了,让滚咱就滚,没必要跟她硬钢,否则被意外伤了哪多哪少?
贾母看着走还没忘记把鸟抗肩膀上的老纨绔儿子,心里腻歪地同时,更多的是伤心。
贾赦是她长子,哪能没有一点儿感情,只是人心偏了就是偏了,更何况,她其实主要就是想要两个儿子公平些,只是因为小儿子更贴心,生的儿子也比大房贴心,这才越发的偏心了。
她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她心里明白,儿子们都是孝顺的,尤其是老大,可现在老大被挑唆地越来越不孝了,所以,她慌了神儿。
史氏想着,老大跟自己为什么越来越离心了?最后,她得出结论,就是从老大娶了媳『妇』开始才彻底不受她掌控的,说白了,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
不过,既然是个贪花好『色』的,那就直接找个会说的、好颜『色』的再掰回来就是了!
正好这时,贾宝玉正在她怀里喊着:“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
贾母收敛心神,温和地笑着对宝玉道:“宝玉啊,祖母有些累了,你先去你屋里玩会儿去吧。”
宝玉点头,他今天是受了些惊吓,没想到自己和善的祖母还有菩萨样的母亲,也有那般狰狞地样子,果然,这嫁人后的女人就是个鱼眼睛了。
他因为要历劫投胎,希望能保住神台一丝清明,又怕肉身拖住日后的脚步,所以一部分神魂寄托在自己的本体通灵宝玉上。
因着这丝神魂离体,他托生的□□凡胎不会修炼,更无法蕴养神识,所以,无法修补神魂,自然神魂不稳,遇到刺激,便如得了痴症一般,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才能回神儿。
当然,送他过来的人,本就是打着随时带他走的打算,自然不在乎这具皮囊如何,人家的任务就是护送他体验一回红尘的七情六欲罢了。
所以,这边儿贾母指了两个颜『色』好,爱掐尖儿的说道:“大老爷房里的秋桐几个,都到了本分的年龄,确实是委屈了大老爷,你们过去,好好伺候大老爷,懂?”
两个小丫头尽管百般不愿,毕竟,贾赦就是保养的再好,面皮再俊美,那也是年近半百,足够做她们祖父的人了。
但她们本就是家生子儿,卖身契还掐在史氏的手里,别说把她们给大老爷做侍妾,就是打杀了也不过是去官府消籍的时候,放上几两罚银罢了。
见她们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贾母问道:“怎么今天没看到老大家的?这邢氏莫不是,不把我这婆婆放在眼里了?”
一旁的鸳鸯赶紧解释道:“老太太忘了,早上的时候,大太太来报,琮哥儿今天有些发烧,跟您报备过了。”
贾琮本是个庶子,今年刚半岁,姨娘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去了,贾赦本来并不在乎的,对他来说,或者是贾家的爷们来说,嫡子是儿子,庶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的。
但贾瑚却动了恻隐之心,他对贾赦说,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你的骨肉,你可不能跟二叔一样为父不慈,看看二房赵姨娘生的贾环,整的跟个冻猫子似的,人见人厌,出去丢脸。
骨肉不骨肉的,贾赦没啥感觉,但是,他绝对不愿意跟贾政是一样的人,又想着贾政的儿子丢人,自己的儿子招人稀罕,不就是说明,自己又胜了贾老二吗?
贾瑚又说,邢氏千般不好,那也是你的继室,代表着你的脸面,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干脆就把贾琮记在邢氏的名下,以后也有个依靠。
邢氏大约是早年伤了身子,再加上不得贾赦的喜欢,至今无子,贾赦轻易也不去她房里,邢氏其实已经绝望了。
贾赦要把贾琮记到她的名下,简直是意外之喜,自然对这个儿子上心,还不许其他人提起贾琮的生母,当然,对贾瑚也是感恩涕零的。
这以后有了着落,邢氏哪有时间讨好婆婆,反正她也看明白了,贾赦对老太太,其实也就是面子情。
一心为儿子的邢氏,但凡贾琮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以至于连贾赦她都顾不及。
至于贾母给贾赦院子里塞人,邢氏更没有感觉,愿意塞就塞呗,左右不塞老爷也不去她屋,所以余信家的送两个小姑娘过来的时候,邢氏直接摆摆手,示意将人送到大老爷那边儿就行了,等成了好事再过来敬茶就行了。
交代好将人送到东大院儿之后,贾母就听到宝玉房里的大丫鬟袭人过来禀报,宝玉又犯了痴症,贾母赶紧去了碧纱橱,又命人去请太医。
而大老爷贾赦这会儿,正跟宁国府贾敬大哥贾敷的遗腹子的遗腹子贾蔷在一起研究戏折子,这贾蔷本该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也就是宁国府的正经继承人。
只是贾敷意外去世,贾敷的妻子受不得刺激病倒在床上,直到贾敬继承宁国府三个月之后,贾敷的妻子才意识到自己怀孕了。
贾敬原想着回头把爵位给自己的侄儿,哪想到这个侄儿因母亲怀孕的时候,日日需用『药』维持,所以出生就是个『药』罐子。
好容易成年,贾敬立即为侄儿娶了妻子,想着为他留后,以后也好继承荣国府。
只是,这个侄儿的身子骨,能起身的时候都算是好的,所以贾敬的儿子贾珍的妻子爆出有孕的时候,贾敬的侄儿这边儿还没消息。
贾敬的侄儿很感谢叔叔的精心照顾,对子嗣其实并不在意,可是侄媳『妇』不乐意啊,于是,她给放了些『药』端给贾敬的侄子。
其实这『药』放在一般人身上,那也就算是个助兴的,但在贾敬侄儿这里,那就是虎狼之『药』,勉强合房之后,人的精气神儿也抽干了。
贾敬得到消息的时候,那真是恨得目眦欲裂,想要直接打杀了侄媳『妇』儿,只是他侄子撑着最后一口气说,是自己这个废人拖累了她,等自己死后,就给些银钱安置吧,以后再嫁也行。
说完,人就烟气儿了,死得倒是平静,贾敬不愿侄儿走的不安稳,所以也没坚持打杀他侄媳『妇』儿,省得侄儿走了也心里难受。
倒是侄媳『妇』儿发现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心中难受,受不了打击也倒下了,毕竟,她的丈夫虽然没有办法满族她。
可是,丈夫是个温和地人,对她更是连句重话都没说过,但凡她有要求,他都会尽力满族她,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半废之人,娶她是委屈了她。
贾敬跟自己的兄长感情特别深,他父亲贾代化早年驻守边疆,他是自己的兄长带大的,对自己的嫂子也是敬重有加。
对自己这个侄儿,贾敬真的是比对自己儿子贾珍用心的多,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那也受不了,更何况侄子还是死得这么憋屈。
一时间,贾敬有些心灰意懒,干脆把自己的爵位给了儿子贾珍,又辞了官位直接去了道观出家了。
贾敬到了道观,知道侄媳『妇』怀了自己侄儿的骨肉也没有原谅这个侄媳『妇』儿,更没有打算看看这个侄孙儿的意思。
想当然的,侄媳『妇』本就因为自己害死了疼爱自己的丈夫而心中难受,又受到这样的冷暴力,最后只能是早产下一男婴就去找自己的丈夫忏悔去了。
总算,贾珍记得自己的堂哥对自己的好,感念堂哥给他的童年留下的温情,尤其是小侄儿长得跟自己的堂兄一模一样,贾珍便对这个小侄儿当做自己的儿子疼着,取名贾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