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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是一开始胤禛没有怀疑方成『自杀』地真假的原因,不管是不是故意勾结天地会成员,但是,你们交往过这是不争的事实。
更何况,他还被天地会的人利用,甚至还借此散布了不少谣言,说康熙并非天定之主,老天连年降下灾难以示提醒等等。
方成活着,若是康熙追究,那方家一家子怕是都逃不了,弄不好就是株连九族,但方成死了,康熙很可能为了个明君的名号网开一面,甚至会粉饰太平,让他走得体面些,善待他的妻妾子女。
所以,胤禛生气地不仅是对他,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也是因为对方自尽地举动,等于是变相地说不相信他能保住方家的家小。
不过,胤禛很护短,在知道自己差点儿误会了方成之后,反倒是想要尽量保他一命,当然,主要还是这方成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也愿意为百姓做实事。
胤禛知道,方成是他的人,康熙和太子都是知道的,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虽然是打算做孤臣贤王,但要真的一点儿人手都没有,康熙和太子信不信不说,他自己也只能做个闲王了。
正是因为他的坦『荡』,康熙和太子反倒更加信任他,就像这次,康熙和太子又何尝不知道胤禛想要保住方成的命?
但是,他们同样也因为胤禛重情义,非但没有想防备他,反倒更欣赏,更信任他了,天家无情,但高处不胜寒,他们也是人,也希望自己有个重情义的亲人。
没有人真的愿意身边的都是『奸』诈小人,要不康熙也不会跟自己的二哥福全一直关系那么好,君臣相宜,兄弟情深,最后成就了史书上的一段佳话。
所以,康熙和太子在收到胤禛的折子之后,决定顺了他的意,做个顺水人情,不过,这主要还是方成本身的才华和能力打动了康熙的爱才之心。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方成直接从从一品大员,降成烟台知府,严查天地会和白莲教等余孽,并罚没俸禄三年,将功补过。
这真的是法外开恩了,方成自然是感恩戴德,自此更是廉洁守法、用心办差,比起胤禛都有过之无不及。
后续的事情,没有康熙什么事儿了,但是,他老人家出来一次,自然需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但这次康熙心情其实不错。
山东大旱,民不聊生,加之天地会还有什么白莲教的人趁『乱』『迷』『惑』人心,要不是发现及时,加之贾瑚将两府的欠银都还了户部,及时调来救灾粮草,怕是易子而食都不在少数了。
康熙为什么急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因为这样的情况,作为皇帝的,他要下罪己诏,以便平民愤。
可作为一代明君,他是极为爱惜羽『毛』的,这样要在史书上留下污点地事情,尤其是,这是承认自己不是上天认可的君王,真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如今却不然,有了方成小妾偷换存粮被揭『露』,甭管是不是天地会借机也是拿出去施粥收买人心,但山东因此,没有救灾的粮食发到百姓手中,这个锅,天地会就得背。
老天为什么连年降下灾祸?那不是因为朕不是天选之人,而是因为,老天警示这些作祟的小人,为了平息老天爷怒气,必须将这些余孽清理干净!
康熙心情大好地带着太子、十三阿哥和林瑞瑾出去微服私访,至于四爷和贾瑚,只能继续干着活。
这就看得出来,胤禛偏心眼子也是随了他爹,人家就是偏着二儿子和小儿子,当然,宫里还有比十三小的,但是,康熙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有侠义心肠还没什么心眼儿的儿子,乐意宠着。
康熙很满意这边儿的情况,老四虽然不知变通,但能力绝对强,更是杀伐果断,要不也不能这么快控制住局面,还有,贾瑚也是个好的,可以重用!
老爷子这边儿心里合计着,面上不显,还偶尔问林瑞瑾吃什么零食不,俨然就是哪个员外家的祖孙三代出行,只是四周围绕着伪装后地侍卫们。
行至午时,太子看着康熙、十三和林瑞瑾一人手里拿着一块儿驴打滚道:“阿玛,瑾哥儿吃了一肚子的零食,儿子还饿着呢,咱们是不是找间馆子先垫垫肚子?”
康熙乐呵呵地点点头道:“也好,不过,保成啊,你这得改改啊,有时候,想要知道什么,就要融入进去,想要知道百姓生活的怎么样,最好就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百姓。”
太子知道,这是康熙在教导他为君之道,赶紧拱手道:“儿子谢阿玛教导,以后必然谨记。”
康熙摆摆手道:“该放松的时候,就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你和你四弟他们不一样,你们要掌握地东西也不一样,所以对待事物的着眼点也就不同。”
“文治武功,你都不需要跟你的兄弟一争长短,你只要知道你的兄弟哪样是他的长处,能为你所用就好。”
“昨日,瑾哥儿地话,虽然赖皮,但是,你只要拿出一样,能压过对方,让他服气,这就足够了,而拿人长处一较长短,那就是傻。”
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保成啊,世人,没有真正十全十美的,这就是人无完人的意思,我们,只需要把握大的方向,就是成功。”
太子若有所思,眼里对康熙的敬爱更重,就如小时候,他们父子毫无隔阂地时候一样。
他出生,母后去世,面对宫中尔虞我诈,没有父亲的庇护,他根本长不大,所以,他敬爱自己的父亲,但也同样敏感,尤其是对自己的皇阿玛。
他永远记得,太皇太后临终前拉着他地手悄悄对他说的:保成啊,乌库妈妈要走了,你以后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你皇阿玛,先是皇上,然后才是你阿玛。
他不知道太皇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心底深处,又有声音告诉他,阿玛是真的疼他的,只是到底还是在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弟弟们越来越多,大哥公然与他打擂台,康熙为了锻炼他,有时候也是冷眼旁观。
太子的心,越来越凉,他不是个好权势的,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怕是小命也没有了,他不得不挣。
加上他被『药』物控制,难以压抑自己日益扭曲的内心,康熙失望了,他隐隐地觉得,自己可能亲手磨废了自己的儿子,但是,没有任何人来告诉他,他怎么才能救自己的儿子。
这次意外地知道了真相,再加上林瑞瑾已经保证,三个月内,彻底解了太子地毒,而昨晚第一次洗髓之后,当初君子如玉地儿子又回来了,康熙这才敢,继续教导他为君之道。
十三担忧地等太子回神儿之后,赶上康熙的脚步,几人来到一酒楼,跟在康熙身后的一管家打扮的侍卫道:“小二,三间相邻的雅间儿。”
小二一看几人的衣着,不敢怠慢,白『色』的巾布往袖子上一搭,赶紧歉意地道:“几位爷,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儿的雅间儿满了,几位爷要不在二楼歇歇脚,正好二楼还有两张靠窗的,不会被人打扰。”
太子看了一眼康熙,然后笑道:“出门在外,也不必讲究太多,不过是小儿顽劣,老爷子累了,咱们顺道歇歇脚,那就去靠窗地地方坐坐吧。”
康熙拉着林瑞瑾的手,直接就往上走了,太子随后,那侍卫道:“既如此,店家就上几样拿手的菜,我们老爷那桌,上一壶好酒,我们这边儿只要菜和主食就好。”
小二笑着答应道:“好嘞,几位爷楼上请,酒菜马上就好~”说着,又赶紧端了两壶茶给送了上去。
林瑞瑾主动接过小二递上来的茶,先给康熙,又给太子和十三倒了茶,说着:“玛法、阿玛还有额其克,喝点儿茶润润口。”
又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些糖果道:“阿玛,您一路上什么也没吃,现在尝尝我姐姐亲手做的小吃食,很美味的。”说着,还拿起一块儿喂给康熙。
康熙也不嫌脏,张嘴就着小胖手含进了嘴里,后面的侍卫正要阻止,被康熙打了手势,不许过来。
因为康熙相信,林家就对不会想要刺杀他,而以林瑞瑾的本事,也犯不上这样,说句不好听的,这小东西要是想要他的命,还真的不费吹灰之力。
而林瑞瑾在这儿,要是有人想要他们的命,那也是困难的,更不要说下毒什么的,所以,也不需要有人给他试毒。
喂了康熙,林瑞瑾也没厚此薄彼,又拿起一块儿酥糖喂太子,自己也往自己小嘴儿里塞了一块儿,幸福地直眯眼睛。
十三问道:“小没良心的,额其克怎么没有?”
林瑞瑾看他手里的糖果道:“你自己都拿了,我还费什么事儿,再说,我就这点儿存货。”
康熙都直接吃了,太子自然也不能再顾忌形象,于是也接了过去,然后好笑地问道:“等回家了,阿玛给你拿更好吃的,要什么样的糖有什么样的,你也不至于馋成这样吧?”
林瑞瑾眼睛亮晶晶地问道:“阿玛,咱们说定了,到时候给我好多好多的糖,让我吃个够?”
见太子点头,林瑞瑾笑得见牙不见眼,然后感慨道:“我这也是不容易啊!”太子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东西,谁也没短了你吃喝,你至于吗?”
林瑞瑾一言难尽地表情道:“您别笑啊,您们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出来的时候,我娘特意嘱咐我,一天只能吃两颗糖,还让我姐把控着,这回我是出来的时候,趁我姐没反应过来给全忽悠来的,你们说我容易吗?”
因为这话也没有什么可背着人的,所以,林瑞瑾他们也没特意压低声音,然后,很不幸的,四周好几个人被逗得喷了酒,然后一边笑,一边咳嗦,这孩子太有意思了。
康熙和太子、十三阿哥也不能免俗,过来三个人帮着他们拍后背,康熙缓过来后,一扇子敲在他额头上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当我不知道,你背着人偷吃蜂蜜,把自己齁得嗓子都哑了?”
又对太子道:“保成啊,你可不能惯着他这事儿,你别被他忽悠了,真当他是个乖孩子,这小子鬼着呢。”
眼看着自己的计划要落空,林瑞瑾撇撇嘴,他早前也没有那么嗜甜如命,也不知道是末世的时候太久尝不到甜滋味,想的狠了。
还是后来的生活实在太苦了,让他潜意思里,对甜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见到糖果蜂蜜那一类的东西,就跟个真的小孩儿似的,恨不得一口气儿全吃进去。
皇家无父子,太子的两个儿子跟他也不亲进,更像是臣子,太子觉得无趣儿,长久之后更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林瑞瑾这样反倒更合他的心。
见自己老子这么说,就笑着『摸』『摸』林瑞瑾地脑袋道:“他还小,天天可不就惦记着那点儿糖果点心,儿子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康熙想到什么,笑着说道:“可不是吗,你小的时候,平日里乖乖巧巧地,谁想你就爱吃糖,为了吃糖,天天去给你乌库妈妈和幺麽轮番请安。”
林瑞瑾有些奇怪,这不是正常的规矩吗?要是不去天天请安,怕是康熙第一个就不干了吧?
似乎是知道林瑞瑾地想法,康熙笑道:“这小子是轮番去请安。”他特意在轮番两字上咬重了发音,林瑞瑾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太子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阿玛,那时候儿子才三岁,您是一颗糖都不许我吃,还说,在......家里,除了乌库妈妈和幺麽给的东西,别人送的都不要入口,儿子可不就只能在乌库妈妈和幺麽那两边儿轮番跑吗。”
康熙点头打趣儿道:“是啊,然后到了晚上,不好意思说自己因为嘴馋骗糖,以至牙疼,只能自己咬着被子忍痛,偷偷地掉眼泪。”
一时间,这对儿皇家父子因为这段儿儿时的回忆,竟然陷入了父慈子孝的情境中,回神后,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看了一眼林瑞瑾,然后道:“阿玛说地是,还是控制着他吃糖吧,这些也顺便没收了。”
林瑞瑾傻眼了,自己就是看了看热闹,怎么就摊事儿了?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