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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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氏听到王夫人的咒骂,直接推翻『药』碗,一个巴掌乎在了王夫人的脸上,怒骂道:“你个败家的婆娘,要不是你挑唆政儿,政儿哪里会对自己的外甥看不过眼儿?”

  说着说着,史氏大哭:“我可怜的敏儿,在家的时候,你这个做嫂子的就看不惯小姑子,处处为难她。”

  “她出门子了,你也不放过,还做了手脚,差点儿让敏儿成了林家的罪人,便是到了现在,都已经下一辈儿了,你还是放不下,你王家姑娘怎么就这么狠毒?”

  见史氏还要说什么,贾赦有些奇怪地问道:“老太太,您这都知道王氏对敏妹子干了什么,怎么还一直纵容着?”

  “你要是早点儿给上了规矩,她还能敢干出这些事儿?你这会儿再翻出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你打算让贾老二休妻?”

  “这倒是行,王家的人,真是又狠有毒,再加上王家女,大字儿不识一箩筐,还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呸!我算是明白了,老祖宗说的,娶妻不贤,遗祸三代是什么意思了,你看看张氏,看看张氏生的瑚哥儿和琏哥儿。”

  “你再看看王氏,以及王氏生出的子女,贾珠小肚鸡肠把自己活活憋死了,贾元春也是满肚子算计,一心攀高枝,还有贾宝玉,那就是个没用的小纨绔,也就你和王氏当个宝罢了。”

  贾赦说的开心,贾瑚直扶额,但这会儿拦着也没用了,索『性』让他说个痛快得了。

  史氏被气得直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贾赦说了贾宝玉,这就戳了史氏的肺管子了,当即一个瓷枕砸向贾赦。

  嘴里还骂道:“你说就说,宝玉碍到你什么了?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说到纨绔,有谁比你还纨绔的?老大不小的年纪,正事没有,一天到晚,就知道寻花问柳!”

  贾瑚早就防着老太太对自己爹动手,毕竟,老太太爱拿大房当出气筒,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所以,一看老太太去抽瓷枕,贾瑚就赶紧往后拽贾赦。

  不过,贾母年老体弱,又刚刚受到刺激晕倒,这会儿是真没有力气,瓷枕甩出去不远就落地了,啪啦一下碎了一地。

  贾琏嘀咕了一声:“老爹也是,难怪不讨老太太喜欢,这不是指着和尚骂贼秃吗?也不想想他跟二叔。”

  贾瑚瞪了身后的贾琏一眼,让他闭嘴,索『性』屋里闹哄哄地,也没人听到他嘀咕什么,不过,贾琏从小就是被贾瑚带大的,一看他哥瞪眼,就赶紧闭嘴了。

  大伙又是『揉』胸又是抹背的,老太太缓过劲儿来,又哭道:“我可怜的敏儿啊,我这可怜的外孙儿啊,都是王氏这败家娘们儿搅家精给搅合的,一家人都不认一家人了。”

  指着贾瑚道:“去,瑚哥儿快点儿去把你表弟和表妹接过来,我老婆子当面儿给他们赔不是,可不能自家人生分了。”

  贾赦看着地上瓷枕的碎片心有余悸,这要是砸在他脑袋上,那后果,贾赦心寒道:“可拉倒吧,你要真有那份儿心,就消停两天,少折腾两下,大家就感激你了。”

  “外甥这回出事儿,没有你默许,就假正经那德行,能指使动谁?这会儿整出这出,还打算拿辈分『逼』人家俩孩子吃亏是咋的?”

  “人家姓林不姓贾,敏妹子嫁到林家那就是林家人,你不为敏妹子着想,不去帮忙,也别拖后腿,让妹夫气急了,把妹妹送回来你就高兴了?”

  说完,对大房的人一挥手道:“你们愿意咋折腾自己折腾去,我们大房可不跟着参合,都分宗了,个人过个人的日子。”

  “你把贾老二死皮赖脸的留在府里,碍于孝道,还有我爹临终时的承诺,我也认了,但也别把我当傻子用。”

  “以前傻,你们牵马我拔橛子,吃的亏我也认了,但我儿子可不能再被你们坑了。”

  说完就当先往外走,大房人都跟着贾赦离开了,至于捶床的老太太,没听太后懿旨,为母不慈吗?

  出了贾母院子,一家人回了荣禧堂,贾瑚翘大拇指道:“老爹今儿这说的真棒!”

  贾赦有些得意地说道:“老子天天琢磨戏折子,你以为是扯淡那?”

  贾瑚嘴角一抽,贾琏却狗腿地道:“老爹,您还别说,最近的故事写得确实吸引人,我还寻思着,我哥这么忙,咋还有心思给你们写故事呢,你们现在这水平都不亚于状元郎了。”

  贾赦被贾琏的一通彩虹屁吹得飘飘然,然后拿出一叠子银票往手上砸了砸道:“看着没?这是上个月老子的分红。”

  说着,还分别给贾瑚和贾琏一人五百两道:“拿去,男人在外边儿别扣扣搜搜的让人笑话!”端的是财大气粗。

  后面的邢氏有点儿不是心思道:“老爷,琮哥儿也大了,再有两年也该进学了。”

  贾赦刚想说进学跟他有什么关系?贾瑚就笑着说道:“父亲这是把剩下的钱都留给小儿子了,端的是偏心。”

  说着把刚贾赦给他的银票收起来之后,又从新拿出两张银票道:“母亲拿着这些钱,给迎春和琮哥儿做两身衣裳,母亲自己也打扮一下。”

  邢氏接过银票,心里一暖,她自己只有那点儿减薄的嫁妆,说她眼皮子浅也罢,说她贪财也好,为了自己老有所依,也是为了给琮哥儿攒些家业,邢氏明知道会让贾赦嫌弃,也替迎春和贾琮道谢之后,收了银票。

  贾琏一看,笑着说道:“我这个做二哥的是个没本事的,但也不能让弟弟妹妹戳我的脊梁骨说二哥是个小扣不是,这两百两就当是我给他们买糖球的。”

  贾赦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邢氏,有些腻歪,直接转身进了书房,贾瑚和贾琏也跟了过去,这里是只许他们爷仨进入的,就是洒扫的小厮都不需要呆久了。

  邢氏心酸,她知道那里挂着张氏的画像,所以贾赦不许外人进入,那里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地方。

  不过,又一想,自己当年嫁进贾家给贾赦做填房的时候,不就是知道这情况吗?自己不是认可做个木头人,换得一大笔聘礼钱,好给弟弟娶妻吗?

  当年自己都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守活寡,无儿无女孤苦一生的准备吗?现在自己有了儿子,两位继子自己有本事,也不是难相处的人,这比自己预计的不是好太多了吗?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贾赦进了书房,走到书架处,撩开一纱帘儿,『露』出里面的一副人物画像,里面的女人长相算不得多美,但气质很吸引人,这正是贾赦的原配张氏。

  此时的贾赦,眼里只剩思念和悔恨,再也没有之前的得意,他用帕子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摸』了『摸』画上张氏的脸,轻声呢喃着张氏的闺名。

  放下画布,贾赦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然后把一沓银票分成了两份儿递给贾瑚和贾琏,兄弟俩摆手道:“爹,您留着吧,我们兄弟俩都是有俸禄的。”

  贾赦撇嘴不屑道:“就你们挣得那点儿俸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要是真指着那点儿银子,老婆孩儿早晚都得饿死。”

  接着又叹气道:“拿着吧,我这儿的东西,早晚都是你们的,只可惜,你们娘活着的时候,我不争气,没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

  “当初我就想啊,你们娘走了,你们要是不争气,跟我一个德行,那等我死了之前,我就把东西都砸了、毁了,反正也带不走,不能带到来世,让你们娘享受荣华富贵。”

  “现在,你们都争气的很,我找了你们娘的时候,也有牛『逼』吹,这些东西就当是奖励你们的。”

  贾瑚叹气,这好话没好说,三句半用不上就又掰道了,这要是贾琏不懂事儿点儿,那心里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哥俩安慰了贾赦一会儿之后,就被贾赦赶出去,让他们去找自家媳『妇』儿亲香去,别耽误他跟自己媳『妇』儿说话。

  皇宫里,林瑞瑾那真跟个普通四岁孩子一样,撒泼打滚儿耍无赖,反正就是不去上学,他可不愿意受那份儿洋罪。

  最后康熙无奈了,只能答应,以后他只要能学会,就不用守着规矩读书一百二十遍,也不用一个字儿写百遍,但要是成绩不行,就得按照规矩来。

  林瑞瑾这才算是同意了,又开始撒娇卖痴地哄着太后高兴,老太太就稀罕小孩子,尤其是有别于那些皇子皇孙跟尺子量出来的守规矩的小孩儿,她老人家就吃这一套。

  不过太子和太后心疼这小子,还是分别从太后的娘家还有太子妃的娘家找了些孩子,给他配齐了伴读和哈哈珠子,省得他又挨揍。

  康熙看不过眼儿,说了一句慈母多败儿之后,就将几个儿子带回了御书房继续办公,让他们娘几个继续在太后这边儿哄老太太玩儿。

  不过,那些小孩子们倒是真的感谢林瑞瑾,因为他这顿闹腾,康熙干脆改了上书房的那些强制的规矩,只要全背下来了,也懂了,字也练得让上书房的师傅们认可了就行。

  御书房内,康熙问胤禛道:“老四,你们府上的那两个巫蛊娃娃,你那有什么头绪没有?”

  胤禛摇头道:“现在也不好说,就知道是福晋的『奶』兄被人控制了,『奶』嬷嬷不得不替对方做事儿,只是『奶』嬷嬷趁人不注意,直接吞金自尽,『奶』嬷嬷的儿子,也在福晋派人过去前,全家被灭口了。”

  太子皱眉道:“那『奶』嬷嬷是乌拉那拉家的家生子吧?被人灭口,费扬古就没让人查出些线索?”

  胤禛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子着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磨磨蹭蹭的,有什么好遮掩的?”

  康熙也道:“这毕竟是涉及到你的嫡长子,你到现在也就这一个嫡子,都要被人害了,还替谁遮掩什么?”

  “朕也跟你交个实底儿,你这回还真得谢谢瑾哥儿,那是你们府上的贵人,虽然是误打误撞,但是钦天监的牛老道跟朕说了,那符咒是真的有用。”

  “能吸人福禄不说,还能在福禄被吸干净的时候,出现死劫,而瑾哥儿在你府上折腾地那天就是弘晖临近死劫的期限,也是弘晖福大命大,命不该绝,这才遇上贵人,破了这劫。”

  胤禛大惊,后退了两步幸亏被太子扶助,才没有摔倒。缓了一会儿,这才虎目含泪地说道:“皇阿玛,儿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额娘的亲子,也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被人『迷』『惑』了,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只是,儿子查出跟福晋『奶』娘每次接触的是府上乌雅氏的贴身嬷嬷,而每次还都是额娘召见乌雅氏进宫后。”

  “另外,乌雅氏的贴身嬷嬷交代,钮钴禄格格,好像是跟乌雅氏有什么交易,乌雅氏会让自己的心腹,每隔一段时间跟钮钴禄氏接触一次。”

  “至于那些海草,据乌雅氏的贴身嬷嬷交代,是乌雅氏从宫中带出去的。”

  康熙垂眸,冷声问道:“那贴身嬷嬷还说了什么?”

  胤禛攥紧了手道:“儿子无能,那贴身嬷嬷,就在儿子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接了房顶的瓦,然后用短箭『射』杀了。”

  想了想,他又道:“那人不知为何,似乎与瑾哥儿有仇,似乎就是为了嫁祸瑾哥儿,并且那人该是接触过瑾哥儿的。”

  康熙和太子同时挑眉看过去,康熙问道:“为何这般说?”

  胤禛道:“那人用的箭枝,与瑾哥儿一般,是一尺三寸三长,儿子曾经问过,据瑾哥儿说,等他能用三尺三寸三的箭枝的时候,他的弓箭就定型了。”

  “另外,这箭枝是用黄金参着生铁打造的,乍一看,跟瑾哥儿的箭枝一样,迎着阳光就青黑中透着金光,但瑾哥儿也说过,他的箭,是金精和陨铁炼制的,一根儿都丢不起,两支箭只要上手『摸』过的,就会发现重量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