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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对林海道:“老爷,瑾哥儿也不小了,妾身打算给瑾哥儿娶了亲,然后将家里的事情交给瑾哥儿媳『妇』儿之后,再与老爷回扬州,您看如何?”
林海对这个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于是说道:“那过些天,乞骇的折子批了,为夫就先过去,只是夫人可是有了人选?瑾哥儿知道吗?”
贾敏笑道:“老爷觉得宁将军府贾敬的幼女,贾珍的妹妹,贾惜春如何?我先前问过瑾哥儿,瑾哥儿说他没有意见。”
林海想了一下道:“那孩子我也见过一次,看着是个好的,与黛玉很是亲近,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去让瑚哥儿媳『妇』问问,若是贾敬他们没有意见,定下来也是不错的。”
贾敏笑道:“我就是想着,惜春跟黛玉玩儿的好,『性』子沉稳,以后黛玉要是受了委屈,这娘家弟妹也不会看着不管,撺掇着丈夫和大姑姐生分了。”
“另外,蓉哥儿媳『妇』儿也是个好的,惜春几乎是她一手教养长大的,『性』情和手段都是知根知底儿的,定了她,我也能放心。”
林海笑着点头道:“这些事情夫人看着办就是了,只是莫要劳神累着自己,也不必担心瑾哥儿成亲后会与黛玉疏远,就他们姐弟间的感情,你找惜春倒也适合,否则哪个女人对丈夫一心顾着姐姐能高兴了?”
听完这话,贾敏想了一下也笑了:“也是,就这臭小子,要不是咱们给踅『摸』,估计他自己非得打一辈子光棍儿。”
林海一听不干了,赶紧说道:“夫人小瞧了瑾哥儿不是,咱们瑾哥儿抢手着呢,你是不知道,为夫可是天天被人缠着询问瑾哥儿的婚事,这要不是怕得罪人,咱们瑾哥儿早就定下了。”
都说贾敏疼儿子,其实真正纵容溺爱孩子的就是林海,否则也不能让林瑞瑾变得这般皮实,连带着几个小哥们都跟着作天作地的。
贾敏笑着睨了林海一眼,没再说什么,人家老来得子,当个命根子似的宝贝着,她做娘的能说什么?
第二日,没等贾敏去给贾瑚的妻子下帖子,人家跟贾琏的妻子,妯娌俩儿自己就登门了,还是带着孩子们过来的。
坐在正座的贾敏看着妯娌二人带着孩子要行礼,就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礼,赶紧坐下喝口水吧。”
二人跟贾敏处的不错,贾瑚的妻子道:“姑妈是不知道,我们这是来姑妈这里躲清静来了。”
因为有些话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就让丫鬟们拿些孩子们喜欢的糕点和玩具,将孩子带到后院儿去玩耍了。
打发了孩子们,贾敏这才好奇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昨天老太太来,我一听是贾政的事情,也懒得管,倒是没问,反正就他那德行,怎么也干不出什么天大的事儿。”
贾琏媳『妇』儿嘴角一抽道:“姑妈这次还真就猜错了,政叔这回是卷进了科举舞弊案中,已经惊动了朝廷。”
科举舞弊?贾敏震惊,朝廷重视科举,若是发现有官员科举舞弊的,那必定是严惩不贷,赶紧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贾瑚的妻子张氏叹口气,因为这事儿牵扯到贾政,他们虽然分宗,但到底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贾字,加上贾瑚现在又是吏部侍郎,知道的就多些。
原来这贾政因为八王的保举,被送到河南做了学正,所谓的学正,其实是避讳正学政,学子们又不好叫副学政,干脆就写了同音不同字的正来区分。
河南学政乃是选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升侍读的俞鸿图,这是个响当当的清官,也是胤禛的一个亲信,为官廉洁,受新皇喜爱重用,钦点出任河南学政。
八王胤禩将人送过去真的是出于好意,也是因为元春的事情感到抱歉,想着让他去混点儿功劳然后给他补个外放的实缺儿。
因为他知道,但凡是胤禛认可的人,必然是个谨慎而又廉洁的,贾政过去,只要什么都不做,等科考的时候,上考场晃悠两圈儿,政绩就算是到手了。
说实话,八王是真的用心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贾政不仅无能,运气也是差到了极致,最主要的是,他还自命不凡。
不过,要说运气差,还得说这俞鸿图运气差,也是怨他自己,虽然没有达到宠妾灭妻的地步,但是对府里的小妾也是疼爱非常,几乎除了初一十五按照规矩去正房,其他日子都是宿在这小妾的房间。
而学政,又称学台,乃是皇上钦点的负责地方科考的人,是钦差的一种,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很久,一般科举结束,就会回京复命,所以多则一年,少则几月就离开。
俞鸿图想着,平日里碍于规矩,自己的爱妾多在妻子跟前立规矩,这次出来办差,干脆就将人带出来放松一下,两人也可多相处些时候。
哪知,这小妾是个无知又贪财的,受了王氏吹捧几句之后,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很是拿着当家太太的款儿,当然,对于吹捧自己的王氏也是青睐有加。
贾政是个看不出来眉眼高低的,也没觉得自己的妻子跟一个小妾混在一起丢面子,反倒很是表扬了一番王氏,认为她开窍了,知道帮自己拉关系,走夫人外交。
这两个女人混在一起后,又跟当地不少有钱人家的女眷搭上线儿,二人都是头一次尝到万众瞩目的感觉,尤其是这些人还给她们或明或暗地塞给了她们不少银票或宝物。
俞鸿图和贾政两个混球,对自己女人干的事儿那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却都知道科考舞弊的严重『性』,几乎年年都有因为卷入科考舞弊被抄家问斩的官员。
到了乡试的时候,俞鸿图,处处小心谨慎,闭门谢客,严防死守,又想着这贾政是八王特意交代照顾的,就同样提点了贾政。
这贾政虽然称为假正经,但他是真的敬重读书人,否则当年也不会自掏腰包陪人情,给贾雨村找门路官复原职了。
所以,他同俞鸿图一样谨慎小心,闭门谢客,甚至连当地那些有名的才子们宴请都不去,俞鸿图对此很满意。
两人甚至因为彼此的言行还很惺惺相惜,尤其是俞鸿图特别讨厌收受贿赂,贾政自命清高也对收受贿赂反感,两人还相约等乡试之后,好好喝一杯。
这边两人严格要求自己,但是他们各自的女眷却把他们坑苦了,这两个胆大妄行的女人,竟敢私下收取考生贿赂达万余两,然后答应将考题卖给这些人。
原来这些恭维她们,给她们送礼的,都是贪图功名却学识浅薄的的学子们见俞鸿图清正廉洁、油盐不进,这才让自己的妻子或母亲来走王氏和那小妾的门路。
那小妾也知道俞鸿图的脾气,所以她买通了俞鸿图的贴身仆人互相串通,沆瀣一气。
小妾先设法获得考题,将考题贴在俞鸿图的官服里面,俞鸿图外出脱下官服后,随身的仆人撕下来传给王氏的人。
王氏的人再将东西传给外面已重金行贿的考生妻子或母亲,这些考生得了考题,就找有学问的人帮着写答案,背下来之后抄到答卷上,自然是榜上有名了。
但这些买考题的也不想想,人家给你做了题,等人家参加考试的时候,看到一模一样的考题能不知道考题泄『露』了吗?
学子们当即愤怒了,出了考场就聚在一起去将河南的夫子庙给砸了,河南巡抚王士俊调查后知道了泄『露』考题的源头是俞鸿图,就上书弹劾俞鸿图,告他纳贿营私,收受学子巨额贿金。
安平帝那是气坏了,他这刚登基就出了这样的事儿,这不是对他挑衅吗?于是就让胤禛去调查了,毕竟这俞鸿图是他的门人。
胤禛这人平生最恨的就是官员腐败受贿,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上留下抄家皇帝的名号,听到自己的门人干了这样的事情,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河南。
另外,也是胤禛这人特别好面子,当年山东的方成就是栽在了小妾的身上,他便宜舅舅隆科多也是因为小妾差点儿酿成大祸,如今又来了俞鸿图,他觉得自己丢脸丢透了。
好在这安平帝是个『性』情柔和的,生气之后,立即想到自己四弟的脾气,又赶紧命贾瑚跟去,看看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千万别错杀了好官。
而张氏之所以逃出来,就是贾母知道贾瑚作为调查人员之后,立即以死相『逼』,让张氏给贾瑚写信,一定要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保住贾政。
张氏官宦之家出身,如何会同意这样做?这不是把贾瑚往火坑里推吗?便只是推脱,政叔若是没有错处,朝廷一定不会为难政叔的。
贾母一看说不动张氏,也知道自己就是写八百封信,写出龙叫了,贾瑚那逆子也不会抬一下眼皮的,就去贾琏府上堵贾琏夫妻,想让贾琏请假去找贾瑚说情。
贾赦一看,当即怒了,直接说道:“老太太这是不把我的儿子都祸害死不算完是吧?我今天就看着,谁敢『逼』他们,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这就跑去河南剁了假正经,省得祸害我儿子。”
于是,贾琏夫妻借着贾赦跟贾母歪缠的时候,直接跑了,贾琏去了衙门,晚上会去弘晖那里借宿,贾瑚不回来,事情没定下来,他是不会回府的。
而张氏她们一商量,干脆就带着孩子们来了姑姑贾敏这里,她们可听说了,昨天贾敏就已经把老太太给撅了回去。
贾敏叹气,老太太这是真个魔怔了,贾政卷入科考舞弊案中,想要干干净净的脱身,那估计是做梦。
这不管是为了以后留个养老儿子,还是为了贾赦一脉的安全,这时候都该是告诫贾瑚、贾琏要避嫌才对。
只是,贾敏也理解贾母,贾政是她的命根子,一直都是偏疼的,就算不是命根子,那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贾政去死?
此时贾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命人去收拾客院儿,让张氏等人先住下。
贾瑚拿了圣旨,也不敢耽误,只能快马加鞭的往河南赶,他到的时候,正赶上胤禛在大发雷霆,指着俞鸿图大骂,跟当年对方成一样恨铁不成钢。
本来骑『射』就很一般的贾瑚,到了地方看到俞鸿图还活着,听说贾政也只是被关在大牢里听候发落,这心里就松了一口气,给胤禛行礼后就瘫在了一旁。
胤禛对于瘫在椅子上累得跟死狗似的贾瑚挺嫌弃的,这体质也忒差了,还能干点儿啥?
贾瑚一看他的眼神儿就知道他这是想的什么,心里暗道,要不是知道胤禛这会儿心情很差,怕是蘸火就着,还特别小心眼儿,自己真的想问问,大清官员中,骑『射』倒数第一的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自己?
好容易缓过劲儿的贾瑚问道:“四爷,调查清楚了吗?他们到底参与没有?”
因为是胤禛亲自调查,事情真相很快就查明了,要不依照胤禛的『性』子,哪有心情在这儿训斥俞鸿图,早就将人砍了抄家就完事儿了。
胤禛道:“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两个糊涂蛋还在惺惺相惜呢,根本不知道后院儿女人们干的勾当,这么蠢,留他何用?”
贾瑚看着俞鸿图也直摇头,跟贾政惺惺相惜,这确实是够蠢得,但是还是说道:“四爷,皇上的意思是,若是可以,还是留着将功赎罪吧,毕竟是个难得有能力的清官。”
胤禛起身踹了俞鸿图一脚道:“还不去谢谢贾大人,为了你的狗命,贾大人是拼了命赶过来的。”
俞鸿图赶紧先谢了自己主子胤禛,又对贾瑚拱手道谢。
贾瑚摇头道:“俞大人不必谢贾某,只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京之后,皇上还是会发落的。”
俞鸿图知道自己的仕途算是完了,但是能侥幸保住自己的狗命,他已经是万幸了,赶紧道:“俞某的命多亏了贾大人,这谢是必须的。”
胤禛恨声道:“行了,日后你看人的时候,还是把眼睛擦亮吧,就你这识人地眼光,日后还敢让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