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季肴没拒绝,那么就是同意的另一种说法。
考试将近,几人没聊多久,互相加油打过气之后,便分道而行。
林霁尘将季肴的帽子给她扶正,说道:“肴姐,考试加油?”
“那就借你吉言。”季肴半开着玩笑,便朝着自己的考试所在教室走去。
毕竟是高考,学校里到处都是身穿制服负责维护秩序的人。而监考老师们也都守在门口,引导着考生过检测仪。
而教室里,即便人已经到了大部分,却格外的安静。大家都屏着气,等待着审判降临。
季肴恰好是在高一的教室考,五楼,有些高。周围是行色匆匆的考生,或是成群结队,或是愁眉苦脸。
监控老师站在门口,正在看前一个男生过金属检测仪。
还有几个等待着的考生。
“依次排队来啊。”监考老师一边说道,一边让另外一个老师过来帮忙。
季肴眉目淡淡地站在一边,手上还拎着个透明袋子,里边放着的准考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翻了过来。
兴许是在车上检查证件的时候,不小心给放反了。
其他几个等待着的学生,有视力好的,一眼就看见了季肴准考证上的名字。
——宁城一中,季肴。
谁不知道一中只有一个季肴啊。
毕竟之前在季肴拿全市第一的时候,许多外校的人都跑到一中贴吧去找这个半路闯出来的黑马是谁,因此也都认识了她。
不过后来又听说这位大佬考完试后就几乎没待在学校了,就连摸底考试都没参加。于是热度褪去后,除了本校的人,便渐渐没有人再关注她。
直到此刻,大家认出这就是传说的大佬时,还是有几分激动。
也有几分打量与猜测。
不知道这个曾经可以拿全市第一的人,在长时间的松懈之后,还能考多少分。
季肴对周围的目光直接免疫了,她淡定地通过了检测仪,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七号上午考的是语文。
监考老师挨着对完每个人的证件之后,等待着考试正式开始的铃声。
而季肴坐在座位上无所事事,甚至有些睡意袭来,昨天晚上还是睡得太晚了。
不多时,铃声响起。
试卷一发下来,季肴平静地扫了一眼全卷的题目,心里有了数。但其他人就不如她这么淡定了,看完之后直接换上了痛苦面具。
这次的课外文言文考得格外的晦涩难懂,就连后边的阅读题,也出得格外深奥。
因为是高考,季肴不似平时考试,写得比较仔细。而那洁白的答题卷上,慢慢被印上遒劲有力的字体。间隔分明,笔锋有力,煞是好看。
即便如此,她也很快便做到了阅读题的部分,好在这一次,没有用启山的文章。
想到这儿,季肴抿了抿嘴唇,才下笔开始用语文老师之前逼她学的那些要点答题。
而这时,同考场的大部分学生此时都被卡在了文言文部分。
季肴做试卷的速度比较快,包括作文。
作文这一次的选题是致我生命中难忘的一天。
说实在话,这选题很简单,至少对季肴来说是这样。
正巧,之前她给辛扬写的歌词,主旨跟这选题一模一样。
在下笔之前,她还特意看了一眼前边墙上挂着的时钟。刚好十点十分,如果花半小时写完,还能睡上一会儿。
这样想着,季肴开始拆分之前自己写的歌词,将里边的立意剖析出来。
与此同时,外边阴沉了一上午的天,终于下起了雨。
清脆的声音成为了助眠最好的音符,季肴在试卷上落下最后一个句号,才伸了个懒腰。
而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接近四十分钟的时间。
她直接趴了下去。
其他有些在偷偷观察的学生都愣了,所以传说中的大佬,现在已经自暴自弃了吗?
语文这门学科,怎么说也不至于到不会做就趴着睡觉的地步吧。
季肴对此一无所知。
只觉得在雨声的催眠下,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而下午的数学更是如此。
如果有人问,今年高考最难的是什么,想必这些人一定立马把上午才考过语文给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有许多老师在看完试卷后,都觉得今年平均分至少比去年低十分。
季肴依然做得挺快。
这种轻松的氛围一直延续到第二天。
理综这次的题算是一般难度,英语除了听力有些故意引导以外,别的都还不错。
许多考生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些,还好,只有数学栽了不可怕,这两科还能救点分回来。
但也有部分考生依旧不怎么乐观,毕竟大家都觉得容易的题目,分数差别不会太大。
校门口。
林霁尘坐在车上,外边雨还在下,但小了许多。落在车窗上,氤出一层雾气。
地面的闷热被一扫而光,有久违的风,他索性打开了窗户,让自然风灌进来。
他低着头,手上还拿着手机在看些什么。
后排坐着的林管家说道:“这雨可真烦。”
亏他今天还特意准备了解暑用的酸梅汤,结果这雨说下就下,连带着气温也下降了不少。
林霁尘手边摆着一件薄薄的外套,闻言看了一眼外边的雨水,笑了笑。
见自家少爷给了点反应,林管家又接着说道:“也不知道季小姐考得怎么样了。”
“这倒是不用担心。”林霁尘低声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林管家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考试就要结束了,季肴应该快要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
“怎么救护车都来了?有考生出什么事了吗?”林管家有些可惜地看着往救护车抬去的担架,“还是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试卷做完没有。”
毕竟这是高考,一旦错过,就只能复读了。
林霁尘没什么兴致,只是见林管家说,便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只是一眼,他眉眼严肃起来。
那担架上的女孩虽然被医护人员挡去了大部分身形,但他也能辨认出来,那是季肴的同桌。
叫陆依白。
此时她正昏迷不醒,虚弱地躺在担架上。
“太可惜了……”林管家还在感叹着。
林霁尘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考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