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昨日还是倾盆大雨,今日依旧阳光明媚。
斜斜的阳光穿过轻薄的白色飘窗,落在大床的边缘。
季肴洗漱完毕,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今天是跟窦元白几人约好的日子,所以她起得格外的早。
楼下,林霁尘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悠闲地坐在餐桌主位上,笑脸盈盈地看着她下楼。
“早上好啊肴姐。”
他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左手袖口挂着一抹黑色,简约不简单。看上去格外的小,甚至像是高中生一般。
而真正的高三毕业生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一把抓起桌上已经包好的三明治,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又顺手抄起牛奶。
然后面不改色地离开了餐桌。
“不坐下来吃早饭?”林霁尘手肘撑在桌上,笑得有几分无奈,“吃完了再走吧,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
“不了。”季肴甚至头都没回,只是脚步稍稍顿了顿,“我不跟奸商坐一起吃饭。”
她嘴里还塞着半口三明治,说起话来有些囫囵,在某些人耳中听来,却带了几丝娇憨。
这个某些人眯着眼,自然是知道她还在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斤斤计较,便真诚的提议道:“那要不你叫林一送你过去?”
“不要。”季肴塞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开玩笑,去spo的老巢,她暂时还不想去。
“行吧行吧。”
林霁尘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很尊重她自己的空间感。当即不再多说,只是一边吃着自己的早餐,一边看着离去的背影。
一直到她走之后,他脸上的笑才收了起来。
转而给林二打了电话过去。
“把昨天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林二冷静的声音从扬声器里响起:“是这样的,昨天埃尔罗劫了我们一批货物。”
“那批货物是我们要运往y国的,并且是那几个来头很大的人指定的东西。”
林霁尘一把将餐盘推开,慢条斯理地抽了张餐巾纸擦嘴:“估值多少。”
那边声音顿了顿,隐隐约约传来敲键盘的声音,应当是在查询价值。
几秒后,林二才回答道:“估值应该在七千多万。”
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林霁尘皱起眉,他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埃尔罗那边开的什么条件?”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你仔细说说,东西是怎么被劫走的。”
之前以酒厰的名义请其他势力吃过饭后,埃尔罗就消停了很多,现在竟然能无声无息地从他们手中抢走一笔这么大的单子,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助他。
“这一批货物走的水路,但是中途起了风浪,他们为了避开巨浪,便转了方向。结果被另外一条船撞上来,劫持了船。”
“就这样就被劫持了?”林霁尘眉头紧皱。
这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说不通。
“是的,根据船上最后的画面,那些人身手十分诡异,几乎是一个人可以单独打三四个人的地步。”
最后的画面。
林霁尘心里一沉:“船上的兄弟们都没回来?”
“是的。”
说起这个,林二其实心里是有些愤怒的。酒厰自从成立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如此巨大的损失。不光是货物的丢失,还是兄弟们的性命。
现在培养一个忠诚且身手不凡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报下人数。”
“八个。”
“好……”林霁尘眼白染上了些红色,“好一个埃尔罗。”
“那边怎么说,开的什么条件。”
林二沉默了几秒,才语气莫测的说道:“埃尔罗说,他们要那份地图。”
酒厰之所以能在短短时间里扎根在f洲,且成为f洲远凌驾于其他势力之上的组织,最大的原因便是林霁尘的手中握着一份地图。
那可以说是,f洲所有地上道路与地下道路,军火交易的联络网。
有势力的人担心他公开那张地图,想推翻他的人又害怕其他势力的围剿。
所以,酒厰的地位在f洲是最高的。
而埃尔罗觊觎这份地图很久了,之前做的那些小动作,也都是为了这份重要的地图。
林霁尘沉思片刻,开口问道:“他们是不是说,把地图交出去,就把货物还给我们。”
“是的。”
“你先拖住他们。”
交代完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如此重要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的。且不说那关系着多少大大小小的势力网,单单就是交出去会让酒厰成为众矢之的,他就不可能真的交出去。
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酒厰目前的库存不可能还能够再调一批七千多万的货物出来。
这埃尔罗,是看准了这笔单子大、且急的特点,也吃定了酒厰没有能力填满这个漏洞。
看来,是时候得找外援了。
林霁尘中指指关节敲打着桌子,没有节奏,透露着他内心的烦躁。
而另一边。
季肴到的时候,窦元白正在绘声绘色地给其他几个人讲着自己这次去f洲遇到的事情。
“你们是不知道,那天的风可真的大!劳资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么大的巨浪!”
卞沛松不屑地瘪瘪嘴:“你是不是想说你福大命大,不然就回不来了?”
“那可不是嘛!要不是那些人厉害,我可能真的就没了。今天还喝酒,喝个屁的酒……”
面向着门坐的祝冷岚是第一个看见季肴的人,办公室是透明的玻璃,她一眼就看见了外边站着的小姑娘。
一如既往的戴着鸭舌帽,柔顺的马尾低低的顺着缝隙耷拉在脑后,看上去干练又青春。
跟这里坐着的一群老年人格格不入。
“这里皎月!”祝冷岚一脚踢在离门最近的卞沛松身下的椅子上,“快去开门!”
卞沛松本来正听人吹着牛呢,被骤然踢了一脚,有些不悦:“我说祝冷岚,你能不能淡定点!有女人味点!”
“对你们要女人味来做什么?我只对那些好看的小哥哥有女人味……”
“行了行了你……恶不恶心。”卞沛松打了个寒颤,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才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