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医生正在给季肴的手打麻药,因为伤口太深,必须要缝针。
“你这小姑娘啊,这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镜片后射出精光,她看着林霁尘,以为他是季肴的老师。
“你这老师也是,不知道怎么当的,让自己学生伤成这个样。”
“抱歉,抱歉。”
“嘶——”医生手上一用力,季肴只觉得伤口都被挤在一起了。
那医生责怪的看了她一眼:“现在知道疼了?”
这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这伤口这么深,又是伤在右手上,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对学习有影响。
医生缝好针,缠好纱布,里边还有血在缓慢的渗出。
“伤口不要沾水,一个星期来换一次药。”
季肴很安静的听着那医生唠叨,就像是很久以前,她还在妈妈身边时那样。
“倒是难得见你这么安静。”林霁尘看着她包得严严实实的手,眼底有些不忍。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当时就该先把季肴送回教室。甚至让她跟自己一起,说不定都不会受伤。
但愧疚的同时,林霁尘也很好奇,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一个高中生,在面对一个持刀的罪犯时,竟然能从容不迫的挡刀,并给出致命一击。
包扎完毕的季肴站起身来,麻药劲一过,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虎口传来了疼痛感。
“不走?”
林霁尘正摸着下巴好奇季肴的事,此刻听她一听说也回过神来。
回到学校后,季肴第一时间没有去教室,而是去了一趟办公室。
没想到俞德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在办公室坐着喝茶,等着她来。
“俞老师……”
“我都知道,你好好休息吧。”俞德的表情很是和蔼,“作业那边我会给其他老师说一下的。”
季肴咽下了剩下的话,应该是林霁尘给他说过了吧。
“谢谢老师。”
俞德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近的天气有些奇怪,有风吹过季肴宽松的衬衣。她一激灵,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林霁尘的衣服。
“肴肴!你怎么了?没事儿吧!”陆依白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季肴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上边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
季肴点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但是她能感觉到伤口的疼,因为人体开发的原因,她对痛感也格外的敏锐。
“发生了什么?”
季肴没来得及回答,班上有些同学也凑上来问,其中就包括了萧光华跟苏子石。
“季肴,你这手怎么了?”
自从上次在办公室对峙之后,萧光华对季肴的态度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不为过。
苏子石也很奇怪,明明并不是那么的熟,他却老是往季肴面前凑。但陆依白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喜欢季肴的时候,他又笑得一脸高深地说不是。
烦死了。
伤口传来的阵痛让季肴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耳边叽叽喳喳的闹腾着。
她好看的眉头皱起,又冷又躁的。
但周围的声音依旧在往她耳里钻,不光是关切她的,甚至还有并不小声的窃窃私语。
季肴下意识的想要拉开背包拉链拿药,但手在抽屉里却扑了个空。
艹!
“怎么了?”
陆依白看到季肴脸色一变,以为她是碰到了伤口,关切的问着。
季肴没回答,站起身就往外跑。
“你去哪儿?”马上要上课了。
她的包,落在之前制服猴子的地方了。
那可是三个月的量!
要是弄丢了的话,鹿子邑一定会杀了她的。
季肴一路快跑,但场地很明显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此刻一个人也没有。
妈的。
因为跑得过快,有汗水从季肴苍白的脸颊滑落。
“季肴。”
她转头,胸脯还在剧烈的起伏,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林霁尘手里拎着熟悉的背包:“给你。”
这背包轻飘飘的,明明鼓鼓的,但他拿起来几乎感受不到里边装了东西。
季肴接过来,刚想说谢谢,随即却皱起了眉。
不对,这手感不对,这重量不对。
顾不上林霁尘在,季肴拉开背包就开始清点里边的东西。
手机还在,盒子还在,但是盒子里边的药都不见了。
艹!
季肴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她缓慢的将盒子盖上,整齐的放进背包里。
嘶哑的拉链声像是催命的符咒一样。
林霁尘不瞎,他看到了那跟自己今天拿到的檀香盒子是一个款式。然而,他却下意识的觉得,季肴手中的盒子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东西不见了?”
“嗯。”季肴背上背包,头也不回的朝寝室走去。
她需要调一份之前的监控。
林霁尘看着季肴的背影,瘦小,却走得格外坚定。
联想到之前季肴问他有没有药,如果他没猜错,季肴那里的,应该是药物之类的东西吧。
这样想着,他拿出手机给戴温榆打了个电话。
“什么?药都丢了?但是盒子还在?”鹿子邑快要大跌眼镜了。
这很明显是故意的。
“嗯,我准备查下监控。”季肴歪着脑袋固定好手机,一边打开自己的电脑。
那电脑开机明显速度很快,空无一物的桌面看上去格外冷清。
“……小肴儿。”
季肴双手正在键盘上敲着什么东西,修长的手指跟键盘交错,跟弹钢琴一样悦耳。
“说。”
她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不是因为这药价值不菲,而是她觉得她弄丢了朋友的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小偷只拿里边的药而不把你的背包一起拿走?”
季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整个寝室顿时沉寂下来。
鹿子邑继续说道:“如果只是为了钱,这不符合常理吧?”
那些药,如果不是相关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药。自从上次被陆依白识破之后,季肴特意吩咐他换了不起眼的普通药盒装。
而背包,看上去明显比一堆看不出来是什么药的东西价值高多了。
季肴沉默了半晌,眉眼间的烦躁消散了一些:“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