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尘站在阳台上，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有烟吗？”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季肴坐在沙发上，电脑还停留在俞德接水的那个页面。她眼底通红，脸上是说不出来的烦躁。
“有。”林霁尘走进来，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摸到小半包烟。
“怎么了？”他抽出一根递给季肴，顺手给她点上。
季肴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烟雾从她好看的唇里吐出来，朦胧的烟雾里，显得她有几分迷离，也多了几分妩媚。
“喏，你让我小心俞德。”她纤长的手指还夹着烟，往电脑屏幕上指了指，“你说对了。”
林霁尘在没有得到她的许可前，连余光都没有往电脑上看。此时听她这么说，才仔细望去。
“这是？”
“纪琴出事，我怀疑就是他。”季肴把自己知道的，跟自己猜测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林霁尘。
林霁尘听完，虽然有一些诧异，但却很细微。
“你早就知道了？”季肴扯过一张纸，摁熄了烟。
“嗯，不算全知道，但有猜测。”林霁尘将脚边的垃圾桶踢给她。
季肴笑了笑，只是眼底没什么笑意：“这也是你结案之后依然留下来的原因对吧。”
“抱歉，没能早点告诉你。”林霁尘看着她的笑，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季肴并不介意，“这是你的工作。”
更何况，他就提醒过自己了，要小心俞德。只是自己不在家，才被俞德找到了机会。
“谢谢。”
俞德背后所牵扯到的，是一件不小的案子，所以他不想把季肴牵扯进来。
“所以现在我算是受害者了吧。”
季肴话锋一转。
林霁尘有些没反应过来，继而点点头：“理论上来，你算是受害者家属。”
“所以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经过吧？”季肴淡淡道，“或者我也可以给你讲一些我知道的事情。”
“之前我才开始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其实只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但在我调查的时候，却发现了猴子并不是主谋。加上我之前给你说过的，猴子杀害的那些人家中，都有一个失去踪迹的小孩，所以我又深入调查了些事情。”
他突然顿了顿：“我查到的只是城南研究院的事情，但因为证据不足，加上我认为一个小小的城南研究院无法做到下如此大的一盘棋，所以没有打草惊蛇。”
“所以……”他看向季肴的眼睛，“那些人在找的人，是你对吗？”
“嗯。”
季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给他讲了自己的事情，只不过中间隐去了许多具体的描述。
但即便如此，林霁尘也能感受出，当初季肴的心情。
一定是压抑而绝望，行尸走肉的活着。
“肴姐。”
“嗯？”
“所以你现在，那些超乎常人的技能，都是因为这个实验？”
“嗯。”
林霁尘沉默了下来，狭长的眉眼里带着一丝疼惜。
“所以你的身体机能是不是要靠鹿子邑的药物维持？”
季肴点点头，表情有些淡然：“没什么，至少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林霁尘说道，这件事他查了这么久都不过有一点眉目。季肴不过是聪明了些，身手好了些，或许她背后还有些势力，比如鹿子邑。但即便如此，她不过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罢了。
“不。”季肴直直地看着他，“我们一起解决。”
“好。”林霁思考了两秒，笑了笑，没再阻拦她。
他有十足的把握保护季肴的周全。
“你打算怎么做？”林霁尘问道，“身为同伴，至少我得知道你的想法吧。”
“先不急着打草惊蛇吧，纪琴现在身体正在恢复，我想等她完全好了再行动。”
林霁尘赞同的点了点头。
假期过去得很快，天气一天天的回暖，但纪琴的身体依旧反反复复的，不见好转。
季肴坐在床边，手上利落的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在给她削苹果。
“咳咳——”纪琴咳嗽了两声，“小肴，你们是不是要开学了？”
“嗯，明天。”季肴低垂着眉眼，将苹果划开，切成小块放在旁边的小碗里。
“要好好学习，你已经高三了对吧？”纪琴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以前成绩就好，但还是不要因为我丢了学习。”
“嗯。”
“小林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纪琴问道。
季肴用牙签叉起一小块苹果递给她：“他出去拿东西了，估计一会儿就来。”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整齐而错落有致。
林霁尘推开门，手上还拎着电脑。
“小肴。”
“嗯？”季肴抬起眼，疑惑地看着纪琴。
“你先出去好吗，我有话给小林说。”
纪琴的脸上依然带着些许的笑容，一如她以前一样的温柔。
“好。”
季肴没多问，利落地站起身，看了一眼林霁尘。
后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无辜的回看过来。
季肴收回视线，推门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季肴关上门，纪琴才艰难地挥了挥手：“小林，过来坐着吧。”
“好。”
在长辈面前，林霁尘一直是听话的好形象。
自从林霁尘回来之后，几乎每天都会陪季肴来医院看她。她看在眼里，也放下了许多。
“小林啊，小肴这孩子，性格比较犟。虽然她现在不大爱说话，但心总归是好的。”
“嗯，我知道。”林霁尘微微的蹙起了眉，但嘴上却附和着纪琴。
“琴姨也知道，你是真的对她好。这孩子也难得听你的话，以后多照看照看她，可以吗？”
没等林霁尘回答，纪琴又自顾自地说道：“小肴是个好孩子，一直以来都很让人省心。虽然现在我有些时候也看不太懂她，但是我想你应该能的吧？”
纪琴的话说得有些像交代后事，林霁尘听得出来。但同时他也有些疑惑，为什么纪琴说的这些话，就像是很早之前就认识季肴一样。
“琴姨我啊，希望看到你们好好的。”
“嗯，我知道，琴姨。”
纪琴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孩子，心里有些感叹。她自己身体的情况她比谁都要清楚，她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每天来给她做检查的医生虽然隐瞒得很好，但她不傻。
“好，好，好。”
她一连说了三个好：“琴姨想说的就是这些，如果以后琴姨不在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她，可以吗？”
“嗯，我答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