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雨总算是停了,地上还有着大小不一的水凼。季肴趴在走廊上吹风——主要是她实在想不出来到底该怎么打发林芝。
这时突然有个男生跑过来叫她:“肴姐,班主任找你。”
季肴的第一反应是,终于不用跟林芝周旋了。
那男生只不过是b班的一个小透明,见自己班上的大佬此时竟然松了一口气般,有些疑惑不解。
这就是大佬吗?
季肴对此一无所知。
办公室里。
俞德万年不变的一边喝着茶,一边批改着上次的试卷。
见她站定,才问道:“听说你今天把垃圾倒在a班门口了,可以跟我说下原因吗?”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季肴按下心中的疑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样啊。”俞德放下红笔,转头和蔼地看着她,“你知道这件事雷老师已经告到校长面前去了吗?”
“知道啊。”季肴无所谓的伸出手,将衣服拉链拉上去。
俞德颇为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万一被记处分怎么办?”
季肴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罢了。”俞德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我叫你来,不是我找你,是校长要见你,走吧。”
他往门口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估计许淼同学的家长也在赶在的路上了,你的家长呢?”
季肴眼底很平静:“我已经通知他了。”
俞德点点头,带着季肴朝校长室走去。
两人到时候,校长室里一共有三个人。
苏兴邦、雷梅,以及许淼。
许淼的表情像是收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不声不响地站在雷梅旁边,眼睛肿得跟什么似的,估计是哭了好一阵。
不然哪儿来这么肿的眼睛。
雷梅听见门口的动静,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校长,我觉得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一定要严惩,才能树立起威严。”
苏兴邦已经听过了全过程,但他毕竟是校长,并不是那种听信一面之词的人。身居这个位置久了,也就知道,人在诉苦的时候,总会刻意隐瞒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所以他才执意要俞德把季肴带过来,见季肴走进来,只觉得这女孩儿有些眼熟:“这位同学,你能给我讲下事情的经过吗?”
季肴有些无语,也有些不耐烦。她又不是个说书的,完全不想再重复一遍。但想起林霁尘跟面前这人的关系匪浅,她便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她刚刚说完,林霁尘便敲响了门。
这些事情她不打算叫纪琴来,纪琴最近身体不好是一个原因,她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学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林霁尘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校长室内的情形,又看见一身冷清站在一旁的季肴,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
苏兴邦看着来人,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家里小孩儿出事了,过来看看。”林霁尘走到季肴旁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忤逆的气息。
苏兴邦这才想起,季肴是上次林霁尘来帮忙请假的那个学生。
“怎么回事?”林霁尘低声问道。
季肴翻了个白眼,这次她是真的不想再当复读机了。
雷梅以为林霁尘是季肴的监护人,连忙又添油加醋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最后还总结了一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她看着林霁尘年纪也不大的样子,有些轻蔑地说道:“所以我说啊,你是季肴同学的哥哥吧?出了这种事是不敢叫你们爸妈来?敢做不敢当?”
季肴嗤笑了一声,眼底微微染了些红色。
见她爸妈,她有这个资格吗?
林霁尘是个心思缜密的,已经从雷梅的话中分析出了有效的东西。然后微微侧身,问自己身边的人:“那女生做了什么?”
“她把垃圾故意倒我们班垃圾桶里。”季肴淡淡回答道,但语气里已经带着些低沉。
“这样啊。”林霁尘发出意味声长的语气。
“我没有!”一直不言不语的许淼突然开口了,“我都说了我是不小心。”
“那你道歉了吗?”季肴瞥了她一眼,有些不快。
许淼被噎了一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到底是自己班上的学生,而且许淼家庭条件很好,父母是宁城有名的生意人。更何况,这件事已经牵扯上自己了,雷梅是不可能轻易脱身的。
她把许淼往身后拉了拉,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管许淼是不是故意的,她季肴也不能直接把垃圾倒在a班门口。”
“这班上这么多同学,她影响的可不是几个人,而是一整个班级的同学!”雷梅歇了口气,继续说道,“校长,这件事一定要严惩!”
谁曾想,苏兴邦在听雷梅说完这一长串话之后,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林霁尘:“你怎么说?”
“校长!”雷梅有些不甘心,大喊着。
苏兴邦只是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吵,然后看着林霁尘,等待着他的回答。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林霁尘这下是完全理顺了,大概就是那个女生欺负季肴班上的同学,季肴看不下去,就出手教训了一下那个女生而已。
“你看,校长!季肴的哥哥都同意了,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依我看,至少得记个处分全校通报批评。”
林霁尘笑了笑,跟季肴有些邪气的笑如出一辙:“确实,我看给她记个处分,全校通报批评吧。稿子我都给你想好了,就是随地乱丢垃圾,与同学友好交流时还语出不逊,企图挑事。”
雷梅刚想赞同地点点头,就听见林霁尘继续说:“你觉得呢?或者是故意陷害同学,这样的处分的?”
他这话明显是对着许淼说的。
许淼脸煞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说,你包庇她也不是这么个包庇法的吧?季肴同学做错了事,你反而要来追我们学生的责任?”
这时,门口传来有些凌乱的敲门声。
“进来。”苏兴邦沉声说道。
一时间,里边的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门外。只有季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