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肴无语地看着面前缓缓倒下的人,她还没走到呢,这是干什么?
她有些委屈地回头,望向后边的林霁尘。
穆云被他拎在一旁罚站,不敢跑,只能不停的往后退缩,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季肴,太可怕了!
林霁尘抱着双臂,挑着眉看着季肴走过来,经过虎哥的时候,还顺便再补了一脚。
他没有看漏,那虎哥伸出手还想挣扎一番。
但被季肴这一脚下去之后,彻底晕了过去。
人是她打的,她倒还委屈上了。
“没打过瘾?”林霁尘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包湿巾,抽出两张递给她。
“嗯。”
季肴接过来,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她动作极慢,每擦一次,穆云的心都会颤抖一次。
好半晌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看向了穆云。
她笑得很好看,但那眼底却藏着不易发现的戾气:“让我想想,我之前是怎么给你说的?”
季肴逐步逼近穆云。
穆云则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背抵在墙上——她已经无处可逃了。
“我当时好像说,你如果再来惹我,就不只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对吧?”
她的手慢慢的碰到穆云的脖子,没有用力,反而是在不停的摩挲,像是在寻找穆云的动脉一样。
季肴指尖很冰,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在此刻像是冰凉的刀子一般。
穆云浑身开始发抖,这个女人一定是个疯子!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会再……招……你……”
她想说,以后她真的不会再去招惹季肴了。
但她说得断断续续,因为她脖子上的手正在逐渐用力。
穆云脸瘪得涨红,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她本能的伸手想要把季肴推开,但却使不上劲。
“季肴!”
林霁尘一声低喝,唤醒了季肴的理智。
季肴眼底的红没有消散开,但她还是松了些力度。
刚才她看着穆云,想起了以前。
穆云也曾这样掐过纪瑶的脖子,虽然力度不足以致命,但那短暂的缺氧时间里,难受到爆炸的感觉,却被纪瑶牢牢记了下来。
“你还小,别犯错。”
林霁尘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了下来。穆云顿时从墙上滑落瘫坐倒地上,而后剧烈的咳嗽呼吸。
他的手干燥而宽大。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染上的檀香味道,让季肴清醒了过来。
他的手还留在季肴手腕上,一起被包裹住的,还有她的镯子。
“乖,先回去吃饭,这里的事情我会叫人来解决。”
林霁尘微微俯下身子,强行和季肴对视。
一开始他没有阻止,是因为他知道季肴有分寸。这女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叫了一群混混来蹲季肴,但他知道,无冤无仇的,季肴并不会下死手。
何况她肯定也需要发泄一下。
但他看着季肴眼底逐渐染了红,手上的力气也有些失控。那女孩明显已经喘不上气了,季肴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所以他现在才会像是在哄小孩一样跟季肴说话。
季肴别过眼,她知道自己刚才失控了。
今天的药还没有吃。
这时,她手腕上的手镯却突然响了起来。
“通讯已接通,是否需要发送位置。”
是冰凉的机械音。
林霁尘有些愕然地低头看向季肴手腕上的手镯。
他上次看到这个镯子,一直以为是她用来遮挡手腕上的痕迹的。
结果,这是个通讯器?
大概是他刚才的动作碰到了开关?
季肴并不在乎,若无其事的关了手镯,然后转身就走。
还不忘落下一句:“去吃饭吧。”
这小孩,真是的。
林霁尘自嘲的笑了笑,才拿出手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找到一个名字并发了个定位过去,这才拉着戴温榆跟上季肴的步伐。
如果季肴此刻往后看,那么一定能看见,原来两人不止电脑一样,连手机都是一样的。
而后面瘫坐在地上的穆云终于喘过气来,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霁尘等人离开。
如果让她列举一下最后悔的事情,那么一定是今天不该走这条路。
她现在闭上眼,都还能看见季肴刚才那有些阴沉且吓人的脸。
饭店里,老板见他们几个走进来,立马笑呵呵地迎上去。
“我还以为你们仨今个儿不回来了呢!”
林霁尘客气地点点头,拉着季肴坐回到之前他们坐的位置。
连碗筷都还跟季肴走之前一样,没有动过。
“刚刚的事,谢谢。”季肴小口喝着林霁尘递过来的水,一边说着谢谢。
这水是林霁尘找到她之前买的,只不过一个走的小巷这头,一个走的小巷那头。
他知道季肴在谢他什么。
季肴放下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半眯着眼,强行压住胸腔里的躁动,问道:“有药吗?”
她的药并不随身携带,跟着电脑一起寄到林氏去了。
林霁尘在包里摸索了一阵,将那个熟悉的小药瓶拿出来。
“吃药注意剂量,像你这样是不行的。”
话虽如此,林霁尘却依旧在她掌心里倒了几颗小小的药片。
季肴也不恼,安静的吞下药,林霁尘又递过来一颗水果糖,包着白色的糖衣,是熟悉的荔枝味。
戴温榆则去跟老板点完菜,才刚刚坐下。
“小肴肴,你怎么这么猛啊!”他眉飞色舞地说道,“可惜我跟老大过去得太晚了,都没看到!”
“是吗,我觉得一般吧。”季肴淡淡的低眉,那颗糖味道不错,加上吃过药的原因,她感觉自己好多了。
“这都一般!那就没有厉害的了!”
“说够了没?”林霁尘微微侧过身子,让老板上菜,“说够了就吃饭。”
经过穆云的事情之后,季肴现在胃口还不错。她看着半张桌子上都摆放着色泽诱人的菜品,干脆拿出手机来拍了一张照给纪琴发过去。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让她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季肴嘴角微抿,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又露了出来。
“你一会儿准备去哪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不了,我要先去拿点东西。”
“需要我送你吗?”
“啊。”季肴放下筷子,“那倒是不用。”
她手镯的通讯都拨过去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该有人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