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肴一直在医院里待到了傍晚。
期间一直在陪莺莺玩,过家家什么的,还没少被莺莺嘲笑。
——姐姐竟然不会过家家。
弄得季肴还有些尴尬。
纪琴温柔的眼光里却带了些内疚,季肴没玩过不能怪她,其实应该怪自己。
如果自己当初努力一些,季肴也不至于这么多玩具都没玩过。
“好啦,很晚啦莺莺。”萧名佩给莺莺披上外套,“我们该回去咯。”
“啊,可是我还没玩够诶。”
小姑娘脾气虽然很好,但毕竟只是个小孩子。此时有些意犹未尽地拿着娃娃,有些不舍。
“你可以回去再玩。”季肴摸了摸她的头发,是别样的柔软触感。
“那改天我还可以来找姐姐玩吗?”
“可以。”
季肴其实不怎么擅长跟小孩子相处,但也知道,此时不答应,或许小朋友就不愿意走了。
“好!那拉钩钩哦!”
莺莺欢笑着伸出了手,季肴动作有些笨拙,跟她拉了钩,盖了章。
等待母女俩走后,季肴有些疲惫地长吐了一口气。
“怎么样,莺莺可爱吧?”
“嗯。”季肴点点头,“就是挺能闹腾的。”
“是啊,不过多亏了她经常来陪我,闹腾点,我才觉得不那么孤单。”
纪琴看着窗外,目光柔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说我来陪你你又不愿意。”
“你是学生嘛,学习比较重要。”
季肴不再说话,又陪纪琴坐了一会儿,外边天都黑透了,才离开。
而另外一边,鹿子邑在软磨硬泡下,终于得到了药物运送出去的地址。
不在f洲,在……京城?
鹿子邑也愣了两秒,重新确认了一下是不是拿错了地址。
奇怪,堂堂国际医学组织的金主之一,竟然在京城?
他不由得想起上次来访的林霁尘。
又摇了摇头,不对,不会是林霁尘。先不说他拿这批药没用,这地址填的位置是京城郊区,并不像是林霁尘会去的地方。
这样想着,他还是把地址发给了季肴。
然后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
季肴看到那地址时,却是结实的松了一口气。
在京城可最好了,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
根据药物送出去的时间,季肴给窦元白发了个消息。
——明天帮我查一下从f洲回来的航班,尤其是私人航空。
这批药是非卖品,他们一定不会选择正规渠道。
多半是走私人航空运回来。
那边回复得很快——什么东西?
——一批药。
季肴想了想,又接着打了一行字——我有急用。
——ok,明天什么时候。
窦元白挠了挠头,这明天,时间也太笼统了吧。
季肴估算了下时间,才回复道。
——下午1点到四点期间,建议你早点去。
如果天气晴朗,回来得或许会更快。
那边打了几个点,然后才回了好。
季肴这才收起手机,关系到纪琴的性命,她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夜幕降临,她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夜晚的凉风吹散了白昼的最后一丝炎热。
也吹醒了她的理智。
不行,她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第二天。
季肴站在京城机场门口,等待着窦元白的出现。
机场内人来人往,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许多人脸上都带着疲惫。
她伸手压了压帽子,让帽檐挡住自己的眼睛,也拦住了跳跃的阳光。
窦元白其实不太清楚季肴到底要做什么,只知道个大概的时间和需要拦截的物品。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来得也很早。
即使现在才早上九点多。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穿着随意,不经意地跟在他背后,仿佛只是顺路的路人。
远远的,窦元白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形。
这个人,怎么这么像是皎月?
虽然不觉得季肴会亲自来,但窦元白还是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人便依次散开了。
他缓缓地,装作不经意地朝着季肴走去,假装自己只是急着赶飞机。
一直到他走近,季肴才出声叫住了他。
“老白——”
季肴的声音很容易辨认,清冽而冷静。没有少女的娇柔,反而渗透着冷冰冰的寒意。
窦元白一听这声音,站定仔细看了她几眼。直到看到帽檐下那双熟悉的,黑白分明的眼眸时,他才惊呼道:“卧槽?你真的来了?”
“嗯,担心出纰漏,出去聊。”
季肴率先朝着外边走去,窦元白愣了两秒,才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不会过于刻意,又不会跟丢。
车里,季肴摘下了帽子,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好。
“皎月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窦元白开玩笑道。
“不是,我这是来减轻你的负担。”
季肴看了一眼时间,接着说:“其他机场和有停机坪的地方有人吗?”
“当然有。”窦元白像是汇报布阵一般,“全都有人,保证覆盖每一个停机坪附近都能及时收到消息。”
京城不比宁城,停机坪遍布各处。所幸窦元白是专门做运输的,否则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这么多人。
“哥哥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
季肴白了他一眼,又看向窗外。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机场,也是离市中心最近的一个机场,不管去哪儿都很快。这也是为什么,季肴笃定窦元白会直接来这里的原因。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着,一直到了正午,窦元白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地址。
“走吧,出发去城郊。”
或许已经过了高峰期,一路上畅通无阻,甚至连红绿灯都没怎么等。
“那些人手里有些什么东西?”季肴看了看时间,问道。
“根据回传的消息,只有一个不大的纸箱。”窦元白回答道,“放心,那箱子上有你昨天给我看的图片。”
季肴发给他的,是国际医学组织的徽章图案。
一路无言。
不多时,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先等等,别急着下车。”
窦元白闻言,果真没有停车,甚至连手刹都没拉,就是为了一会儿方便行动。
不远处,一个人手上还捧着箱子,而再远一些,便是一个人影远远地走过来。
像是来检查货物的。
季肴心里一悸,那人可是老面孔了。
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