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里，季肴懒散地坐着，丝毫不像是来接受审问的。
她的背后坐着余霞，以及那两个保镖。
虽说余霞来的时候气势汹汹，但好歹是懂法的人。她虽然生气自己孙子被一个女学生打了，但也没打算私下对她做什么。
余霞冷冷地看着季肴的背影，对付她这么一个学生，而且还是言之确凿的事情，她甚至觉得没有必要动用宋家的力量。
当然，这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
毕竟就算宋毅不在局里，这里边的大部分人也都认识她。
这时，大队队长给余霞倒了一杯水：“您别着急，这件事我们会严正处理的。”
余霞接过水，傲气地点点头。
“这件事，的确是要好好处理。这个女娃子还是学生，小小年纪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不好好管教一下怎么行。”
余霞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所以她点到为止，不再说下去。
季肴倒是根本不在意，她甚至有些打瞌睡。
这里边有些闷，她眼皮子耷拉着，等待着来人。
那队长这才走过来，公事公办地问道：“来吧，说说事情经过。”
季肴有些懒洋洋的，微微抬眸，扫了那个空手坐在自己对面的队长一眼。
“你就是这样做笔录的？”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宋毅从外边走进来，冷冷笑了两声，语气中也带着审讯的意思。
季肴看到宋毅的第一眼，便觉得宋肖舟跟他爸一点都不像。
岂止是不像，简直是毫无关系。
宋毅身居高位惯了，连带着看人都有些睥睨的样子。
他拿着做笔录的纸笔，走到季肴面前坐下：“现在可以讲一下事情经过了吧？”
季肴看着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虽然谈不上和蔼，倒也是公事公办。
她顺着宋毅的目光往上抬了下目光，落在监控上，然后笑了笑。
颇为邪气。
宋毅坐下来，克制着自己的不屑。他其实不怎么想来参与审讯的，这件事他的下属完全可以处理好。
但最近据说局长要往上调，正的一走，那么他这个副的当然要挣点表现。
既然这件事跟自己有关，他所幸便来了。
季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若是给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说不定还会误会，她才是来参与审讯的人。
“有什么好说的。”她讥笑着回答道。
一边漫不经心的在心里算着时间。
估计差不多了。
宋毅见她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样子，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沉声开口道：“根据流程，我们有调过案发地的监控，足以证明你对受害者进行了攻击。”
“所以呢？”季肴勾起唇角。
她只是暂时废了宋肖舟的手，这已经足够仁慈了。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脾气，被打断重要的思路，或许直接永久废了他的手也说不一定。
“行，看来你是承认了。”宋毅说道，“那么也没有继续审讯的必要了。”
他侧过头，对着旁边的队长说道：“小王，你去打印一份记录出来，让她签字。”
余霞这才站起身，对着宋毅挥了挥手，示意他出来说话。
季肴不以为然。
两人掩上门，余霞确保监控无法拍到他们的交谈声音后，才小声说道：“这样她能关多久？”
“她还未成年，估计最多只能拘留几天。”宋毅解释道，“但是她还是高中生，拘留也会留档案的。”
余霞还有些不死心：“肖舟都被打成那样子了，照我说，公的私的都来一趟。”
“这你放心。”宋毅心中有数，“不然怎么能解你心头之恨。”
这本来也就是按照章程走的，不出意外，公的私的都可以来一遍。哪怕他们宋家根本不缺这点钱。
一个高中生，家里能赔多少钱。
余霞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重新推开门，走了进去。
宋毅本打算跟着走进去的，但刚走了两步，就见小王急冲冲地跑过来。
“怎么回事这么急，叫你打印的东西呢？”他微微皱眉，严肃问道。
小王喘着气：“局长过来了。”
“局长？”宋毅一愣，局长不是昨天出发去市里参加晋升考试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局长已经走了过来。行色匆匆的，甚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季小姐呢？”
“在里边……”宋毅还在思考局长为什么这么着急着赶回来，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叫季肴为“季小姐”。
局长点点头，直接走了进去。
余霞是认识局长的，见他走进来，虽然没有起身，但也十分尊敬：“局长，你怎么来了？”
局长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说话。便直接走到了季肴旁边：“季小姐。”
季肴脑袋里的时钟转到了头，她点点头，没说话。
“有人正在旁边等您。”
按照行程，他的确该是今天回来，但不至于这么赶。
是因为厅长给他下达的命令，说是局里有事情需要他处理。
至于对象嘛，就是面前这位季小姐。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余霞没能听见，还以为这是宋毅拜托的让局长亲自处理。
季肴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跟在局长后边，连眼神都没有给余霞一个。
另一个房间里。
林霁尘坐在沙发上，斜斜地靠着，手上还拿着报纸在看。
“喂，我说你，怎么突然找到我。”童伸有些好奇。
他父亲便是局长之前口中所说的厅长。
刚刚他接到林霁尘的电话，便急冲冲地找了自己父亲，这才带着人赶过来。
听说，是个小姑娘？还是个高中生？
林霁尘没有搭理他，只耐心的等待着季肴。
童伸准备揶揄下他，毕竟一向不近女色的林大少爷，怎么突然整了一出老牛吃嫩草的把戏。
就在这时，门开了。
先是一只白皙的手，然后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校服。
宽大到遮掩住了来人的身材，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特点。
童伸刚想说好像也挺一般的吧，就抬起头跟季肴来了个对视。
五官冷冽，带着少女的稚嫩。但冷清的眉眼，却又满是连成年人都不一定的有冷漠。
这妹子，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