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肴拉开车门,走了两步,又发现不对劲,折了回来,看着林霁尘。
“你知道她在哪个科室吗?”
说完后,她就暗自摇了摇头。按照林霁尘的说法,他不过是正巧看见,陆依白到底在几楼,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谁知,林霁尘自然而然地拉住了季肴的手腕,一边朝前走着,一边说道:“在三楼,我们去吧。”
当时在得知那人是陆依白之后,他便立马查询了医院,顺便询问了一下陆依白被送到了哪儿。
这一切,都是在知道,季肴出来之后没见到陆依白一定会问的前提下。
季肴听完之后,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而是自顾自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的医院路牌。
三楼……是心内科。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心却慢慢沉了下去。
所以,陆依白是有心脏上的疾病?
季肴开始思考平时她的一些行为。
多汗,不能长时间运动,运动后呼吸急促,力气小……
种种症状,都在表现着陆依白的身体不好,但之前自己竟然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而这次高考也没有做这方面的检查,所以说不定,连陆依白自己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三楼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穿着病服在走廊的病患。一开始是林霁尘抓着季肴的手腕,到了后边,反倒是她拉着林霁尘在走。
“这边。”
林霁尘突然出声,手上也用了些力,才拉住了一直在往前面莽的季肴。
转过角,就是陆依白所在的房间了。
季肴一看是普通病房,她才稍稍松了口气,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等到里面陆依白的声音响起,她才推门进去。
而林霁尘则留在门外,女孩子的房间,他不方便进去。
“你没事吧?”
季肴一走进去便问道,看到陆依白靠在床上,不像是特别虚弱的样子,提起的心才彻底放下去。
这是她难得的朋友,所以她不愿意看见她出事。
“没事儿~”陆依白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季肴走到病床边坐下,看着她气色还算行,淡淡说道:“听说你被担架抬过来的,我以为你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哎呀。”陆依白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没事,你快去跟他们玩吧。”
说罢,她眨了眨眼睛:“估计他们找不到人都等急了。”
因为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是无意识的状态,所以考试前交上去的手机也没来得及拿走,导致她醒过来后想知会一声都没办法。
“没事,我已经给他们说了。”季肴问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聚精会神的,等待着陆依白的回答。
就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疾病。
“轻度的病啦。”陆依白笑道,“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估计是今天太闷了,考试又太紧张了。”
“那就好。”
季肴并不是个擅长谈话的人,想了半天,才问道:“医生还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注意休息就好了。”
陆依白眼珠子转了转,看见门口的一处衣角:“林老师跟你一起来的?”
她一直都知道,心理咨询室的林老师跟季肴关系匪浅。但具体是什么关系,她没敢想过。毕竟季肴这么优秀,那人看上去风度翩翩也绝非只是个普通老师,叫她怎能不乱想。
“怎么不叫他进来?”
季肴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柔和了些:“他怕不方便。”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护士姐姐,你知道陆依白这位病人在哪个房间吗?”
是苏子石的声音。
紧接着,是林芝的声音:“是陆游的陆,白日依山尽的依白。”
“前边右转第一个房间。”
“好的,谢谢护士姐姐!”苏子石的嗓门有些大,引得护士有些不满。
“同学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
“抱歉抱歉。”
病房里的季肴一字不漏的听了进来,对着病床上有些无奈的陆依白说道:“你看,不需要我说,他们自己都找来了。”
说完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
陆依白有些懊恼,却又有些暖心。
这群朋友,都想着她的。
季肴拉开门,一眼就看见了苏子石的大脸盘子。
“咦,肴姐?”苏子石伸长了脖子朝里面望了望,“陆依白呢?”
他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关心,甚至忘了问,大佬为什么在这里。
季肴仿佛抓住了苏子石这有些超标的关切,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侧过身:“她在里边,进去吧。”
苏子石因为她这莫名其妙的笑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眼前这些都不是关键,他嗖的一声便溜了进去。
而林芝跟陈曦紧跟其后。
林霁尘站在门口,刚刚季肴脸上的笑他可没看漏。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他轻声问道,“不担心你的朋友了?”
“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注意休息就行。”
季肴回答道,又往屋里看了一眼,见苏子石正在嘘寒问暖,眉眼也轻松起来。
见她这幅模样,林霁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那个苏子石,应该喜欢陆依白吧。”
这么明显的态度,看不出来就只能说是眼瞎了。
“谁知道呢。”虽然季肴嘴上这么说着,但眼底的欣慰却是溢了出来。
作为朋友,她甚至苏子石的为人。虽然这人表面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实则人是个靠谱的。尤其是在这个年龄段,少有的有担当。
上次参加那个什么比赛时,她都已经看出来了。
林霁尘又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才问道:“肴姐,你看你的朋友们,成双成对。”
“八字还没一撇呢,哪儿来的成双成对。”季肴想也不想地说道。
“是啊。”林霁尘语气也有些感叹,“但是好歹这画八字的笔已经拿起来了。”
“多久能写成,那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大概是他的语气有些超脱,季肴忍不住看向他:“这跟造化有什么关系。”
“是啊。”
林霁尘突然俯身。
“那我们这画八字的笔,你打算什么时候拿起来呢?”
“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