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声音略带慌乱：“你别乱来，我警告你这里可是学校。”
她眼里满是放大的恐惧，上一次被卡住脖子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季肴原本已经凑近了她，闻言又猛地直起身：“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学校，可，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些代价。”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穆云已经做好了打算，不管季肴说什么，她都打死不认。
季肴笑了，脸上满是戏谑。
“买热搜花了十万？在京城海湾发的帖子？”她看了看手机，“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去微博投稿，还私下转了一万给那个博主，让他优先采用你的投稿。”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要给我解下惑吗？”
穆云脸色大变，仅仅是几秒钟，她从沾沾自喜，变为了惊慌失措。
“你怎么……”
“想问我怎么会知道？”季肴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来一趟也不为别的，总得让你的钱花得值吧？”
“比如说，把投稿的内容换成你怎么样？”
季肴冲着穆云挥了挥手机，上面的页面正是穆云给那个博主转账的记录。
穆云不太懂季肴这句话的意思，但也明白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暴起，想要夺走季肴的手机。
季肴手机一收，侧身避了过去。
“给我！”穆云的眼眶已经红了，见多了她平时精致妆容的模样，此刻的素颜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可怜。
但，仅仅是除开她咬牙切齿的表情看上去而已。
“我为什么要给你？”季肴突然没由来的有些烦躁，说话也带了些不耐烦。
“季肴！我会去告你的！我会去告你的！”穆云疯了一般又想上来抢，她已经休过一年学了，为了上学她来到宁城这个小地方已经够憋屈了，她不能够再被抓住把柄。
“去吧。”季肴面不改色地说道，“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先欣赏一下好戏吧。”
她一脚踢开发疯的穆云，扭头便走，出门的同时，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这是她仅存的最后一点善意。
走出寝室的时候，外边天已经亮了，但雾还是很浓厚。
她拿出手机来给林霁尘发了个消息：“林老师，上班了吗？”
过了好半天，那边也没有消息。季肴低声叹了一口气，埋着头朝前边走去。
清早的风有些凉意，季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困意极重。
路过偏楼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亮着灯的。
上班了？
片刻后，季肴站在门口，等待着里边的人来开门。
林霁尘正睡得有些迷糊，他昨晚为了整理猴子的结案报告，睡得有些晚。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倦容。
“没睡好？”
“嗯。”林霁尘揉了揉自己的眼，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关系，你继续睡。”季肴头有些疼，“我也是来睡觉的。”
林霁尘并不觉得诧异，见她这样说，边走到书柜边，把之前洗好收起来的小毛毯递给她：“别感冒了。”
或许是因为房间里只有林霁尘一人，又或许是季肴觉得有些昏沉，她盖好毯子后很快便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有人进出，但眼皮子有些沉，她睁不开眼。
恍惚间，她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拂开她的头发，放在她额头上。
那只手凉意很重，抚上来的瞬间，好似将脑中的烦躁也驱散开了。
林霁尘轻声说道：“应该是发烧了。”
他也刚刚睡醒，因为戴温榆回来了。但他刚开完门回来，就看见季肴脸色潮红，眉头紧皱着，手还在无意识地紧抓着毛毯。
戴温榆也轻手轻脚的，担心打扰到季肴：“那先带小肴肴去医院吧。”
她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季肴？”林霁尘试着唤醒她。
刚刚他已经摸了额头温度，估计烧得不轻。
季肴费劲地睁开眼，眼底噙着雾气，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
“我再睡会儿。”她声线格外嘶哑，她现在只想睡觉。
昏沉沉的，有些难受。让她想起最开始接受药物时的排斥反应，也是这样，说不出话，还浑身没力气。
“你生病了。”林霁尘好脾气地蹲下来跟她齐平，“乖，我们先去医院。”
他很有耐心，大概是从未见过季肴如此这般的一面，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哄人的意味。
季肴没有说话，因为她再次昏睡了过去。
半小时后。
季肴躺在干净整洁的病床上，手垂落在一旁，苍白到血管分明。
护士正在给她打吊针，整个过程中季肴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霁尘有些疑惑，刚才他一路抱着季肴来病房的时候她也没有醒。
如果不是她鼻下的呼吸滚烫，或许他都要怀疑季肴是不是死了。
“你好，请问一下她大概多久能醒呢？”林霁尘礼貌地说道。
“等烧退了就好了。”护士淡淡地说道，“水输完了按铃。”
林霁尘看着那护士推门离开，心中疑惑并没消散。
这里是宁城最好的医院之一，单人病房干净而明亮。林霁尘思考了片刻，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季肴醒的时候，还有头重脚轻的，她费劲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针头，气若游丝地问：“我在医院？”
“嗯，你生病了。”林霁尘倒了杯热水给她，却意外发现她连手都在颤抖。
他蹙起眉，这个高烧的症状是不是严重过头了点？
“那我再睡会儿吧。”季肴还是有些难受，连带着胸腔也有些闷。
“好，生病了就再睡一会儿吧，学校那边我会给你请假的。”
林霁尘给她盖好被子，待她睡着之后，再度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给刚才的号码发了条消息过去。
再次收到林大少爷消息的邵光满头问号，他只是来宁城办事，不是来当他林霁尘的私人医生的啊喂！
邵光气恼地将手机丢到一边，然后客气地对前边的司机说：“司机大叔，麻烦您开快一点，我朋友快不行了。”
司机一听，重重的一脚油门踩下：“好嘞，坐稳喽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