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震惊了许久，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所以，这个小姑娘还在准备高考的意思，就是她还是高中生？
“霁尘啊。”林老爷子忽然拍了拍林霁尘的肩膀，“虽然爷爷希望你早点找个女朋友，但是做人嘛，尤其是男人，还是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啊。”
“爷爷当然也不反对，你们只要两情相悦，爷爷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你要记住，人小姑娘一切以学业为重啊，知道吧？”
待林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林霁尘早已是一脸无语的表情。
“你误会了，我之前都说了，她还不是我女朋友。”林霁尘淡淡回答道。
季肴嘴角也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待在这里。
“没关系，慢慢来嘛。”林老爷子又拍了拍林霁尘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等得起。”
反正他身子骨还硬朗，再等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您老特意跑一趟，该不会就是对我说这些吧。”林霁尘侧过身让他先进来，一边问道。
林老爷子笑了笑：“怎么的，你小子，我来蹭个饭不行吗？”
“行，当然行，不过家里没准备菜，要不出去吃吧？”
林霁尘一边说，一边用眼神询问季肴。
林老爷子放下拐杖：“我都来你家里了，哪儿还有出去吃饭的道理。”
他平时很少来这边，因为心知林霁尘搬来这儿，只是为了逃避过去。所以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哪儿有出去吃饭的说法。
“也行吧。”林霁尘叹了口气，“那我跟肴肴出去买菜，您先在家里坐下？”
林老爷子思考了片刻：“你自己出去就行了，人小姑娘，叫人出去是帮你提菜篮子的不成。”
最主要的原因，他是想要跟季肴单独说说话。
林霁尘当然不同意，他看一眼季肴，询问她的意见。
季肴不以为然，林老爷子这一脸“我有话要跟你说”的样子，她点了点头：“没事，你去吧。”
“行吧。”既然季肴不介意，那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不了就是早去早回。
一直等到林霁尘换好鞋关上门，季肴才说道：“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倒是个聪明的孩子，跟霁尘一样。”林老爷子笑道，“你也别紧张，就只是聊聊家常。”
季肴耸了耸肩，走到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毛毯盖住了自己的腿。
赫然是摆出了一副主人的样子。
她对林老爷子，谈不上喜欢。之前林霁尘跟她的那些描述中，这个老人年轻时是残暴且专制的。
季肴现在只不过是客套的礼貌。
“唉。”见她这样子，林老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霁尘那孩子该不会什么都给你说了吧？”
“嗯。”季肴点点头，“是都说了。”
林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也别担心，我已经犯过的错，不会再犯第二遍。你如果跟那孩子是真心的，我岂有棒打鸳鸯的道理。”
季肴刚想否认，林老爷子却打断了她：“没关系，慢慢来嘛。”
“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霁尘这孩子啊，很少对别人好。除了那几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孩子，我还真没见过他跟谁走得这么近。”
林老爷子缓缓说道：“当初是我糊涂了，希望能有个门当户对。”
若非这样，他当初也不会强硬地要求林霁尘的父母分开。
季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林老爷子继续讲。
一般来说，每个人自己描述的事情总会带上浓厚的主观色彩。而林霁尘父母的事情，她确实只听林霁尘讲过部分。
只能说是一知半解。
那些都是林霁尘希望她知道的，而不是全部。
“当初他父母离世的时候，这孩子正好快生日了。在那之前，他父母还说要带些新奇的玩意儿回来给他过生日。”
季肴了然地点点头。
“所以从那之后，这孩子就不再过生日了。他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他，或许他父母就不会坐上那班飞机，就不会出事。”
林老爷子想到过去的事情，有些心疼：“这些事霁尘肯定不会给你讲的，所以我给你说的意思，也是希望你能好好对他。”
“这孩子，看上去刀枪不入，这么多年来，我就没见他真心对过谁。”
“所以啊，我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对他，这孩子的确不容易。”
季肴表示理解，林霁尘虽然待人处事都看似温文尔雅，但极少真正地对一个人好。
或许也是这样，他才会选择去学犯罪心理学。
因为在这里面，不需要意气用事。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林老爷子无语破坏今晚吃饭的氛围，开口转移了话题，“会下棋吗？”
季肴一愣，随即点点头：“您说的是哪种棋？”
林老爷子开怀大笑：“围棋吧！”
他很喜欢下棋，但家中厉害的人不多，唯一一个能够陪自己解馋的林霁尘，还经常不回家。
季肴记得林霁尘书房中的确是有棋盘的，她告知来了一声后，便去把棋盘抱了回来。
她执白子，林老爷子执黑子，两人开始对弈。
林霁尘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窗户大开着，有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洒进来，落在那布满棋子的棋盘上。
女孩儿忽而思考，忽而飞快落下一子。而对面坐着的老人，则是眉头紧皱，落下黑子后，又笑着看向女孩儿，眼中满是赞赏。
林老爷子很久没有遇上自己满意的对手了，这小女娃虽然年纪小，下棋的本事却很厉害。
虽然比起林霁尘还是差了点。
至少就目前棋盘上的局势看来，最多再下二十子，她必败。
季肴蹙着眉，林老爷子下棋的速度比较快，步步紧逼，自己倒是不由自主地被围了起来。
她会下棋，但不代表她会去钻研这种需要耐心的国粹。
林霁尘看见她为难的表情，笑了笑，走到她后边。看了一眼棋局，捻起一子便落了下去。
直接在一众黑子中杀出重围。
“喂，你这可叫耍赖！”林老爷子不满意了。
林霁尘却是微笑着回避了这个问题：“先准备吃饭吧。”